第936章 講學
  周揚留下《修羅刀法》和《慈悲刀法》的刀譜，作為感謝項家所送的“後天慈悲之氣”和半個多月的款待，帶著兒子無聲無息的離開了項天城。

  項天語很快就發現周揚走了，拿著他留下的刀譜，不禁黯然神傷，她距離他實在太遙遠了，遙遠的像隔著一條銀河。

  這段時間，每天晚上，別人看周揚練刀，看的是刀法，她看的卻是人。

  “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項天語推開窗戶，望著天空，天下著毛毛細雨，正像她此刻的心情。

  周揚走在項天城外的官道上，回頭看了一眼項天城，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拉著他的手，撕裂雨幕，衝天而起。

  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

  這一個月走了很多地方，齊國、晉國、無量森林，最後又回到了大周，到處走走看看，有時坐在茶館裡，聽人說書講故事，聽人談天下大事，聽人說城中瑣事；有時在森林中散步，看著兒子與妖**戰、廝殺；有時站在高山之前，欣賞景色，修煉刀法……

  周湛長高不少，看起來與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相約，這小子很聰明，能夠聽進教誨，自打項天城之後，即便沒有人督促，他也會主動修煉劍法，常常跟著他一修煉就是數日。

  在這塵世裡行走，周湛看到了民間疾苦，看到了人性的醜惡，也看到了人性的良善，學會了很多東西，現在變得樸實、接地氣，少了一些在王府養出來的貴氣。

  “莊城！”

  周湛看到城門上面的字，登時眼睛一亮，說道：“我聽母妃講過莊城，此城是莊姓人的城池，曾出過一位儒神，後來這兒就變成了儒家聖地之一，學風甚盛。聽母妃說，父王還救過莊老夫人。”

  “嗯，進去看看！”

  周揚微微笑著，踏進城內，這兒確實學風甚盛，連街邊小廝，手裡都手不釋卷，街上行人，大多都身穿儒衫，說話、打招呼都透著一股學子的儒雅之氣，無人大聲吆喝，特別顯得有教養。

  “莊老夫人，今日要在古儒廣場講學，大家快走！”一個中年人提著長衫衣角向前方狂奔而去。

  “莊老夫人講學那是數年難得一遇！”

  “不知老夫人今日講什麽，六年前講的那首‘贈友人’，我聽的是如癡如醉，這麽多年了，依舊是余音繞耳，嫋嫋不絕。”

  ……

  眾人議論紛紛，全一窩蜂的向那個方向跑去，連街邊賣東西的小廝都丟下攤位，發力朝那兒跑了。

  街上剛才還很熱鬧，眨眼功夫就剩下三兩個行人。

  路邊的攤位上沒了主人，可過路的人，沒一個人偷拿，縱使有人想買東西，拿了東西之後，也會將錢放到攤位上。

  這兒風氣的真不錯，不愧是儒神古地，就是不一般。

  “父王，他們說的那個莊老夫人，是你救過的那個莊老夫人嗎？”周湛好奇道。

  周揚向眾人跑去的方向望了一眼。

  看到了古儒廣場，廣場前方的台子上擺著一個桌子，只是哪兒還是空的，講學的人還沒出現。

  但聽到下面等待聽講的人們，提及莊老夫人，有不少人口稱詩癡前輩，便知道將要講學的莊老夫人確是莊淑寧。

  “咱們去看看！”周湛拉著周揚往那個方向走。

  廣場上人很多，足有數萬，全部盤膝而坐，眼中充滿期待，興奮不已。

  一個個提及莊老夫人，無不心懷敬仰。

  周揚拉著周湛在僻靜的角落坐下。

  莊老夫人並沒有讓大家等太久，她穿著一襲黑色長衫，雖然老了，但依然充滿一種獨特的魅力，令人折服。

  這喧鬧的廣場，在她出現的那一刻，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每一個人都目含敬仰的望著她。

  莊老夫人走上前方的台子，拿出備好的教案，放在桌上，看向眾人，微微一笑，說道：“今天我給大家講一首詞，這首詞是咱們大周星河武神閣下，少年時代，於通興博物館所做，是我最喜歡的詞，沒有之一。”

  周湛扯扯周揚的袖子，眼中含笑，輕聲問道：“什麽詞啊？”

  前面一個小夥子頭都沒回的說道：“真是無知，這還用問麽，當然是‘滾滾常江東逝水’啦。”

  莊老夫人抬手一揮，手中湧出的法相之力，登時凝聚為整首詞，懸浮在她左手側。

  “這首詞之所以讓我愛不釋手，是因為它讀來讓我有一種歷史興衰之感，更有一種人生沉浮之慨。

  好的詩詞，讀來朗朗上口，富有音律，它能夠形成清晰的畫面，在人的腦海展現開來。就拿這第一句來說，滾滾常江東逝水，縱使沒有看過常江的人，此刻都能看到白浪滔天，巨浪翻滾，東流而逝，一去不複返，就像不曾停下過腳步的時光……”

  莊老夫人的聲音在古儒廣場上空回響，眾人聽得如癡如醉，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走神。

  這莊老夫人不愧是儒門大家，講的清晰明了，鞭辟入裡，難怪會有這麽多人喜歡聽她講學。

  “講的也不怎麽樣，感覺都不如安母妃講的。”周湛嘟著嘴低聲道。

  安景媛學識淵博，拜入儒神李君然門下後，得到儒神親自指點，周揚甚至把等同於商朝禦書房的商靈戒送給了她，她學問增長迅速，自然非莊老夫人可比。

  前面那人回頭看了周湛一樣，冷聲道：“胡扯！”隨後又掃了周揚一眼，轉過了身，眉頭不由一皺，那人是誰，樣子好熟，好像在那見過。

  他回頭又看了周揚一眼，搖了搖頭，繼續聽莊老夫人講學。

  莊老夫人講完詩詞之後，笑著道：“大家有什麽疑惑，可以任意提問？”

  立馬有一個大胖子站起，說道：“這首詞蒼涼悲壯，看穿世事，淡泊超脫，按理只有經歷過大起大落，人生沉浮的人才能作出來，星河武神卻在十幾歲就寫出這種詩詞。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絕對不會有這種體會，很多人都覺得這不是旁人替他寫的，就是他在某個古籍上看到的未公布的詩詞，然後據為己有，以此為自己揚名，不知前輩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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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