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薇和周墨歌都是一身流沙風格的狐裘氈帽,沐浴更衣至今已經三個時辰了,至今那個汗公公還不見人影,只有侍衛和婢女守著她們。
這儼然是被軟禁了,白無殤和任范是不是也是這樣,她們就不得而知了。
“薇薇,我們該怎麽辦,要不逃出去?”周墨歌急得來來回回走。
慕容薇一手支著腦海,蹙眉思索者,沒有回答。
“薇薇,任哥哥他們不會出事了吧!”周墨歌又急急問道。
慕容薇還是懶得回答,這女人一直慫恿她去跟門外那批侍衛爭執,自己怎麽不去呢?
流沙女皇的意思其實很明顯,要等到軒轅離進宮才肯放了她們。
“薇薇,你倒是說話呀!”終於,周墨歌忍不住了,用力推了推她。
“等吧,十三爺醒了,我們就沒事了。”慕容薇淡淡說道,對周墨歌越來越沒好感,能不說話盡量不跟她說話。
“那十三爺要是不醒,我們是不是要一直被困在這裡?”周墨歌天真很可笑。
“你希望十三爺醒不過來嗎?”慕容薇反問道。
正說話間,白無殤和任范終於來了。
慕容薇挑眉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太大的反應。
“任哥哥,你們終於來了,你們也沒見著流沙女皇吧?”周墨歌立馬撲了過去。
任范不著痕跡將她推開,淡淡道:“在另一邊困了許久,無殤大人使了好些銀子,那個老太監才把我們帶過來的。”
白無殤沒說話,捏了捏慕容薇的小臉,看著她。
慕容薇立馬打開他的手,煩躁終於徹底顯露了出來,道:“我們不該把十三留在行宮的!”
“流戩在,你擔心什麽?”白無殤安慰道。
“就是擔心。”慕容薇蹙眉。
“剛剛那老太監說了,女皇忙著處理朝政,讓我們稍等,我估計著,十三也該進宮了吧。”白無殤說道。
“十三爺似乎對流沙……”任范欲言又止。
“仇恨!”周墨歌卻脫口而出。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任范又問道。
“聽說十三爺曾經在流沙當人質,不會是那時候被欺負了吧?”周墨歌問道。
“伶宮這個地方,有點意思。”任范若有所思。
白無殤和慕容薇任由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句,都不理睬。
最後,任范和周墨歌也自覺無趣,沉默了,四個人有等了幾個時辰,夜都深了,耶律齊耀終於出現了。
“四位,這邊請,女皇陛下親自宴請十三爺,十三爺已經到了。”耶律齊耀笑著說道,心情似乎不錯。
一路跟耶律齊耀走,走至一個院落卻傳出來熟悉的聲音,是十三的咆哮!
“怎麽回事?”慕容薇驟然厲聲,而白無殤顧不上那麽多,身影一閃,竄入了院子,隨即眾人立馬跟去,耶律齊耀追在後面怒聲,“皇宮禁地,由不得你們放肆!”
一行人全到了院子,只見軒轅離被數名侍從包圍著,正一臉憤怒,仿佛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
“都給本王滾開!”
“滾開!本王就是不沐浴更衣,全都滾開!”
“滾!”
怒吼著,一見慕容薇他們,立馬推開侍從,跑了過來,氣喘籲籲,也不說話,就是直直盯著慕容薇看。
“怎麽回事?”白無殤沉眸,冷冷看向了耶律齊耀,“十三爺隨行的兩名侍衛呢?”
“女皇陛下沒有邀請他們,他們不能入宮。”耶律齊耀說道。
“十三爺這又是怎麽回事?”白無殤又問。
如此冷冽的眼神,令人耶律齊耀,忍不住怯聲,“這是宮裡的規矩,見女皇前必須沐浴更衣,十三爺這也不知道怎麽了,無殤大人,你幫著勸吧。”
“這是你流沙國的規矩,十三爺是軒轅的王爺,需要遵守流沙的規矩嗎?”白無殤問道。
“這……無殤大人,這是女皇要求的。”耶律齊耀說道。
“如果辦不到呢?”白無殤問道。
“辦不到,你們就見不到女皇。”一旁浫公公立馬說道。
慕容薇冷哼,“你高清楚是誰要見誰!”說罷,牽著此時木訥訥的軒轅離轉身就要走。
“勞煩轉告女皇陛下一聲,要見軒轅使臣,牢房到軒轅行宮來一趟,要問責城門一事,也勞煩到行宮來。要軒轅使臣參加佛國法會,最好提前到行宮來請。”白無殤笑著,也轉身要走。
任范和周墨歌連忙跟上,弄得耶律齊耀和浫公公都十分尷尬,留也不是,生氣也不是。
“軒轅使臣,什麽時候這麽大的排場,要朕親自去請了呢?”
突然,一個高傲無比的聲音傳來,單單聽這聲音便知是五六十的老女人,可是,見了迎面而來的女人,慕容薇卻驚了。
這女人,一身雍容華貴,珠光寶氣,皮膚保養得相當好,怎麽看都不過三四十的年紀。
即便是三四十歲的相貌,卻也不失妖嬈精致,氣質氣場,絲毫不遜色於二十出頭的女子,五官輪廓很深邃,大眼睛很嫵媚,眉宇間同耶律靈蓉十分神似,毫無疑問,這便是流沙國的女皇,耶律流蘇!
慕容薇分明感覺到軒轅離的手在顫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可以讓十三這麽畏懼這個女人?
她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雖然不如他高大,卻還是努力地攬住了他的肩膀,想將他擁入懷中。
“流沙國又是什麽時候有如此大的排場,把我軒轅使臣晾在宮中一整天呢?”白無殤挑眉反問道。
“你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跟本宮說話?”耶律流蘇挑眉,冷冷問道。
“在下姓白名無殤,十三爺病了,有什麽事,在下可以全權代替十三爺處理。”白無殤說著,亮著了軒轅令牌。
耶律流蘇驟然眯眼,冷冷道:“這麽說,城門辱我流沙一案,朕可以追究你的責任?”
“不知道城門口發生了什麽事,侮辱了流沙?”白無殤問道。
“血染的帝都城門,殺無赦!”耶律流蘇厲聲,驟然四面八方冒出了一圈的弓箭手,全都挽弓對準他們。
白無殤並不畏懼,大笑道,“女皇陛下,軒轅使臣在你流沙國皇城城門口遇刺,你流沙大門緊閉,不聞不問,這就是你流沙的待客之道?這件事若是傳出去,豈不得令人天下人恥笑?”
白無殤這麽一說,立馬堵得耶律流蘇啞口無言!
“女皇陛下,這件事若是軒轅追究起來,你是不是該給個說話,你得感謝十三爺將那幫人的人頭懸掛在城門上,至少,看清楚了真面目,對你流沙捉拿幕後主使有很大的幫助!希望女皇陛下盡快查清楚這件事。”白無殤又道,明明是笑著,卻分明咄咄逼人。
耶律流蘇的臉色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視線落在軒轅離身上,轉移了話題,“十三爺這是怎麽了,朕還專門為他設宴了,怎麽就病了?”
“水土不服,我看宴就免了,天也不早了,不如就散了,三日後佛國法會再見?”慕容薇淡淡開了口,一直擁著軒轅離,軒轅離面無表情,手不停地顫。
“你又是什麽人,十三爺的妾?”耶律流蘇挑眉問道。
頓時,白無殤那狹長的雙眸裡一抹殺意掠過,無奈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他們必須忍,忍到佛國法會!
慕容薇冷冷看了耶律流蘇一眼,並沒有回答,擁著軒轅離轉身就要走。
“站住,朕準許你們走了嗎?”耶律流蘇厲聲呵斥。
慕容薇頭也不回,冷冷道:“難道,女皇陛下想繼續囚禁我們嗎?我想消息傳到軒轅,令郎的日子會很難過的!”
這是威脅嗎?
是的,**裸的威脅!
“放肆!”耶律流蘇立馬大步上前,一手已揚起,卻沒白無殤不著痕跡推開,“女皇陛下,不早了,爾等先行告退!”
這麽一個台階,耶律流蘇不得不下,否則僵持下去,她也佔不到任何便宜,畢竟她還是受製於軒轅的!
“來人,送客!”她冷聲,狠狠給了慕容薇一記警告。
慕容薇反瞪了回去,轉身就走。
回到行宮後,軒轅離誰都不讓碰,一句話不說,就是死死地抓住慕容薇不放。
“十三爺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怎麽就是要薇薇一個人?”周墨歌說著,看向了白無殤。
“都散了散了!這小子跟孩子似得,鐵定是被流沙女皇嚇著了!今日就應該跟他進宮的!”鬼谷子恨恨說道。
“都散了吧,累了一日了。”白無殤淡淡說道,徑自回屋,似乎並不打算管慕容薇。
在眾人狐疑的目光中,慕容薇帶軒轅離回了自己的房間。
軒轅離面色蒼白,一見到床榻,立馬就躲,緊緊地握住慕容薇的手,緊得她都疼了。
“十三,沒事了,這裡誰都沒有,就只有我和你,沒事了。”慕容薇柔聲安慰,小心翼翼將他牽到床榻上來。
“十三,睡一覺就沒事了,好不好,我在這守著,不會有事的!”慕容薇說著,小心翼翼地伺候他躺著,自己跪坐在床榻旁。
軒轅離跟個孩子一樣,十分聽話,蜷縮在榻上,看著她,似乎怕她逃走一樣,不管慕容薇說什麽,他都照做,就是不說話。
慕容薇正要起身,他立馬也彈坐了起來,緊緊地扯住她的衣袖,還是看她,木訥地看,不說話。
“傻瓜,我不走,我替你蓋被子呢!”慕容薇笑著,輕輕摸了摸了他的腦袋,安撫他躺下,這才拉來錦被替他掖好。
這一夜,她在塌前守了一整夜,這一夜,白無殤在梁上,坐了一整夜,眸中盡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