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腳在顫,這麽一個一身奢華華貴的人離他這麽這麽近,跟他剛剛提起的當家的如此的相似,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幸好大朝奉很快也跟了過來,急急道:“不是讓你伺候著嗎?人呢?”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剛剛就一眨眼的功夫,那母子倆就不見了。”掌櫃的聲音都顫了,這下子可以完全肯定,眼前這人便是當家的了。
那金衣男子沒說話,笑吟吟的,似乎很和善,徑自往中央的大案幾而去,端詳著昏迷的任范,唇畔的笑意越來越濃,笑著道:“讓他下去吧。”
“謝當家的!謝當家的!”掌櫃的如遇大赦,都不待大朝奉趕自己便倉惶而走。
金衣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地任范左耳那奴隸象征大耳環,一臉玩味。
“主子,屬下應該沒有認錯吧,這家夥就是任范啊!”大朝奉低聲說道,至今還心驚肉跳的,一對看似無害的母子居然扛著天下第一奴隸主來賣,著實不可思議。
“這藥下得真重。”金衣男子感慨道。
“不下猛料,未必能待得住他,只是,屬下還是好奇,他們哪裡來的機會下藥?”大朝奉不解地問道。
“那得問他們了。”金衣男子說著,緩緩仰頭,朝躲在屋梁上的母子倆揚起了唇畔,笑得一臉無害而親戚,“薇薇,你說是吧?”
慕容薇整個幾乎是貼著在亭子的圓頂,雙臂和雙腿頂在兩根屋梁之間,而夜寶則抱著她的腰部,勉強支撐著。
“夜寶,你再不下來,你娘的那小蠻腰要是斷了,大人我可跟你沒完。”金衣男子那狹長的勾魂眼微眯,還是笑著說道,此人除了白無殤,還會是誰嗎?
夜寶頓時一身無力,松了手整個人就這麽直直下墜,他真的以為白無殤會抱住他的,可是白無殤沒有。
他落下的同時,白無殤突然飛身而上,待他抬頭看去,白無殤已經抱媽咪緩緩而落下了。
夜寶第一次發現媽咪這麽好看,寬大的裙擺在空中旋轉出了美麗的弧度,像是飛舞而下的九天仙女。
落地之後,更是好看,甚至是精彩!
她的蠻腰橫在白無殤手中,她仰著頭,迎上了白無殤傾身而下的俊臉,他們四目相對,白無殤突然地溫柔了,唇畔噙笑,漸漸地越靠越近。
“吻下去!吻下去!吻下去!”夜寶在心裡大叫,雙手都緊緊地握在一起了。
真的,白無殤似乎真的要吻媽咪了,他靠得好近好近,他那總是透著玩世不恭的雙眸此時好深情好深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後面媽咪抬起的一腿。
“踹他!狠狠地踹!踹破他的腦袋!”夜寶繼續在心裡驚叫,手心裡都握出了汗。
終於,在白無殤深情款款地抱著她,看著她之際,慕容薇一腳著地,另一腳猛地抬起,瞬間狠狠朝白無殤的腦袋砸來,與此同時,她借力一個翻身,腦袋埋在白無殤懷中,雙手又狠狠往他腰上一推,借力讓自己退後站穩。
這一系列動作,不過眨眼之間,完滿利索,毫無防備的白無殤又被踹,又被推,踉蹌了老遠才勉強站穩了。
“這是什麽招式?”他好奇地脫口而出,完全不因為被慕容薇打了而氣惱。
“防狼術!”夜寶大聲回答道,站在大朝奉身旁,而他那條小青蛇則纏在大朝奉的脖頸上,朝白無殤吐著妖紅的信子,奈何這小青還太小,根本讓人看不出有什麽威脅來,倒是跟夜寶這個主人的身段很相配。
“步青!”白無殤卻是驚了,認得這步青毒蛇,全世界的毒蛇,它稱第二,沒蛇敢稱第一!
“撤了弓箭手,否則這大朝奉保準七步內沒命!”慕容薇冷冷說道。
“這畜生是公的,還是母的?”白無殤急急問道,根本不理睬慕容薇。
“撤了弓箭手!”夜寶厲聲,可不是跟他開玩笑的,小青似乎能看懂他的情緒,他這麽一厲聲,小青一下子張大了嘴,含在大朝奉脖頸上。
“主子……”大朝奉嚇得都快尿褲子了,既清楚步青的毒性,更清楚主子的性子。
“夜寶,我前幾天剛剛得了一條母步青,你的呢?公的母的?”白無殤又問道,根本就沒有理睬夜寶的警告,步步朝他走來。
“咬他!”夜寶二話不說,直接下令。
白無殤這才止步,只是,已經遲了,那小步青真的就這麽狠狠地往大朝奉脖頸上咬了下去。
“啊……”這一聲慘叫,淒慘無比,那大朝奉就這麽直直傾倒而下。
“臭小子很絕嘛。”白無殤笑著說道,絲毫沒有擔憂他的下屬。
“你更無情。”慕容薇冷聲,抱起夜寶,步步後退。
“薇薇,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你留下來為我驅毒,我幫你找那夜……夜阿牛。”白無殤還是笑著,隱隱有些誰都察覺不出來的無奈。
“不需要,無殤大人,你還是趕緊進宮去吧,明日就是中秋宴了,王上一定有很多事要你忙呢!”慕容薇緩了語氣,同這家夥硬碰硬可沒有什麽好處。
“王上確實很多事要我忙,不過他現在急著找我要人呢。”白無殤說著,緩緩眯起了雙眸,他今早以進宮便被寧然罷了一刀,他知道這女人不可能會單單因為歌舞出眾而被寧然相中的,只是,他怎麽都猜不到竟會是因為她有那種藥方!
“媽咪,危險!”夜寶低聲,察覺到了不對勁。
“那大人趕緊去找王上要的人吧!我們先走一步,就不奉陪啦!”慕容薇說著,竟顧不上周遭的弓箭手,抱著夜寶身影一閃往亭外跳去,還未落到水中,又是憑空消失。
白無殤眉心一鎖,隨即飛離開了亭子,竟然揮手示意周遭的侍衛放箭!
一時間,整個箭雨從四面八方而來,全都飛射入亭中,須臾而已,整個亭子便是一片狼藉,卻始終不見慕容薇他們母子倆的身影再出現。
白無殤負手站在岸邊,沉著那雙勾魂眼,冷冷道:“下水找。”
而此時,還是亭中的屋梁上,慕容薇還是原本的姿勢,夜寶還是抱著她的腰。
“娘,我總覺得那家夥不會這麽笨的。”夜寶低聲說道。
“可是,事實證明,他還是笨了點的。”慕容薇笑著說道,俯視著低下那紛紛落水的侍衛,卻怎麽都看不到白無殤那張眼角垂著淚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