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雪靈兒在寢宮尋不到十三便直接往禦書房去了,一路回宮,可謂是躲躲藏藏,不為別的,隻為十三通緝謀反之人一樣,整個神州找她。
幾個下人見她進來,一如既往的大驚,卻習慣地不敢出聲,悄然退了下去。
十三並不似過去的幾百個日夜眉頭緊鎖地面對一大堆奏折沉思,而是半倚在短塌上,望著窗外發呆。
他在想什麽呢?
是在回憶過往的疼痛,擔憂著滿朝文武的威脅,還是在想她呢?
那天早朝到底是怎樣結束的呢?
“獅子,我回來了。”靈兒淡淡出聲,兩個人獨處的時候總喜歡喚他獅子。
十三立馬轉頭看來,一見她立馬就笑,那麽純粹乾淨的笑容,這個男人即便已經是一位嚴肅的帝王了,但笑起來總是那麽乾淨,如同少年的笑一樣純粹。
“舍得回來了?”他問道,同她招手。
“就是閑著慌,出去找薇薇他們,你至於嘛!”靈兒不悅,走過去懶洋洋往他懷裡躺。
“說都不跟我說一聲,我還以為你怎麽了?”十三淡淡道,把玩這她的長發,一臉寵溺。
“你不是在早朝嘛,我問了徐公公,他那天早朝沒那麽快結束,我也懶得疼,吩咐了下人跟你說。”
靈兒解釋道,原本以為十三會提到早朝議的事情,可惜他卻只是點了點頭,沒說話。
“是北方旱災的事情嗎?你心裡不是有主意了嗎?”靈兒試探著問道。
十三卻是歎息一聲,淡淡道,“不說那些,累了吧,睡去吧!”
他說著,還是如同過往每個月她來相陪的夜晚,當著所有下人的面,也沒有什麽忌諱,大大方方抱起她便往寢宮去。
靈兒埋頭在他懷中,聽著他砰然有力的心跳,一顆心也跟著劇烈地躍動著,她逼著自己不要衝動,逼著自己要聽薇薇的話,沉住氣。
兩人還是同過去幾百個夜晚一樣,相擁在一起。
“怎麽了?悶悶的?”靈兒淡淡問道。
“沒什麽。”十三說著,倚坐了起來,輕輕拍著靈兒的小臉。
“還沒有,難不成是旱災的時候,那幾個老頑固刁難你了不成?”靈兒試探道。
“刁難?他們還沒有這個膽子!”十三突然冷聲。
“那你怎麽了嘛,怪我了?”靈兒又問。
“你又不是第一次招呼都不打就走?”十三笑道。
“那你到底怎麽了嘛!”雪靈兒終究沒耐性,做不來徐徐圖之的時候,不耐煩道。
“這麽大聲幹嘛,也不怕嗓子毀了!”十三蹙眉,這丫頭的嗓子可承受不了幾次大吼。
靈兒無奈白了他一眼,徑自翻身過去,不理睬他,她都逼問到這地步了,這家夥還真不跟她說說早朝的事情,難不成要她主動問起?
她埋頭在被耨裡,糾結琢磨著,然而,十三卻倒來了茶水,淡淡道,“喝點,潤潤嗓子。”
說著,自己倒是先抿了好幾口,靈兒狐疑地看著,這廝這是要給誰喝呢!
都剩下個底了,十三才把杯子遞給她,笑道,“潤潤嗓子吧!別老子這麽大吼,留著日後吵架用呢,要不你吵不過我的。”靈兒瞥了杯底一樣,只見那茶水很清澈,自小修毒養成的習慣,不管喝什麽東西都要先聞一聞,隻覺得清香陣陣,很清新,她抿了一口,道,“什麽茶呢?”
“梨花甘露,多喝幾口吧。”十三淡淡道,眼底分明掠過了一抹緊張。
“梨花甘露?”靈兒狐疑著,一口氣喝光,“之前沒聽過呀!”
“昨兒個剛剛進貢來的。”十三說著,放下茶盞便擁著她要躺下。
靈兒舔著嘴唇思索著,“這味道似乎……還有嗎?我再嘗嘗。”
“沒了,睡前別喝那麽多,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呢!”十三催促道,大手將她攏入懷中。
靈兒乖乖地枕在他手臂上,卻滿心的疑惑,這家夥今天晚上不會是出什麽事情了吧,似乎不太像糾結早朝的事情,感覺好奇怪呀!
“睡吧睡吧。”十三低聲,好不溫柔,輕輕地在她唇上落了一吻。
靈兒滿腹疑惑,也沒有再多說什麽,攀在他腰上,乖乖地閉了眼睛,她也累了好幾天了,這件事還是明天再來從長計議吧,明天先得跟李公公打聽打聽那天的早朝是如何收場的。
如是想著,靈兒才稍稍安心下來,然而,不一會兒,她便察覺到十三一身熱呼呼的,似乎在發燙!
難道是捂在被耨裡捂久了?她也沒有多在意,將被耨往下拉了拉,可是,十三的體溫卻有升沒減,越來越燙了,怎麽會這樣?
“獅子,你怎麽了?”靈兒連忙問道,從被耨裡爬起來看他。
這一看,立馬就驚了,只見十三整張臉紅得徹底,她禁不住摸了摸,立馬如觸電一樣放開,好燙好燙!
“十三,怎麽回事?”她大驚,急急道,而話音一落,這才注意到這個男人的眼睛,方才至今,他一直都盯著她看,清澈得不見一絲雜質的雙眸裡,是一種她怎麽看都看不透的深沉。
不知道為什麽,盯久了她隱隱會有點畏懼感,直覺這個男人似乎很危險!
是,危險,怎麽會這樣,他對於她來說,明明就是全天下最最安全的男人呀,她所有的安全感本該全部來自於他的呀!
怎麽會危險!
雪靈兒看呀看呀,一顆心禁不住砰砰砰亂跳,並沒有發現自己一身上下也漸漸燙了起來。
“十三,你到底怎麽了,你別嚇唬我好不好。”她急急問道,忍不住推了他幾把。
可是,他還是不動聲色,就安安靜靜地盯著她看,那種眼神就仿佛一頭盯著獵物的獸!
突然,雪靈兒大驚,“十三你不會走火入魔了吧!”
只有這個可能,要不怎麽可能有這種反應呢?她急急將他拉起來,想替他把脈,誰知,就在他坐起來的瞬間,卻冷不防一把將雪靈兒推到,精煉之軀猛地就撲了過來!
她的心!跳幾乎是停止的!
她想起了方才那杯茶水,那必是藥,哪會是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