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嚴謹掛了電話後才露出一點神色,這神色既不是不快,也不是不滿,算起來應該是無奈。
“現在的年輕人啊。”嚴謹搖頭失笑。
“嚴師,小秦師傅那裡順利嗎?”陶伯打完電話回來了。
小秦師傅這個稱呼是既尊敬,又帶著些親近,就是因為那碗刀削面,陶伯對秦律的印象非常好。
“順利的很,這小子聽口氣就很願意參加,還說他的西點技藝也足夠應付這次的比賽。”嚴謹失笑道。
“這是好事。”陶伯笑道。
“怎麽?你還真信,這小子怕是說大話呢,他才多大就能中西雙修了。”嚴謹沒好氣道。
“但是嚴師您二十二的時候可沒有小秦師傅厲害。”陶伯道。
“你這個老頭子,我那時候沒有他厲害,但是我三十的是那也是學貫中西面點了。”嚴謹瞪眼,不服氣道。
“那小秦師傅現在比您二十二的時候厲害,學些西點也很正常吧。”陶伯道。
“面點哪有這麽容易,算了算了,不跟你個外行說。”嚴謹越老越小,說不過就開始說陶伯外行。
陶伯跟著嚴謹幾十年很清楚他的性子,因此也不生氣,笑呵呵的隨嚴謹。
“齊雲那邊怎麽樣?”好一會後,嚴謹問道。
“那孩子說是同意您的做法,就是他要去試試代替他的那個人的深淺。”說起齊雲陶伯就歎了口氣。
“他這哪是同意,這是不服氣。”嚴謹沒好氣道。
“嚴師您也不能這麽說,齊雲是個好孩子,只是太一板一眼了。”陶伯道。
“哼,告訴他別無禮,規規矩矩去。”嚴謹道。
“好,我這就和齊雲說。”陶伯心頭一喜,立刻轉頭去了。
“這侄子可真是。”嚴謹吐槽了一句,倒也沒多說,而是琢磨著準備讓方術除了火工師傅外,再給秦律找個西點大師傅突擊一下。
那邊嚴謹的準備秦律是不知道的,他正在認真複盤腦子裡關於西點的那些做法,前面沒用過,倒是有些生疏。
“一直沒做過倒是有些生疏了,應該找個地方去練習一下。”秦律摸著下巴暗自思考著。
倒不是秦律不想在自己店裡練習,而是西點的很多品種都需要烘焙器皿,而這些他店裡都沒有,就是再買也擺不下。
“這樣算起來店裡好像太小了。”秦律想著自己只有二十平米的店面,頓時有些頭疼。
“算了算了,不想這些,等冷凍那邊的錢過來再說,烘焙的話就先找個烘焙教室練習好了,那裡東西齊全器皿也全,用來練習足夠了。”秦律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有了決定後,剩下的路程秦律就專心致志的在地鐵上回憶腦海中關於西點的做法。
等到下了地鐵就那麽一路回到了家,用鑰匙開門的時候,秦律下意識看了眼廚房,發現沒人還有點奇怪。
畢竟每次秦媽都會在這個時間點在廚房給秦律做些吃的,秦媽說這叫點心,吃過點心再吃晚餐。
但今天沒有,甚至秦律都開門走進來了,秦媽的聲音都沒響起,反而響起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是小秦回來了啊。”王啟王副會長的聲音從客廳中響起。
聽見這聲音的那一刻,秦律就眉頭緊皺,快步走進客廳,果然看見王啟正大馬金刀一臉笑眯眯的坐在自家沙發上看著他。
而秦媽則坐在另一邊的沙發邊上,神色倒是還好,比較平靜。
看到秦媽狀態還比較正常,秦律也就沒那麽擔心了,這才放下心,面露嘲諷道:“今天是刮台風了不成,居然把王副會長你刮我家來了。”
“小秦這說的什麽話,我們兩家本來就是朋友,只是前段時間老秦剛剛去世,我也不好來你們孤兒寡母家,這才避嫌的。”王啟像是沒聽懂秦律的陰陽怪氣,笑著道。
“避嫌好了,那王副會長您請吧,我家不歡迎你。”秦律根本沒打算給王啟留面子,直接趕人。
“小律。”秦媽不讚同的開口,但語氣當中倒是沒有太多責怪,單純就是覺得秦律不能因為這種人沒禮貌。
“媽。”秦律轉頭看向秦媽。
秦媽頓時無奈,起身道:“小律餓了吧,我去給你端點心。”
“謝謝媽。”秦律笑道。
“你這孩子。”秦媽失笑一聲,也沒多說直接去了廚房。
秦媽一走,王啟就再次開口了:“小秦我知道你對上河幫協會有怨氣,這是正常的,畢竟那時候何龍做的確實過分了,但是我一個沒有實權的副會長也沒辦法,是吧。”
聽見王啟的話,秦律突然就有種他還是小孩,而王啟才是猥瑣臉皮厚的大人,畢竟這話都能說出來那臉皮是挺讓秦律佩服的。
“你接下來不會要說老店也是私下爭取,何龍才會給我的吧?”秦律道。
“小秦你明白就好。”王啟一點不掙扎,直接點頭承認了。
這臉皮再次刷新秦律的三觀,頓時無語。
“我也不想和你廢話,你說說你今天來有什麽目的,總不能是特意來秀你的臉皮厚度吧。”秦律目光在王啟那張老臉上仔細打量,目光玩味。
被這麽直白的扒下臉皮,饒是王啟來之前做好了各種心裡準備,也難免升起一些怒氣,但想起秦律現在已經是一級面點師的事,就又立刻壓了下去,甚至還露出了笑容。
“小秦你年輕氣盛,這是好事,但我今天確實是有事來找你,還是好事。”王啟道。
“呵。”秦律根本不接茬。
“上河幫協會決定重新接納你入會,並且我還給你爭取到了面點部副部長的位置,這個位置每年還可以參與分紅。”王啟說的好似都是他的功勞一般,那語氣仿佛只要秦律接受就佔了多大的便宜。
“我知道了,你今天是來搞笑的,可以了你的目的達到了,我已經笑了,你可以走了。”秦律挑眉,嗤笑道。
“小秦,你還年輕別意氣用事,這對你沒好處的。”王啟勸道。
“我說滾。”秦律這次沒有露出其余表情,隻面無表情的看向王啟。
而坐在沙發上的王啟頓時被秦律的眼神盯的一軟,後背下意識的靠在了沙發背上。
“無論是上河幫酒樓還是上河幫協會,我都會親自拿回來,這是我秦律說的。”秦律淡淡的開口,語氣無比篤定。
“而你現在該走了,我不想髒了我的手去扔你。”秦律的話一句煙火氣都沒有,但王啟卻深深覺得秦律說的是真的,要是他不走,秦律真的會把他扔出去。
王啟張了張嘴想開口,然而秦律直接道:“閉嘴。”
“……”王啟下意識閉上,隨即感覺羞辱,就想說話,但被秦律漆黑的眼睛看著,只能氣憤起身快步離開。
直到走到門口,看不見秦律的眼睛,王啟才松了口氣,快步離開。
“這小子留不得。”王啟心頭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