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不記年，歲月如流沙。

  在所有人全身心的投入，一刻也不曾怠慢之下，三千年的時間，轉瞬即逝。

  而時間一到後，鴻鈞便是閉口不言。

  也不催促，更不提醒。

  直到所有的人都是慢慢從頓悟中恢復過來後，鴻鈞這才又是緩緩道：

  “三千年講道時間已到，汝等可有疑問？”

  說完後便是慈祥的看著芸芸眾生，等著為眾人答疑解惑。

  “啊？這就完了？”

  葉凡傻眼，竟是直接驚呼出聲。

  像是一個正在享受美夢之人，突然被人打斷，語氣中帶著三分疑惑，三分不解，三分歎息，以及一分不舍。

  以一個孩子的口吻，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你這娃娃。”

  鴻鈞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也沒責罵，只是淡淡道：“你有什麽問題嗎？”

  “我沒……”

  葉凡剛想脫口而出之時。

  卻是驟然間想到了一個不算問題的問題，他和東王公有矛盾這事兒。

  索性還是斟酌了一下，問出聲道：“聖人老爺爺，剛才你說修道乃是緣法天注定，那我想問問，人的命運也是緣法天注定嗎？”

  鴻鈞想了想，不知道葉凡葫蘆裡賣的什麽藥，索性也是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是，也不是。”

  “何解？”

  “鴻蒙初生，萬物之使。道便是亙古永存，這是為緣法天注定。”

  頓了頓，鴻鈞接著道：“但是同時，修道乃是逆天而行，不進則退，不上則下，是一條逆亂刑罰之路，通往何方，取決於你的選擇，是為非緣法天注定。你可懂了？”

  “恩！”

  葉凡腦瓜子點得跟一個小雞兒琢磨似得，啪啪啪便是點了七八下。

  可是心中卻是差點沒氣得吐血：這尼瑪都是什麽回答，答了等於沒答那種，簡直是老蛇皮了。

  聖人果然是聖人，玩心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算了，不耍小聰明了。

  索性葉凡也是老老實實道：“那我想問問，如果有人想打死我，那他是不是選擇一條不歸路，那我能不能打死他啊？”

  呵。

  這就對了嘛！
  鴻鈞心中了然，不過卻是沒有表現絲毫，只是面帶微笑，淡淡道：“一切講究緣法。”

  “我，我……我沒問題了！”

  葉凡臉上滿臉的無辜，心中暗暗為老祖的話語喝彩，果然是一個老銀幣，說話簡直滴水不漏。

  我葉凡屁（佩）服！

  不對！

  突然間，葉凡在鴻鈞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股通透。

  那是在看穿一切虛妄以後，對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之後的坦然。

  咯噔。

  葉凡頓時有種被他看穿的感覺。

  是了。

  鴻鈞乃是聖人，聖人知前世曉未來，沒有什麽他是不知道的。

  即便葉凡身上有系統為其屏蔽天機，摒除因果，但是別人沒有啊，就比如帝俊，比如太一，比如……東王公。

  所以老祖應該早就知道這些年來，了解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是沒有說罷了。

  結果自己還自以為是的去揣度聖人……

  葉凡頓時覺得自己大意了。

  想了想，葉凡站了起來，朝著鴻鈞躬身一拜，附身九十度，三息後，才緩緩起身，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來。

  而此時

  正在給其他人回答的問題的鴻鈞掃了葉凡一眼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竟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頓時便是讓葉凡再次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佬果然是大佬，什麽都知道，只是不說罷了。

  就在此時。

  身後的青衣突然提醒道：“哥哥，你看，後土姐姐。”

  葉凡轉身。

  這才看到，後土和玄冥，竟然是跟著帝江來了。

  就在葉凡看過去時，帝江剛好抓住一個空檔，立馬站了起來，提問道：“老師，我想問問我們巫族的道，在哪兒？”

  整個紫霄宮講道之中，最沒收貨的便是巫族了。

  巫族不修元神，聽了鴻鈞講的元神之道完全就是雲裡霧裡的，根本沒啥卵用，一句也沒聽進去。

  眼見被帝江當面問起，鴻鈞轉身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中，既是有無奈，又是有惋惜，甚至還帶著些許的可憐，以及眼底深處閃過的一絲怨恨。

  不過卻是無人能夠看出來。

  歎了一口氣，這才緩緩道：“巫族不修元神，你們的道不在紫霄宮之中。”

  “呃……”

  帝江頓時惋惜，整個人也是變得沒落起來，似乎是為整個巫族的未來而趕到惆悵。

  可就在此時。

  鴻鈞卻又是突然改口道：“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如果你們能夠重聚盤古遺物，重塑盤古真身，或許有那麽一絲邁入大道的可能。”

  一聽這話，帝江當即便是眼神發光，眼神灼熱的看向了鴻鈞，道：“請老祖開示！”

  “天機不可泄露，緣法自然天注定。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該懂的時候，你們自然會懂。”

  說完後，鴻鈞便是閉口不言了。

  “謝謝老師。”

  帝江畢恭畢敬的朝著鴻鈞躬身作揖。

  “這逼裝得，”葉凡搖了搖頭，偷偷的咂了咂嘴，腹誹道：“清新脫俗！”

  整個紫霄宮之中，除了鴻鈞，估計也就葉凡知道他那番話的意思了。

  看似給巫族指了一條明路，實則乃是為巫族鋪墊了一條通往死亡的道路啊！

  這是在邀請巫族爬山啊！

  “重聚盤古遺物，重塑盤古真身！”

  說的便是要讓巫族重新將盤古開天斧，崩碎後所形成的太極圖、盤古幡、混沌神鍾給重新凝聚起來，然後在以十二祖巫之血脈，重新凝聚盤古真身。

  在以盤古真身為根基，以盤古開天斧為武器，重斬大道，晉升大道聖人！
  這怎麽可能？

  盤古都沒做到的事兒，後人想要做的，做夢還差不多！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套兒，巫族還就真的鑽進去了。

  看著帝江那滿臉堆笑，以為找到了前進的道路的樣子，葉凡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巫妖量劫的禍根，算是從現在埋下了。

  無它。

  東皇鍾在太一手上！

  再加上巫族和妖族以後的不斷摩擦，最終將會導致兩族不死不休，直至量劫結束。

  鴻鈞這個爬山……厲害了我的哥！——
  啊，那啥？

  你們要不要也邀請我爬個山啥的？
  感謝【夢瀅】的膠囊，小姐姐大氣，感謝9817、9846、8902、8707、天才無認的月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