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楚易不斷接收通天善屍傳來的經文,不斷體悟其中的陣法至理,蘊含他心神的異象也在不斷操控著三仙島上的一切,不斷組合變化。
只看得雲霄、無當二人目眩神迷,已經幾乎無法領會種種變化背後的理念,看的久了甚至會有顛倒幻想從她們心中生出。
只有通天教主三屍能夠明悟一切變化背後的原因,這異象此刻已經完全出乎楚易的操控,不禁讚歎於楚易的悟性與智慧。
幾乎是他才剛傳過去一段經文,那段經文中蘊含的理法就會出現在下一處異象操控的變化之中。
甚至於還會舉一反三,發展出許多便是他都未曾設想過的衍生,令他不得不聚精會神,不願遺漏半處變化。
雲霄、無當雖然看不出異象變化遵循著怎樣的邏輯,但卻能從通天三屍時不時的擊節讚歎中看出這異象是何等神妙。
她們還不知道這異象的種種變化都是楚易的心思,隻以為是楚易體悟陣法而衍生。
但隨著異象變化不斷發展,三仙島上的大陣也在不斷成型,此刻已經能讓雲霄無當都看出了大概。
楚易煉製的諸多靈寶、至寶在三仙島上空流轉變換,被三仙島上剩余的雲氣籠罩,最終竟然隱隱對應了周天三百六十五大星。
形成了一副好似日月經天、雲蒸霧靄的瑰麗之景。
不僅如此,便是那三仙島中,也有無數與異象相融的奇異瑰寶擺出玄妙的陣勢。
即使是通天三屍也只能看出有數座大宮、小殿,應和了洪荒天柱大嶽。
其余便再也看不出其他玄妙之處,搞不清楚楚易如此擺設的用意,即便是碧遊宮中的通天本體,也是思索片刻才得以理解。
這並非是楚易在陣法之道上已經超出了通天,其實楚易終究還是根基太淺,還遠無法與通天本體的造詣相比。
只是楚易以自己特有的見識,走出了一條不同於通天的陣法之路,只是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而已。
就像設計現代建築的猛然見到大觀園中的布局,會有短暫的詫異不解,需要稍稍思索才能理解。
終於。
通天善屍將這篇經書的最後一段經文,都傳給了楚易。
這篇經文實在太過浩大,除了如何布局陣法之外,還在闡述天地至理,大道玄機。
經文之中本就蘊含著濃烈的道意。
即便是諸如過去的多寶、趙公明,也隻被通天教主一段段循序漸進的傳授,緩緩教導。
如果通天善屍一股腦的全部傳給楚易,那極有可能道意沾染楚易道心元神,將楚易的道定死在通天之下。
這不是通天教主與他三屍想要看到的,所以只能如此慢慢傳授,在傳授楚易經書的同時將其中屬於通天的道意抹去,隻留下天地自然的意境。
只有如此,才能讓楚易更接近經書中描繪的自然大道,不至於在未來成為第二個通天。
在最後一段經文傳入之後,楚易操控的異象停頓了許久。
甚至在他英俊的臉上,流露出了掙扎的表情。
無當、雲霄都未能修行到這篇《混洞陣籙》的最終階段,不明白楚易如此是因為什麽。
但作為這本《陣籙》撰寫者的三屍,通天三屍比誰都清楚楚易如此的原因何在。
但那段經文的內容萬萬不能在這洪荒天地中提及,甚至不能對楚易有任何指點,哪怕是含糊其辭、旁敲側擊,也絕對不行。
否則,就有可能招致天道的敵意。
即便是在很大程度上,屏蔽了天機的心心相傳,也都仍有一絲危險。
只因這篇幅不長,只有寥寥百字的最後一段經文。
所描述的乃是對天道的看法,是順天、敬天,屈居於天道之下,還是天人合一,我與天並無二,亦或是凌於天道,天道為我所用。
雖然如今的通天教主已經做出了抉擇,但在這數百字的經文裡仍沒有定論。
諸般文字所描繪的三條前路,已經影響到了楚易的心神意志。
但只要楚易能夠踏出抉擇的那一步,那就將明心見性,於心性道境中更進一步。
隨著楚易心神的紛亂,三仙島上的絢麗異象也隨之變得狂暴。
有血氣凶煞從三仙島萬千異象奇寶中彌漫而出,化作惡蛟妖龍,做出噬人之態。
這些惡蛟妖龍竟然並非虛影,而是有著血肉之軀的鮮活存在。
雖然並沒有修為在身,論戰力可能隻與尋常虎豹相媲,但散發的氣息卻似乎可以汙人元神。
“先天白金、黃泉經歷千年可以與道共鳴中孕育白龍、黃龍等等神龍,卻沒想到這異象奇寶卻能眨眼孕育這般凶神。”
通天三屍見多識廣,並不感到驚奇,只是施法護住了無當與雲霄化身,沒有對這些凶惡蛟龍出手。
只是即使通天三屍沒有出手,那些凶神惡煞也在眨眼間消散,轉換為純粹的煞氣。
匯聚成一道血色的,貫通了天地的巨柱。
緊接著天道震動,天庭不安。
“報玉帝,三仙島上有滔天煞氣衝霄而起,直抵九天之上,已將數座剛剛修繕的宮殿擊毀。”
“三仙島?叫天庭眾神就沒看到,就當無事發生吧!”
面前滿是千年萬載美酒佳釀空壺的昊天擺了擺手,醉醺醺的下令。
一旁的瑤池見狀,不禁微微皺眉搖頭,但最終也只是歎了一聲,沒有多說。
沒辦法,如今這洪荒到底是怎麽回事,便是他們身為玉帝王母,也都搞不清楚了。
此前有無聲大音傳遍洪荒,天地數次震動,天道紊亂。
引得洪荒生靈個個都心生不安。
但這也沒什麽,反正天塌也有個高的頂著,有諸聖在,有道祖在,就輪不到他們操心多少。
如今洪荒六聖不出,是早已定下的鐵則,沒什麽好奇怪的。
可先前昊天往紫霄宮參見道祖老師,卻吃了一個閉門羹。
隻得到了一個,道祖老師正在閉關的消息。
這卻不得不叫玉帝王母這對師兄妹,感到憂心忡忡了。
沒有心思理會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