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手中的土壤，正是諸葛昊空需要的青鈺仙土。

  諸葛昊空要想盡辦法弄到足夠多的青鈺仙土，便能讓勝算大大提高。雖說蘇衍手裡的仙土沒多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還請諸位待會兒莫要打擾。”諸葛昊空往前走了幾步，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經。

  蘇衍聚精會神，倒想看看諸葛昊空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本事。

  眾仙鶴同樣想瞧一眼始源法則的痕跡，神色嚴肅，眼底深處還閃過了一絲質疑的神色。

  在他們看來，一個剛剛進入大羅天的下界修士可以看破一絲始源法則，根本就不可能。這麽多的紀元時代，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諸葛昊空慢慢閉上了雙眼，右手伸直在了身前，掌心朝著地面。

  然後，諸葛昊空催動著自身的因果道術，右手掌心出現了一輪法印，形狀好似八卦道圖。

  秦子墨站在諸葛昊空的身側，沉默不語。

  咚！
  一聲輕微的響聲，好像是從諸葛昊空的體內傳出。

  眾人聞聲，莫名生出了一絲靈魂窒息的感覺。

  “這是……”蘇衍發現一縷白色的霧氣從諸葛昊空的掌心冒了出來，纏繞在了諸葛昊空的手臂之上。

  白霧如同一條細小的溪流，沿著手臂流淌到了心臟的位置。

  刹那間，諸葛昊空睜開了雙眼，右手一翻，掌心朝天。

  隨後，諸葛昊空彈指一點。

  嗡！
  白霧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蘇衍和一紋仙鶴等人不由自主的朝著身後倒退了數步，做出了防禦的姿態。因為在那一瞬間，他們感覺到了一絲危險，靈魂顫抖了幾下。

  白霧充斥在了殿內的每個角落，很快便將此地化作了白茫茫的一片，讓眾人好似身處雲霧之中。

  諸葛昊空揮動著紅袍衣袖，卷起了一陣清風，讓一縷縷白霧宛若活過來了一般，開始按照著某種特殊的規律而運動。

  蘇衍一直注視著白霧世界中的變化，一縷白霧的速度時而快，時而慢，看似十分的混亂，卻又蘊含著一種難以複刻的規則。

  還有一縷白霧，隨風飄舞，化作了一棵樹，模糊不清。又有霧氣變成了一座山，一條河流，一朵盛開的花。

  “時間的法則、命數的痕跡……”

  蘇衍身為混元境的大能，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感悟，發現了這片空間居然蘊含著諸多的恐怖法則。

  “這法則朝著同一個方向去了，那是……始源的痕跡嗎？”

  一紋仙鶴微微張開了嘴巴，眼睛閃爍著異彩，神色震撼。

  眾仙鶴沒發現這片空間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一臉茫然。他們看到了蘇衍與老大的臉色變化，由懷疑變為了震撼，十分好奇。

  可惜，奈何眾仙鶴的修行境界不足，還窺探不到這種層次的道法痕跡。

  秦子墨雖然還只是道仙境的修為，但因自身是應劫之人，承載了特殊的因果。所以，秦子墨隱約可以發現一絲不同於尋常大道的法則紋路。

  這種特殊的法則軌跡，秦子墨沒法用言語去描述。

  “就在那裡，就在那裡……”

  過了半個時辰，蘇衍的雙眼變得血紅的顏色，發了瘋似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蘇衍越是奮力往前，所在的位置距離自己的目標越遙遠。

  “他著魔了。”

  一紋仙鶴轉頭看了一眼蘇衍，沉吟道。

  蘇衍卡在這個境界已有很多個紀元了，他很想看破迷惘，朝著前方邁出那一步。只可惜，蘇衍始終沒能成功，甚至讓這件事情成為了心結。

  啪！
  諸葛昊空打了一個響指，殿內的雲霧匯聚到了一處，最後化為了虛無。

  蘇衍追尋的那個地方，自然也不見了。他怔在了原地，眼睛泛起了千百根血絲，看起來有些猙獰可怖。

  “醒來吧！”

  諸葛昊空朝著蘇衍說了一句話，言語似是夾雜著一絲神秘的力量，讓蘇衍從意識的深淵中掙脫了出來，回到了現實。

  緊接著，蘇衍閉上了雙眼，盤坐於地。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蘇衍平複了心情，起身看向了諸葛昊空：“你……”

  蘇衍很想說一句話，但話到了嘴邊的時候，卻遲遲沒法開口。

  “東西該給我了吧！”

  諸葛昊空示意了一眼蘇衍。

  蘇衍愣了一下，將手中的青鈺仙土隔空遞給了諸葛昊空。

  既然之前有過約定，蘇衍當然不會食言。

  經歷了剛才的事情，蘇衍和眾仙鶴看向諸葛昊空的眼神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甚至有一絲忌憚和敬畏之色。

  他們怎麽都想不到，諸葛昊空居然可以做到這一步。

  “還不夠啊！”

  諸葛昊空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青鈺仙土，默默的思考著。

  蘇衍緊抿著嘴唇，一直凝視著諸葛昊空，欲言又止。

  “想知道怎麽觸及始源法則嗎？”

  諸葛昊空看出了蘇衍的心思，直接問道。

  被問到了心中所想，蘇衍重重點頭：“只要閣下願意相告，在下願將全部家當相贈。”

  “有些東西，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諸葛昊空搖了搖頭：“你若有那個造化，剛才你看到了一縷始源法則的痕跡，假以時日便可觸及。若你命中無緣，說的再多也無用。”

  聽到這話，蘇衍沉默了。

  “我看得出來，你有心事。”諸葛昊空的本事，已經到了可以看破人心的境界了，直言不諱：“也許你時常會想，當年若是不斬斷應劫因果，現在可能走到更高的位置了。”

  蘇衍被諸葛昊空戳到了內心的深處，表情看似沒有變化，眼神卻露出了一絲驚訝。

  “你曾殺了往後時代的應劫之人，親眼看到了不少應劫者展現出來的恐怖力量。你自認為天賦比起無數時代的應劫者要強很多，若是昔日沒有放下因果，可能會有更高的成就，甚至可以動搖紫霄宮的根基。”

  諸葛昊空繼續說道。

  蘇衍的臉色一沉，眼前閃過了許多時代的應劫之人的身影。

  在他看來，那些應劫者的天賦皆不如自己，卻由於因果而表現出了可怕的戰力。其中有幾次時代，蘇衍根本不是應劫者的對手，還得紫霄宮的主上出面才能解決。

  “既然你選擇了放下自身的傲骨，依靠紫霄宮而安穩成長，那就不要後悔。三心二意，修者大忌。這點道理要是都看不破的話，你一輩子也別想再進一步。”

  看在蘇衍願意將這份青鈺仙土遞來的份上，諸葛昊空不介意多說兩句。至於蘇衍能聽進去多少，那就是自身的問題了。

  不過，青鈺仙土還差很多，該怎麽辦呢？

  諸葛昊空本想在紫霄宮多搞一點兒，目前看來估計是懸了。

  “也許只能走這一條路了。”

  諸葛昊空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