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爍手握銀槍,瞬移到了顧恆生的面前,一槍刺出。
天爍的速度太快了,顧恆生居然沒有捕捉到他過來的痕跡。等到天爍出槍的一瞬間,顧恆生才反應了過來。
顧恆生來不及做出太多的防禦,只能迅速的抬劍一擋。
“轟隆”
下一刻,顧恆生被天爍一擊震退,禁忌結界劇烈動蕩。
長恨劍嗡鳴作響,似是承受了巨大的威壓,久久沒法平靜。顧恆生的右手直接脫臼了,一縷靈氣纏繞著右手,將手臂複原了。
與此同時,沒等顧恆生緩過神來,天爍的攻勢又來了。
鏘——
銀槍之勢,驚絕世人。一道銀光閃過,外界的眾位仙君覺得雙眼刺痛,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等到銀光散了,眾人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了顧恆生的左胸口出現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透過傷口,可以看見顧恆生的心臟正在“撲通撲通”的跳動著。
剛才的那一招交鋒,若非顧恆生以第十劍歸真來抵擋,可就不是傷到左胸的骨頭的血肉了,而是五髒六腑,必會危及性命。
“小師弟挺得住嗎?”
浮生墓的眾位先生擔憂至極,雙手緊得發紫。
此時的天爍,已經爆發出了最強的力量。僅僅是交鋒數招,顧恆生便已落入了下風,胸前出現了傷口。接下來的對決,顧恆生一旦失誤,輕則根基斷絕,重則身死道消。
顧恆生一臉冷峻,眼神凝視著天爍,不敢有絲毫的分心。無上劍域的道威以顧恆生為中心,努力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此前天爍的心裡有所顧慮,不想動搖了自身的根基。現在取出了道骨銀槍,天爍宛如變了一個人,性子冷漠到了極致,殺意濃濃。
“嘭!”
天爍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殘影,“嗖”的一聲出現在了顧恆生的身側,所過之處的空間因承受不住天爍的狂暴威壓,轟然爆裂。
顧恆生一念億萬劍,朝著天爍刺去。
天爍凌立於原地,十三道宮顯化於背後,任由無數道劍芒刺來。
“嘭隆隆……”
劍芒刺在了天爍的護體玄光之上,全部崩碎掉了,化為虛無。
顧恆生的靈魂像是被死亡的味道包裹住了,不退反進,殺向了天爍。
到了他們這種層次的存在,億萬裡的距離,也只是一步之遙。顧恆生既然決定拔劍與天爍一戰,自然沒有後退的道理。
況且,打到了現在,天爍也不可能讓顧恆生全身而退。
顧恆生的心裡十分清楚,自己想要扛住天爍一輪番的攻勢,只有觸及到第十一劍的境界。換言之,也就是無上圓滿之上的劍道境界。
哪怕是一絲,也是超脫了世間的范疇,足可庇護自身無憂,有資格與天爍糾纏下去。
“如果觸及不到,那就……”
顧恆生想到此處,並未有一絲的恐懼和怯意。生死間的磨礪,可遇而不可求。
“咚!”
一道巨響,顧恆生又被天爍打飛了,全身的骨頭都錯位了,身體扭曲,血肉模糊。
顧恆生只要有一口氣在,便不會停下前行的腳步。
“你的堅持,沒有任何意義。”
天爍漠視著從破碎空間深處走出來的顧恆生,右手斜立著道骨銀槍,威勢洶洶。
如果顧恆生甘願認輸,或許天爍會給顧恆生一個機會。畢竟,天爍不想將浮生墓往死裡得罪了,從而影響了自己的布局。
“有沒有意義,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
顧恆生的骨頭“咯吱”作響,強忍著劇痛,恢復到了原有的身體模樣。顧恆生擦拭掉了嘴角的濃稠鮮血,手裡的長恨劍依舊鋒利,不懼道骨銀槍之威。
“無用之舉罷了。”
天爍用了億萬年的歲月才捕捉到了那一絲玄機,又通過汲取各界的本源紫氣,才進一步鞏固了玄機之道,只差一步便可推開仙道極限的那一扇大門。
如果顧恆生想憑借這一場生死間的戰鬥,便可領悟其中的玄妙,簡直是癡人說夢。
無論如何,天爍也不會相信的。
每當天爍出手一擊,便會讓顧恆生動用全部的底蘊去防禦。
由於天爍施展出了全力,毫不留情的緣故,顧恆生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差,傷勢加劇。
又是硬碰硬的一招,顧恆生滿身的血肉被轟碎了一半,森寒的白骨清晰可見,上百根經脈斷裂。
五髒六腑只有幾根較為粗壯的血管相連,心臟出現了數條裂痕,隨時都有可能炸裂。
此時,顧恆生的根基已經受到動搖了。
只要天爍再出一招,必能將顧恆生的仙道根基打碎。到那時,就算顧恆生可以活命,修為也肯定會跌落,並且一輩子也別想登臨高峰了。
“夠了,已經足夠了。三師兄,讓恆生回來吧!”
李秋柔是顧恆生的妻子,身著長裙,淚水濕潤了眼眶,聲音顫抖著說道。
“再這樣下去,小師弟真的會死的。”
浮生墓的眾位先生明顯按捺不住了,焦急如焚。
“趁著現在還有回轉的余地,必須要停戰。”
望著如同一副白骨架子的顧恆生,眾人於心不忍。
諸葛昊空緊咬著牙關,眼神平靜的凝視著禁忌空間深處的顧恆生。如果可以,諸葛昊空當然也不希望顧恆生冒這麽大的風險。
但是,為了有足夠的實力與天爍,乃至大羅天的存在談判和博弈,不得不賭上一把。
曾經在禁忌空間的時候,諸葛昊空便料定顧恆生會和天爍有一場驚心動魄的交戰。那時候,諸葛昊空與顧恆生有過一次對話。
“小九,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你會怎麽選擇?”
“死亡並不可怕,我只怕無法看到那更高的道之境界。若真有那麽一天,我願賭上一世之命,搏到那一絲玄機。”
“留下一滴本命精血,若真有差錯,我還可以幫你重塑肉身,重頭再來。”
“不必了,若是有了退路,便失去了一往無前的劍心,如何破開這大道九天。”
那一次的談話,注定了今日之景。
當年仙上君清塵與天爍一戰,戰死以後還有一線生機,便是諸葛昊空所為。而這一次,顧恆生沒有留下任何的生機,諸葛昊空的心裡比誰都擔憂。
因為諸葛昊空十分清楚,顧恆生真要死在了天爍的手裡,那就是真的徹底死亡了,再無重臨世間的機會。
“讓他打!”
諸葛昊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面色微微泛白,嘴唇也在顫抖。
“師兄!”
“老三!”
“三先生,這……”
眾人看著諸葛昊空,很想說些什麽,卻又張嘴不言。
突然間,天爍的攻勢已經逼近顧恆生了。到了這個時候,外界之人想要製止這一場戰鬥,已經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