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爍爆發出了全部的力量，讓顧恆生的靈魂有幾次都要衝出體外。就連化為了仙器的長恨劍也被封印在了禁忌空間的深處，無上劍威消散，道芒黯淡無光。

  “嘭、嘭、嘭……”

  顧恆生身體內的一半骨頭都碎裂了，劇烈地疼痛沒讓顧恆生發出一道慘叫，反而讓他變得更加的清醒了。

  這種逐漸靠近死亡的感覺，令顧恆生的血液快速的流動。無數縷鮮血從傷口處溢出，口鼻和眼睛也都滲出了猩紅色的血液，猙獰可怖。

  “噗嗤！”

  天爍一指點向了顧恆生，欲要將顧恆生的根基打碎，毀了顧恆生的這一身修為。

  恐怖的力量席卷到了禁忌空間的每一處，待在外界的眾位仙君也感知到了極大的壓力，靈魂顫栗。

  十三個散發出無上道威的道宮懸浮於天爍的背後，有一個如同直徑千裡的火球，一個好似奔騰萬裡的江河，一個猶如綿延萬裡的群山。

  每一個道宮象征著不同的道威，皆是天爍在這無盡的歲月所領悟出來的法則力量。在此期間，他不止一次想要開辟出第十四個道宮，可惜無一例外的失敗了。

  天爍推測，未來若是自己推演出了第十四道宮，便意味著自己打破了仙道的桎梏。

  “小師弟！”

  浮生墓的眾位先生眼看著顧恆生就要被廢了，緊握著雙拳，憂心到了極點。若不是諸葛昊空先前的那一番話，眾人早就已經殺入禁忌空間，乾預這一場大戰了。

  “當年他與我對戰，並未施展出十三道宮的全部實力。”

  諸仙大戰之前，君清塵曾與天爍有過一戰。因為那一次戰鬥，君清塵險些丟了性命。要不是諸葛好了留了一手，君清塵真就沒了。

  “恆生！”

  李秋柔身著白色長裙，聲音發顫。若是顧恆生出了意外，她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禁忌結界的盡頭，顧恆生被無盡的黑暗包裹住了。

  顧恆生雖然被鎮壓在了黑暗之底，但依然能夠感知到天爍點出一指的威壓。最多一個呼吸，那一指的威勢便會落到顧恆生的身上。

  面臨這種極度的死亡風險，顧恆生恍若回到了年少之時，體內的戰血燃燒了起來。

  “啊！”顧恆生一聲長嘯，體內的靈氣如同洪水決堤，奔湧而出。他強行衝破了天爍的道宮之威，左臂齊肩而斷。

  顧恆生沒有時間來理會自己斷掉的左臂，右手直接抓住了被封印的長恨劍。

  轟——

  長恨劍立刻蘇醒了過來，再次綻放出了璀璨的光輝。

  這個時候，天爍的這一指落到了顧恆生的身上。

  “隆隆隆……”

  空間的深處發生了極為恐怖的爆炸聲，波及了方圓億萬裡。

  禁忌空間的深處直接變得扭曲了起來，殘留的余威傳到了外界，震暈了一部分修為較弱的仙君。

  十七位帝將要不是有著浮生墓的先生們護道，肯定已經身死道消了，哪裡能盤坐於雲端，安然無恙的悟道。

  “小師弟……”

  由於這一擊的力量太過龐大，眾人沒法窺視到結界深處的情況。他們望著漆黑一片的扭曲空間，感受著恐怖的無上道威，心臟卡到了嗓子眼的位置，眉宇間盡是憂色。

  諸葛昊空緊抿著嘴唇，目光凝視著禁忌結界的方向，一言不發。

  天爍以為這一擊足矣要了顧恆生的性命，神色淡漠。

  數個呼吸後，天爍的眼神一變，眼皮跳了幾下，眉宇間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有一個身著破碎白衣的身影，正慢慢從扭曲空間的盡頭走來。

  顧恆生步伐緩慢，左臂斷裂，衣衫襤褸。可他每一步落下都極為的沉穩，手中的長恨劍凝聚出了劍道結界，將顧恆生的肉身和靈魂護住了，避免顧恆生被殘留的余威二次傷害。

  “為……為什麽？”

  天爍看著還能站起來的顧恆生，不敢置信。

  天爍不理解，為何顧恆生能夠扛得住這般威壓。

  外界，眾人捕捉到了顧恆生的一縷生機，緊張擔憂到了極點的情緒微微緩和了下來。不過，他們的憂色並未全部消失，因為這一戰還沒有結束。

  “距離極盛時代已經三百萬年了，也意味著小師弟已有三百萬年沒有經歷過生死間的磨難了。”

  諸葛昊空的眼前浮現出了顧恆生修道的一幕幕，自言自語。

  剛才那一瞬間，顧恆生確實感覺到了死亡的逼近。千鈞一發之際，顧恆生像是捕捉到了什麽東西，難以用言語來描述。

  也許是本能，也許是三百萬年以來的積累。

  顧恆生以斷了左臂為代價才掙脫了封印，沒有任何時間來思考劍術道意，身體本能的揮出了一劍。

  正是那一劍，讓顧恆生擋住了天爍的全力一指。

  天爍凝聚而成的十三道宮，將之匯聚一點的力量，居然被顧恆生的這一劍接住了。

  “紅塵九極，巔峰永恆。這一劍，便為第十劍，歸真。”

  返璞歸真的劍道境界，依舊是無上。

  但是，這和顧恆生之前領悟的無上劍道不同。因為這是顧恆生將以前的人生經歷全部融入到了一起，沒有摻雜任何多余的東西，最為純粹的無上劍意。

  一劍歸真，真正的無上圓滿。

  “真……真是不可思議啊！”

  當世劍仙，北宮昕、獨孤殤、楚逍遙，全部呆滯住了。他們雖說不希望顧恆生有事，但也沒料到顧恆生可以如此破局。

  “這可是十三道宮的威壓啊！相當於十三位無上仙君的合力。”

  不僅是尋常仙君懵逼了，而且連諸葛昊空也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神情。

  “果然如此。”諸葛昊空很快恢復了平靜的神色，喃喃道：“三百萬年的潛心修煉，比不上一次生死間的磨礪。”

  “剛才差一點兒就沒命了。”

  顧恆生看似狼狽，卻無人將露出嘲諷的笑容，有的只是濃濃的敬畏。

  天爍打量了顧恆生數眼，發現顧恆生雖然受了重傷，但根基依舊穩固，不曾動搖：“真是讓我感到意外啊！”

  “我還能戰，莫要留情。”

  顧恆生斜劍而立，身上的幾片白衣的殘布輕輕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