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

  秦子墨點頭答應了。

  隨後，秦子墨盤坐於地，背後顯化出了一道異象。

  一棵菩提樹自地上發芽，肉眼可見的成長了起來，枝乾繁多，朝著四面八方生長著。

  不一會兒，菩提樹越長越高，聳入天際。

  萬丈菩提，遮天蔽日。

  初心佛子親眼見證了萬丈菩提的異象，從中看到了佛法之初到大成的階段。

  “南無阿彌陀佛……”

  初心佛子雙手合十，誦念起了佛經。

  眾人仰頭，看到了初心佛子的四周凝聚出了一個個古老的佛經道紋，胸前則是出現了一個“卍”字的金光。

  半個時辰以後，初心佛子睜開了雙眼，再次看著萬丈菩提的異象，收獲良多。

  “多謝施主。”

  初心佛子對著秦子墨鞠躬行禮，以表感謝。

  見此，秦子墨收起了神通：“佛子不必客氣。”

  初心佛子落到了地面上，一直低眉不語，想來是正在思考著佛門神通之法。

  越來越多的人匯聚到了這裡，熱鬧非凡。

  就連那些複蘇過來的其他世界的妖孽，也都紛紛而來，毫不避諱。

  “好可怕的氣息。”

  眾人感受到了雷雲旋渦散發出來的一絲法則力量，覺得自身極為的渺小，靈魂顫栗。

  秦子墨坐於山頂，俯瞰眾人。

  秦九幽等人很想為秦子墨分擔一些壓力，可他們除了站在一旁乾著急以外，別無他法。即使是浮生墓，也沒有能力將混沌因果從秦子墨的身上分離出來。

  因為這一條路，是秦子墨自己選擇的。

  混沌因果與秦子墨融為了一體，一是為了當年護住顧靈薇的一絲生機，二是為了從中感悟大道本源之力，成就了後天聖人之體。

  只是，混沌因果的力量太可怕了，秦子墨想要憑借自身之力而解決，絕無可能。

  “身負混沌因果，當初還能與我一戰，你真的很強。”

  忽然，有一人乘風而來，長衫搖曳，好似畫中仙。

  來者名為莫君令，某一方崩滅世界的最強妖孽。

  莫君令一出現，所有人都驚了。尤其是那些與莫君令生在同一個時代的天驕之輩，眼神敬畏，下意識的躬身一拜，表達內心的敬意。

  “你怎麽來了？”

  秦子墨看著凌立於虛空之中的莫君令，疑惑道。

  “你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我想不知道都難。”莫君令與秦子墨有過一戰，不分勝負：“你身上的混沌因果，與你已經徹底融合了，縱使極巔境界的仙君出手，也不可能將因果剝離。”

  莫君令的背景來歷極深，能夠一眼看破秦子墨的處境，不足為奇。

  “所以，你特地跑到這裡來做什麽？”

  秦子墨輕聲問道。

  “你我雖不是朋友，但也算有緣相識，過來送你一程。”

  莫君令輕輕揮了揮衣袖，兩壺美酒赫然出現，其中的一壺穿過了結界，落到了秦子墨的手中。

  “這是我天行客用獨門秘籍釀製的仙釀，嘗嘗吧！”

  莫君令千裡迢迢過來不是為了找秦子墨打架，只是單純的想請秦子墨喝一杯酒水。

  如果不是因為雙方的立場不同，莫君令與秦子墨一定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煮酒論道，暢所欲言。可惜，世間之事總是那麽不如人意。

  莫君令這輩子，除了師門長輩以外再無一個朋友。他的內心，其實十分的獨孤。因為在他的那個世界，同輩之中沒有一人能夠與之較量，凡碰見他的人都會不自覺的讓路。

  直到前些年，莫君令和秦子墨大戰了一場。

  莫君令感受到了秦子墨的強大，也從中看到了秦子墨的決心。同樣的，秦子墨從莫君令的琴音中，聽出了莫君令的無奈和孤獨。

  有些話，雙方沒有說出來，可心裡都很清楚。

  “真是好酒啊！”秦子墨品了一口仙釀，靈氣如泉水般湧到了全身，醉意上頭。

  就這樣，兩人對視著，一口一口的喝著仙釀，一句話也沒說。

  也許，他們通過眼神已經說了很多話了。

  良久，莫君令搖了搖空了的酒壺，眼神浮現出了一絲傷感，一閃即逝。

  “祝你好運。”

  莫君令走了，頭也不回。

  秦子墨望著莫君令的背影，小聲自語：“望君安好。”

  有些人見面了無數次，形同陌路。有些人只需一眼，便可成為朋友。

  人生得一知己，難啊！
  莫君令這輩子別說知己了，就連朋友都沒有。他站的位置太高了，高到讓同輩天驕望塵莫及，自慚形穢。

  如果莫君令只是一個人，他甘願放棄這一次重生的機會，與秦子墨聊聊自己的人生，談談各種感悟，煮酒論英雄。

  然而，莫君令還有師門長輩，他要堅持下去，方可有希望再一次看到長輩們。

  今日莫君令能夠過來與秦子墨喝一壺美酒，已經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如果莫君令違背了戰場的法則，與敵人成為了朋友，肯定會遭到大道法則的反噬，化為虛無。

  雖然剛剛莫君令什麽都沒有說，但是秦子墨能夠感覺到莫君令的那一顆溫熱的心。

  隨著時間的流逝，秦子墨身上的痛感越來越強烈了，全身遍布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道紋。秦子墨的臉上，也都出現了黑紋。

  無論秦子墨用什麽手段，都無法阻止混沌因果正在複蘇的進程。

  年複一年，到了第九個年頭的時候，秦子墨所處的疆域法則紊亂，眾人全都退到了極遠的地方，不敢靠近。

  上方的雷雲旋渦似有電光閃爍，時而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驚嚇世人。

  紅塵凡間，顧靈薇這一天再次暈倒了，全身冰冷。

  “小姐，我馬上帶你回家！”

  白墨離終於現身了，直接將顧靈薇好生的保護了起來，火急火燎的衝向了仙界。

  混沌空間，三先生諸葛昊空掐指一算：“事到如今，不可拖延下去了。”

  “這一次，必須得將靈薇身上的混沌因果抹除，不容有失。”

  六先生祝真天睜開了眼皮，露出了沒有眼珠子的漆黑眼洞，猶如萬丈深淵，攝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