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不滅，自當永存！
  這一句話自北裡帝君的口中傳出，驚懾世人。

  一瞬間，諸葛昊空等人都被驚到了，眼底閃過一絲駭色。

  以帝軀之身，敢言與混沌融為一體之人，北裡河豪邁至極，眼界極廣。

  對於秦子墨的未來，諸葛昊空其實也想過很多種辦法，其中就有與混沌徹底相融的道路。不過，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被諸葛昊空給摒棄了。

  混沌法則牽扯極大，別說秦子墨了，就是仙也不可能與混沌融為一體，天方夜譚。秦子墨要是真的走上了融於混沌的道路，必死無疑。

  “與混沌為一體，癡人說夢。”

  仙上君清塵微微一愣，搖頭道。

  諸葛昊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眉頭輕輕皺起，開始結印推演。

  數個呼吸以後，諸葛昊空驀然間抬頭看著戰場中的北裡帝君，眼底有一抹驚色一閃而逝，喃喃道：“七竅玲瓏，道心依存。”

  “原來……秦子墨萬分之一的生機，是這樣的。”

  諸葛昊空以前便為秦子墨推算過，推算出秦子墨命不該絕，還是一絲絲的生機。起初，諸葛昊空讓顧恆生前往混沌的盡頭，為秦子墨爭取到更多活下來的機會，認為浮生墓就是秦子墨改變死亡命運的契機。

  直到這一刻，諸葛昊空才徹底明白了，秦子墨的那一絲生機並非來自於浮生墓，而是正在與秦子墨過招的北裡帝君。

  浮生墓最多只是起到了一個過渡的作用，影響了混沌時空的秩序。

  “師兄，你這話什麽意思？”

  祝真天少有看到諸葛昊空會露出這般神情。

  “蓋世人傑，萬古罕見。”

  諸葛昊空凝視著身體逐漸虛幻的北裡帝君，多麽希望可以能夠與之煮酒論道，笑談紅塵。

  能夠得到諸葛昊空這般評價的人，皆是無盡歲月中的蓋世人物，成就極高。仙上君清塵露出了一絲凝重，打量著北裡帝君，想要將其看破。

  戰場之中，北裡帝君與秦子墨的爭鬥停歇了下來。

  北裡帝君看著秦子墨，直言道：“道友，你的身體已經腐朽了，不如將其舍棄，重聚聖人之體。”

  “什麽？”秦子墨感知不到北裡帝君的戰意了，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古夜劍，詫異道。

  “時空錯亂，秩序有缺，你身負混沌因果，未必不是一場造化。”

  北裡帝君的這一雙眼睛舉世難尋，他可以看到世人所捕捉不到的痕跡和因果，七竅玲瓏心可以感知到一切的真相。

  也許是因為七竅玲瓏心的體質太過逆天，在某種程度上比天生聖人還要妖孽，所以才會遭到天地嫉妒，生來不詳。

  九方混沌世界，僅有北裡帝君一人可以走到這一步，只差一步就能觸及仙道。若是北裡帝君登臨仙位，這個世界定然會截然不同，足以看透九方混沌世界的本源真相，一切虛妄都蕩然無存。

  “你能夠走到今日，應該沒有接受過名師的修行教導吧！”

  北裡帝君說道。

  “沒有。”秦子墨搖了搖頭。

  秦子墨從未拜過師，一切的成就都是他自己爭取來的。期間，秦子墨吃了不少的苦頭，也走過很多的彎路。

  “難怪你的身體有些雜亂，看似根基穩固，實則埋下了禍根。如果你的身體當真堅不可摧，混沌因果絕對不可能侵佔了你的身體，慢慢的吞噬著你的生機。”

  北裡帝君剛剛與秦子墨一戰，一是想要試試後天聖人之體的戰力，二是想要進一步了解秦子墨的身體狀況。

  “按照你所說的，那豈不是世間之人的身體根基皆有問題了？”

  面對混沌因果，仙都沒法避開。更何況，當年的秦子墨僅僅是一尊大帝。

  等等！

  想到此處，秦子墨猛然間一驚。

  這一方時空法則的空間，便是混沌因果所成。北裡河一開始就尋回了自身的記憶，甚至驅散了欲要控制自身的因果法則之力，能夠看破法則的虛妄，得見外界的一草一木。

  這種情況，不就是北裡河所言的堅不可摧的道體嗎？
  “難道你……你做到了？”

  秦子墨帶著一絲質疑的語氣。

  “我追求極致的道體，萬法不侵。”

  北裡帝君活著時候將自身打造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正是因為這種情況，他難以登臨仙位。

  堅不可摧的道體，導致了北裡帝君承載不了仙位因果，費盡各種辦法也踏足不了仙道。直到最後，北裡帝君隕落坐化之時，也沒能完成心願。

  北裡帝君敗給了自己，他沒想到成仙之路上最大的障礙不是萬物規則和天地大道，而是其自身。

  七竅玲瓏心，讓北裡帝君看到了世間一切的虛妄和錯誤的路。所以，從小時候開始，北裡帝君就一直走著正確的道路，不斷的讓身體變得強大。最終，北裡帝君問鼎帝位，一世無敵。

  也許是因為北裡帝君太過變態了，冥冥之中讓北裡帝君斷送了自己的成仙之道。

  “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極致無缺的希望。”

  後天聖人之體，擁有著難以想象的上限。只要秦子墨可以踏上正確的道路，完善了身體看不見的漏洞，定然可以凝練出一具前所未有的聖人之體。

  “閣下想說什麽？”

  秦子墨發現北裡帝君看向自己的眼神漸漸變了。

  “道友若是不棄，便帶著我的意志登臨巔峰，解開虛妄的面紗，看到萬物的本源。”

  北裡帝君低頭看了一眼正在虛化的身體，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得盡快完成接下來的事情。

  秦子墨有些聽不懂北裡帝君的這一番話，滿臉疑惑。

  “承蒙道友護我道體多年，在下拜謝。”

  突然，北裡帝君望著外界的某個虛空，微微躬身一拜，聲音傳至混沌的深處。

  混沌空間的某個角落處，出現了一個透明的旋渦。

  有一人自旋渦走出，此人名為蘇清檸，一方崩滅混沌世界的殘存者。他的眉心處有一朵彼岸花的圖案，有一種縹緲虛無的氣質。

  蘇清檸的身後，懸浮著一口古銅色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