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易，仙上賣藝。

  這是要傳了出去，仙界上面的一大批大佬都得下來看看。這種場面，億萬年都見不到一次，死都值得了。

  “不要。”君清塵拒絕了這個提議。

  “哥哥，咱們既然要體悟人生，那就得放下過去。如果心裡一直有所抵觸，一輩子也不可能真正感悟俗世之道。”

  慕小婉奶聲奶氣的說道。

  君清塵猶豫了，默不作聲。

  慕小婉眨巴著雙眼，希望君清塵能夠點頭同意。

  “無數年來，只有你敢這麽跟我講話。”

  君清塵與慕小婉對視著，眼神複雜，回憶起了往事。

  “為什麽？”慕小婉沒有接觸過世間的陰暗面，始終保持著一顆純淨的心靈。

  “那些人都畏懼我，哪怕是我的一個眼神，都能讓他們膽顫心驚。”

  君清塵沉吟道。

  “哥哥這麽好相處，為什麽他們都要畏懼你？”

  慕小婉不明白。

  驀然間，慕小婉想起了秦子墨對君清塵的態度，好像也是一種敬畏，不敢逾越。正所謂，不知者不畏，慕小婉就屬於這種吧！
  “也許是我長得可怕吧！”

  君清塵自嘲一笑。

  自君清塵誕生以來，他沒有人世間所謂的親朋好友，也從未心動過。太古時期，君清塵也曾與異性靈魂交融，但並無奇特的感覺，更沒有留下子嗣。

  君清塵乃是先天生靈，入世即不敗，一路登臨巔峰。因為這樣，君清塵注定了會失去一些東西。

  直到這個時代，君清塵嘗試了失敗的滋味，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所以，君清塵想體會一下他視為螻蟻的生活方式，俗世修道。

  “哥哥一點兒都不可怕。”

  慕小婉感覺得到君清塵十分的孤獨，那種無人理解，無人陪伴的孤寂。

  君清塵的嘴角好像閃過了一道笑容，他對慕小婉並不討厭，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喜歡。如果是其他人這麽與君清塵說話，君清塵肯定直接無視了。

  “咕嚕——咕嚕——”

  慕小婉的肚子叫了起來，她雙手揉了揉小肚子，小聲嘟囔道：“哥哥，我餓了。”

  看著慕小婉可憐兮兮的模樣，君清塵竟生出了一種憐惜。只不過，君清塵本身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漸漸有了萬物生靈的感情變化。

  “我給你弄點兒吃的。”

  君清塵決定出手，隔空便能取出酒樓內的飯菜。

  “不要，偷來的食物一點兒都不好吃。”

  慕小婉鐵了心想要讓君清塵放下過往的成就，用平凡人的身份生活。只有這樣，君清塵才能徹底融入俗世，得到感悟。

  “那咱們去買。”

  君清塵左手一翻，用體內的靈氣凝聚出了幾塊極品靈石，足夠很長一段時間的花銷了。

  慕小婉搖了搖頭。

  也就是慕小婉敢一再如此，倘若是他人，君清塵一巴掌就拍過來了。

  “那你想怎樣？”

  君清塵問道。

  “咱們自己賺錢。”

  慕小婉鬥志昂揚。

  “賺錢？”君清塵這輩子都沒賺過錢，頓時愣住了。

  賣藝的話，絕對是不可能的。吾乃天地之主，太古仙君，怎可做出這樣掉價的事情來。

  “要是哥哥不想賣藝，還有很多辦法可以賺錢呢。”慕小婉掰著手指頭說著：“咱們可以去幫人做工，砍柴挑水，還有好多好多都可以做。”

  君清塵的額頭出現了幾條黑線，你這丫頭認真的嗎？

  半個時辰以後，漓火城內的一條街道上面，君清塵坐在一把椅子上面，悠哉愜意的品著茶水。慕小婉則是席地而坐，面前擺著十來個精致的小玩意兒。

  這些小玩意兒都是慕小婉以前買的東西，現在拿出來擺攤，換錢生活。

  “好餓啊。”慕小婉小聲的嘀咕著，半天都沒人過來買。

  過了很久，終於有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看中了一個物件：“小姑娘，這個東西多少錢？”

  慕小婉也不知道價錢，當初買的時候，一路上都是秦子墨付帳。慕小婉古靈精怪，也不說出一個明確的數字，只是伸出了五個手指。

  小夥子看出了這個物件的獨特之處，斟酌了一下，討價還價：“五百塊下品靈石貴了點兒，要不三百塊吧！”

  “可以。”慕小婉故作為難，點頭答應了。

  小夥生怕慕小婉反悔，立刻拿出了三百塊下品靈石，將物件拿走了。

  沒過多久，年輕人告訴給了同伴，引得很多人前來。

  慕小婉將攤子上的東西全賣光了，足有上千塊下品靈石，足夠生活了。慕小婉滿嘴笑容，欣喜若狂：“可以吃好多好吃的了。”

  殊不知，慕小婉完全是在賤賣。當初秦子墨買的時候，隨便一個物件都不止上千塊靈石。要是讓秦子墨得知了，心痛倒不至於，隻覺得慕小婉這丫頭有些敗家。

  “哥哥，咱有錢了，走。”

  慕小婉讓君清塵將靈石收起來。

  於是，君清塵和慕小婉開始肆意揮霍了起來，吃著美食，十分開心。

  君清塵看著慕小婉快樂的樣子，眉宇間有著疑惑：“你看起來沒有煩惱。”

  “煩惱？那是什麽？”慕小婉反問了一句。

  雖然慕小婉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早已死了，但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可憐，而是坦然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

  “你會有不開心的時候嗎？”

  君清塵好奇。

  “有啊，吃不飽的時候就不開心，和爹爹分開也不開心。”

  慕小婉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支支吾吾的說道。

  “真好。”君清塵貌似有些羨慕。

  君清塵以前也有過快樂的情緒波動，可時間太長了，他已經忘記了。自君清塵登臨仙位以後，千百萬年都難得一笑，心思十分沉重，讓人根本看不透。

  “哥哥，你也吃。”

  慕小婉拿著一個糕點，遞給了君清塵。

  君清塵沒有嫌棄，伸手接過糕點，細嚼慢咽。

  極北之地，太古仙庭。

  秦子墨打坐調息，等到卓一緣醒過來了。

  卓一緣醒來以後，大口喘著氣，不知在幻境中經歷了什麽，心有余悸。

  “還好吧！”秦子墨上前給卓一緣渡了一道靈氣，讓卓一緣的身體好受了一些。同時，秦子墨發現卓一緣的身體比起之前多了一種難言的東西，無法描述。

  以前的卓一緣，一隻腳已經踏上了萬丈懸崖的邊緣地帶，稍有不慎就會落得慘死。現在的他，雖然依舊身處懸崖邊上，但是身上多了一根繩子綁著，安全了不少。

  “你經歷了什麽？”秦子墨對卓一緣所經歷的東西很感興趣，想要知道是不是和自己一樣。

  “我親眼看到了背刀一脈的先祖，經歷了上古動亂的時代。”

  卓一緣收獲頗豐，一生受益。

  秦子墨沒有親眼看到，所以憑借卓一緣的幾句話，也很難想象到背刀一脈的先祖有多麽強大。秦子墨可以肯定的是，仙上以前肯定重視過背刀先祖，不然也不會將背刀先祖的那一段畫面碎片留在玄天之上。

  也許，仙上以前認為自己等到了一位對手，期待著背刀一脈的先祖能夠成長到更高的地步。可是，後來背刀一脈的先祖坐化了，十分蹊蹺。

  “咱們走吧！”

  卓一緣穩住了心態，眼神堅定了些許，對於接下來的道路有了方向。

  秦子墨和卓一緣決定前往極北之地走走，然後再回去尋找君清塵。

  南玄國的外面，秦子墨聯系到了鎮守於此的柳寧宇。

  三人見面，沒有客氣，相視一笑。

  “聽說你悟出了背刀一脈的道，真是厲害。”

  柳寧宇欽佩道。

  “僥幸罷了。”卓一緣自謙。

  “老柳，我們不能久留，得離開這裡了。”

  秦子墨過來就是想看看柳寧宇。

  柳寧宇知道秦子墨伴君而行，不能耽誤時間，輕輕點頭：“一切小心。”

  “我知道，你也是。”

  秦子墨和柳寧宇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接著，秦子墨和卓一緣準備踏上歸程。

  此刻，忽有大風而起，吹裂了地面，分開了天空。

  秦子墨等人立刻施展道術，護住了四方的生靈。

  “法則又要崩塌一部分了。”

  不僅是極北之地的天地有變，其余地方都發生了類似的一幕。天下各州，仙界各域，法則正在快速的崩塌，某些地方還出現了可怕的黑洞，能夠吞噬掉世間的一切。

  足足三日，法則崩塌的速度才變緩了一些。此次劇變，無數生靈死去，妖潮和魔物失去了理智，攻勢比以前更加可怕了。

  總之，大世即將毀滅，一顆顆星辰被黑洞吞滅，諸多古老的勢力面對法則崩塌之勢，根本無能為力，只有等死。

  漓火城的疆域，法則轟塌之時，君清塵第一時間護住了慕小婉。漓火城剛剛建立起來的護城大陣，瞬間破滅。

  這一場法則的劇變好不容易結束了，漓火城的生靈沒來得及緩過神來，又要面對新一輪的浩劫了。

  十余頭太古凶獸從附近的黑洞中爬了出來，眼睛通紅，沒有了自主的靈性，只有嗜血的本能。

  “吼！”

  不巧的是，漓火城距離這一口黑洞很近，已經吸引到了太古凶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