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子墨的這句話說出時，余長風百感交集，情緒激昂。

  這語氣，他真的是……

  秦子墨繼續說道：“當年一別，將近十年了，你為何淪落到了這一步？”

  秦子墨確認了周圍沒有人監聽：“你可還記得曾經答應過我什麽嗎？”

  余長風的嘴唇開始顫抖，好像看到了十年前自己跟在秦子墨身旁的畫面。那一段歲月雖然很短，但卻是余長風最為珍貴的回憶。

  若非秦子墨，他余長風焉能邁入天靈境？
  “老仆記得，一直都記得。公子當年囑咐的每一句話，老仆都記得。”

  “噗通”一聲，余長風直接跪倒在地上了，泣不成聲：“公子說，不管以後如何，都不可傷害南玄國的平民，不能插手皇朝之爭。”

  當年的秦子墨乃是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郎，余長風親眼看到秦子墨大敗諸強的畫面，驚為天人，一直緊隨伺候。

  而後，得到了秦子墨的點撥，余長風有驚無險的跨入了天靈境，成為了高高在上的存在。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犯？”

  秦子墨質問道。

  秦子墨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余長風竟然鎮守在風門關，差點兒還想對自己出手。要說秦子墨心中不怒，指定不可能。

  “公子，當年與您一別，老仆便開始閉關修行，足有三載沒有出世。當老仆重新入世的時候，才得知公子已被南玄國加害了。期間老仆想過不惜一切代價毀了南玄國，可心中一直銘記著公子的囑咐，遲遲不敢動手。”

  “老仆將公子的話一直放在心裡，每日默念，方可壓製住復仇的念頭。後來聽聞南玄國要進犯東雪國，老仆本不願插手皇朝之爭，可礙於一位老友的請求，這才鎮守在風門關。”

  余長風沒想到有生之年還可以再見到秦子墨，熱淚盈眶。

  聞言，秦子墨沉默了。

  從余長風的表現來看，秦子墨確信他沒有說謊，一切都是真的。

  良久後，秦子墨上前將余長風給攙扶了起來，臉上的怒意漸漸消散了：“起來吧！”

  “多謝公子。”余長風知道秦子墨沒有責怪自己，緩緩起身。

  余長風一直打量著秦子墨，他發現秦子墨的臉上多了一股難言的滄桑感，與當年截然不同了。至於為何容貌相差較大，肯定是秦子墨使用了易容之術，不足為奇。

  “公子，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余長風多年來在追尋著當年之事的前因後果，可惜都沒有所得。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這都是我的命中劫數吧！”

  當年的秦子墨意氣風發，可謂是名動周邊百國。可是，因為和一個陌生女子的交集，惹來了一場驚天禍事。

  按照南玄國君皇顧星辰的話來說，要不是顧星辰用瞞天過海之術騙了世人，估計秦子墨已經死了吧！
  “公子平安就好。”余長風五十來歲，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痕跡。

  “東雪國多年來欺壓南玄國，這一次定要讓東雪國付出慘痛的代價。我希望你不要阻止，不然可別怪我不念舊情。”

  秦子墨多少有些擔心余長風會阻攔自己，提前警告一番。

  “老奴從小就是孤兒，後來流亡到了東雪國，吃盡了各種苦頭才走到了今天。對於東雪國，老奴沒有任何歸屬，怎敢阻攔公子？”

  即使余長風真的想阻攔秦子墨，他也沒有這個能力。當年的秦子墨，便可鎮壓周邊諸國強者，現在的實力肯定更加可怕了。

  “如此便好。”秦子墨輕輕點頭：“還有一點，我活著的事情不能告訴其他人，明白嗎？”

  “老奴明白。”余長風知曉此事重大，肯定不會胡亂說話。

  秦子墨相信余長風的為人，打算出去看看戰況如何了。

  “公子。”見到秦子墨邁步而行，余長風立刻出言喚道。

  “怎麽了？”秦子墨投來了一道目光。

  余長風咬了咬牙關，開口道：“老奴想繼續跟隨公子，請公子同意。”

  余長風知道自己天賦有限，這輩子要是沒有什麽大的機緣，應該就到此為止了。但是公子不同，未來公子肯定會前往更加遼闊的世界，要是能夠跟著公子，自己或許可以更進一步，甚至到達一個無法想象的境界。

  秦子墨明白余長風的心思，低眉深思。

  多年來，余長風倒也一直記得自己的囑咐，沒有違背初心。至少從這一點來看，余長風對自己還是蠻忠心的。

  “處理好了在東雪國的瑣事，便隨我回南玄國吧！”

  秦子墨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要是有余長風的幫助，肯定可以輕松很多。而且，余長風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是，多謝公子。”

  余長風大喜，眼角的皺紋擠在了一起。

  之後，秦子墨離開了茅草屋，走到了城內。

  城門一破，守城的將領皆死，風門關裡面的這些敵軍根本不足為慮。

  沒過多久，有的人選擇了投降，有的人則是逃出了風門關。

  此次大戰，終於算是告一段落了。

  秦子墨坐在營帳之中，副將端木海大步踏來，他的盔甲上沾染了很多的鮮血：“閣主，風門關的局勢已經控制住了，我軍戰死四千三百余人……”

  端木海將戰況之事一一說出，稟報道：“除了棄關逃跑和戰死沙場的，俘虜近一萬敵軍，咱們該怎麽處理？”

  “你認為呢？”

  秦子墨反問一句。

  端木海糾結了很久，回答道：“此次東征，時間緊迫。若是將這些敵軍關押起來，肯定會分散我軍兵力。甚至，一旦這些敵軍趁機作亂，定是大患。我軍沒有精力將俘虜帶回南玄國，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將這些人都殺了，以絕後患！”

  “只是，一旦咱們這麽做了，怕是會有違人道。並且後續征討敵軍，定然會死戰不降，弊端太大了。”

  端木海正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麽處置這些俘虜，才極為煩悶。

  確實啊！
  近萬俘虜，處置稍有不慎將會釀成大禍，著實是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