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苦笑一聲,隨即問道:“小丫頭,你叫什麽,為什麽會有人追你,還有你的長輩去哪了?”
他現在還不知道寧若溪她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那名築基期的仙音宗弟子又去了哪裡。
說到這個,寧若溪的眼眶又開始紅了起來。
“我叫寧若溪,我也不知道那些壞人為什麽要追我,姑姑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寧若溪將她們找到七色扶幽之後發生的事情完整的說了一遍,擔憂的看著山脈深處。
許易看著這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小丫頭身上都是泥濘血漬,眼睛都哭腫了,任誰看了都會產生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別哭,經常掉眼淚的小孩可不討人喜歡哦!”
許易溫和的用手掌揉著寧若溪的小腦袋,微微笑著。
正當許易用手輕輕替小丫頭擦去眼角的淚珠時,一道‘咕嘰’聲響起。
寧若溪小臉微紅,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
許易看著她笑了笑,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粒辟谷丹遞了過去。
“轟!”
小丫頭才剛剛吞下辟谷丹,還未來得及道謝,一道通天徹地的炸響聲便從山脈深處傳來。
許易面色一變,隻感覺腳下厚實的大地都是顫上一顫。
寧若溪似乎是被這聲巨響嚇到了,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俏臉發白。
她隱隱察覺到了這響聲或許和李凌雪有關。
“先跟我走!”
許易一揮手,將地上染血的飛劍收入儲物袋,隨後一把牽住寧若溪的手。
這一牽,他才察覺到這丫頭的手上有著一道深深的傷口。
但是來不及多問了,之前寧若溪說的那些追殺她們的黑衣人不止一個。
而且其中還有築基期的修士,時間已經過去太久,很有可能會有黑衣人再度追殺過來。
他們必須找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否則以他的修為,兩人都有可能喪失在此地。
毒沼山外圍是肯定不能去的,黑衣人如果沒有找到寧若溪,很有可能會在山脈出口的必經之路堵著他們。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許易牽著寧若溪向著毒沼山深處走去。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兩點,第一就是那群黑衣人找不寧若溪而離開,第二就是等到有人來支援。
從之前的對話中,許易也了解到了寧若溪的身份。
父親母親都是仙音宗天資無雙的真傳弟子,外公更是仙音宗宗主,她若遲遲沒有回去,仙音宗肯定會派人來找,甚至宗主親臨也有可能。
只要能撐到仙音宗的援軍到來,寧若溪也就安全了。
既然已經出手救下了她,許易自然不會中途放棄。
“禦風梭,去!”
許易朝著天空之上擲出一片綠葉,綠葉迎風猛漲,隨後朝著毒沼山一邊飛了出去。
而他們兩人卻是朝著與禦風梭相反的方向而去。
另外一邊,從毒沼山深處追出來的那名練氣巔峰的黑衣人在許易他們離開之後大約一刻鍾的時間,便循著血跡追到了這裡。
看著滿地的黑血,以及被人體躺著壓彎的雜草痕跡,黑衣人微微皺眉。
“應該是有人出手救下了那個小丫頭。”
一大一小兩行腳印倉促的向著山脈之內而去,正當黑衣人要追上去的時候,西南方卻是有著一片碩大的綠葉飛起,朝著遠方急速遁去。
黑衣人一眼便認出那是飛行法器,當下不再遲疑,雙手捏印,飛劍凌空漂浮,黑衣人一躍而上。
他禦使著飛劍,向著禦風梭追去。
雖然也懷疑寧若溪和救下她的人是不是藏入了山脈內部,但是他分身乏術,只能先追這禦風梭。
全力催動之下,飛劍的速度超過了禦風梭,一個時辰的時間便追了上去。
看著空空如也的禦風梭,黑衣人面色陰沉,一言不發的又向著毒沼山內飛了回去。
這一來一回便是兩個時辰的時間,而在這中途,天上烏雲密布,豆大的雨珠顆顆砸下,洗刷著天地間的塵埃。
許易牽著寧若溪到了一處十分隱蔽的山洞之內,此地距離那聲炸響傳來的地方相距不過大概二十裡。
築基修士的神識,全力催動之下也只能模糊的感知到方圓五裡的動靜,再遠就沒辦法了。
而且對方肯定也不會想到,他們敢就藏在這附近。
當然,許易心中其實隱隱猜到了剛才那巨響聲響起的原因了,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也不敢過去看,現在就只能先在這裡呆著了。
“這雨來的可真是及時呀。”
許易伸出手,接住了洞簷落下的雨滴,心中感到慶幸。
本來他還想著讓寧若溪先待在這裡,他出去將兩人的痕跡清理一下的。
但是這一場雨卻是將他們的行蹤衝刷了個乾乾淨淨,免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那個,小丫頭,你冷嗎?”
許易用一些山石遮掩住大半洞口,隨後轉身問道。
寧若溪身上已經被大雨淋透,青絲濕漉漉的粘在臉上,血垢和汙漬也被衝刷乾淨,露出了那張精致的小臉,就是眼睛依舊紅腫。
小丫頭抱著膝蓋蹲在地上,弱弱的搖了搖頭,時不時抬起頭打量一下許易。
見他不冷,許易微微點頭,隨後順著堵住洞口的山石縫隙觀察著外邊。
短時間內,應該沒人會找到這裡來,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阿嚏!”
許易正仔細觀察著山洞外邊,身後卻是傳來一聲噴嚏聲。
小丫頭捂著鼻子,偷偷看了許易一眼。
她雖然從小就服用那些鑄造根基的丹藥,但是這兩天實在是太過乏累,本身就是一個小丫頭,扛不住也是正常。
許易無奈地苦笑一聲,隨後走上前去。
“我幫你把衣服烘乾。”
許易握住寧若溪的小手,將靈氣渡入對方的體內,一邊替其梳理經脈,一邊烘乾著寧若溪的衣服。
白霧升騰,寧若溪感受到許易手掌的溫度,心中感到安心不少。
看著許易的臉龐,寧若溪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大哥哥,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他微微一笑道:“我叫許易,許諾的許,難易的易。”
握著許易溫熱的手掌,寧若溪此時甚至感到比呆在姑姑身邊還要安全。
面前這個比自己大上不少的陌生青年,先後兩次救下自己,也不怕再遇到危險。
許易……
寧若溪默默的在心裡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靜靜地看著一臉認真的許易,將這一幕深深的記在了心裡。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良久,將小丫頭體內紊亂的氣息調理好以及烘幹了她的衣服之後,許易想要收回手掌,卻發現握住的小手緊緊用力,不願意松開。
“我害怕……”
寧若溪面色微紅,弱弱的說著。
她其實已經從那日的驚慌失措當中回過神來了,此刻並沒有那麽害怕,只是有些擔心李凌雪的安危而已。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握著許易的手掌,她就感到十分安心。
許易看了一眼洞口,沉吟了一會後便就地坐下,背靠山岩。
外邊還在嘩啦啦的下著傾盆大雨,他們來這裡的所有痕跡都被衝刷的乾乾淨淨,只要不是築基期修士,便無法依靠著氣息追蹤過來。
而若是有築基修士追過來,那他們跑也沒用。
“我就在這,不用害怕,你休息一會吧。”
許易沒有再想將手掌抽出,溫和一笑說道。
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而已,遇到這般變化害怕也是正常,許易並沒有多想。
他就坐在寧若溪的身邊,閉目開始修練了起來。
修為已經突破到了練氣六重,而且似乎馬上就要突破七重了。
許易想要抓緊時間,看看能不能盡快突破。
沒想到自己才突破練氣五重不久,便這麽快就要達到練氣七重了。
這都是那株千年份的七色扶幽的功效。
而且衍生畫卷的變化他也察覺到了,他隱隱有一種感覺。
只要提供的靈氣足夠,畫卷可能便會出現一種新的作用。
目前他知道畫卷的作用只有兩種,一種就是還原,只要將丹方的藥材名字全部寫上去,畫卷便能夠還原出完整的丹方,想來有靈氣運轉方式的話,畫卷也能夠還原出功法什麽的。
而另外一種,便是在原有且可提升的丹方、功法、符籙等物品上,提升到最完美的層次。
比如將中品的血靈訣推演之後,便得到了上品血煉之法,將神行符和引雷符推演之後就有了中階的神風符和五雷符。
不過這兩種符籙許易各自才畫出了幾張,已經全部都用光了。
“也不知道,衍生畫卷若是得到提升,再會出現什麽樣的作用?”
許易閉目間心裡不禁升起一絲期待,但是憑他的靈氣滋養,想要喂飽衍生畫卷,太慢了,少說也要七八年。
“只能日後碰碰運氣了,畢竟千年份的靈藥也不是這麽容易遇見的。”
有些無奈,許易不再去想衍生畫卷的事,轉而開始繼續一心一意的修練了起來。
他不敢使用聚氣符,只能夠吞下凝元丹,煉化著丹藥內蘊含的靈氣。
在他修練的時候,寧若溪小腦袋枕靠在膝蓋上,側首看著許易。
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水波蕩漾的眼眸中映出許易的側臉,寧若溪就這麽靜靜的看著。
沒看一會,她便睡了過去,這些天實在是太累了。
昨晚靠著許易的胸膛睡得也是很不舒服,而且也沒睡多久。
此刻心神安定下來,倦意很快就襲上了心頭。
許易睜開眼,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寧若溪,隨後繼續修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