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時間很快便是過去,隨著千畫宴的到來,整個千秋湖也是更為熱鬧了起來。
一道道身影在湖面飄然飛越,霧氣徐徐間落入了畫舫甲板之上。
而在大廳裡,已經坐了不少賓客,大部分都是在百仙界有頭有臉的散修,半步太乙境的修士也不在少數。
王衝跟紫雲自然也是在其中,而在王衝身邊,還有一名須發皆白,身形魁梧的老者。
老者身穿黃袍,眸光銳利,周身氣息流轉間令不少人面露懼怕之意。
其正是王衝的祖父,王天泰。
月荷孤身一人站在旁邊,有些失神,與此地的熱鬧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王衝目光一直在場中尋找著什麽,在沒有發現想找的人之後,目光閃爍,略帶幾分不善地向著月荷走去,語氣也比昨日要陰冷幾分。
“那個小子呢,是不是你偷偷放他走了?”
陰冷的聲音落下,月荷從失神當中反應過來,看了一眼人群後緩緩低下了頭。
果然沒來嗎……
她心中最後一絲慶幸也是散去,轉而有些失望。
不過離開了也好,不然被王天泰盯上了,那就走不掉了。
“我問你話呢!”王衝見對方不說話,冷哼一聲便上前直接抓住了月荷的皓腕。
月荷眉宇間露出一絲痛苦之色,被抓住的那隻手險些斷裂,但她依舊沒有開口說些什麽,而是認命般的低著頭。
“這便是衝兒看上的人?”王天泰也是在此時走了過來,龍行虎步,氣場強大。
他上下打量了月荷幾眼,在其玲瓏之處多停留了幾眼,暗暗讚歎自己這後輩眼光真不錯。
可惜自己沒有早一步遇到,不然此等尤物,又如何輪得到自己後輩?
“祖父,那日羞辱我的小子不見了,怕是已經逃跑了!”王衝冷聲開口。
王天泰卻是目光始終放在月荷曼妙的身體上,不急不緩地開口:“不急,千秋湖有我的眼線,那小子應該就是躲起來了,還沒離開呢,等千畫宴結束後在去找也不遲。”
“況且……”他話音一頓,更是肆無忌憚地狠狠剮了一眼月荷的胸前接著道,“那小子若是走了,他的帳你好好與這位姑娘算便是。”
話中之意便是許易跑了,那月荷怕是要受到不少折磨。
至於是哪種折磨,在場眾人都是心知肚明。
月荷俏臉微白,一想到自己的下場,不禁雙目有些黯淡之意。
然而正在此時,一道平淡的男子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把你的髒手從我的人身上拿開。”
月荷神色一怔,王衝皺起了眉頭循聲望去。
大廳門口,正有一名穿著青衫,面容普通的青年邁步而來,神色淡漠。
“是你!你沒走!”
王衝先是一愣,隨後便是冷笑了起來。
沒走就更好了,省的自己還要再去找人!
“林道友……”
見到來人,月荷神色微怔,有些詫異地看著許易朝自己走來。
“你就是那個敢對衝兒動手的人?”王天泰雙目微眯,上下打量著來人,渾身的氣息緩緩朝其壓迫而去。
半步太乙境的氣息壓迫下,月荷隻感到自己呼吸困難,兩眼有些發黑了起來。
但這所有的不適感,都在那神色平淡的青年走到自己身邊時悉數散了去。
“再說一遍,把手拿開。”
許易看著王衝的目光漸漸冷了下去。
王衝與其對視,心裡沒來由的竟然顫了一下,手也是下意識地松開。
月荷迅速將手抽了回來,被抓住的地方已經有了淤青,而且其上有些許黑霧縈繞。
顯然,能令一位金仙剛才都面露痛苦之色,王衝肯定是用了一些手段的。
這黑霧便是他曾祖教他的法則之道,是邪毒,能侵蝕人之心智。
王天泰看著許易在自己的修為氣息下竟然如此從容不迫,不禁微微皺眉,多看了他兩眼。
而王衝反應過來自己老祖在旁邊,剛剛眼中升起的忌憚之意也是散去,轉而有些惱羞成怒地。
“你找死!”
話音才剛剛落下,不待他有何動作,曲大師的身形便是又一次出現在了兩人中間。
“還是那句話,此地禁止廝殺!”
聞言,王天泰冷哼一聲,深深看了一眼許易後轉身上座,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出手。
“千畫宴後,我要你跪在地上求我。”
王衝見自己的祖父都沒有什麽表示,他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麽,惡狠狠地盯著許易說完這句話後,便隨著王天泰而去。
這些話許易自然沒有放在心上,他收回目光,看向了月荷右手上縈繞的黑印。
“林道友……”月荷美眸微閃,正想說些什麽時,對方卻是伸出了手同樣抓了過來。
她一愣,隨後眸光有些閃躲了起來,俏臉也是微紅幾分。
不知為何,對方抓住自己的手腕,跟王衝抓住自己時感覺完全不同。
自己非但沒有升起厭惡排斥之心,反而心跳加快了起來。
但手上的溫暖只是一息便退去,許易已經將手收了回去。
而月荷手腕上縈繞的淡淡黑霧也在此刻悉數散去,肌膚重新恢復了雪白。
月荷又愣住了,原來只是幫自己祛毒嗎?
不知道為何,她心中竟然略有幾分小失落。
“彩雲仙子還要多久才來?”許易目光平淡地開口。
月荷回過神來,紅唇輕啟道:“算了算時辰,應該快了。”
說罷,她又偷瞄了一眼許易普通但卻令她心跳加快的側臉,輕聲道:“林道友,你為何不走?”
“為何要走?”許易語氣平淡,反問道。
月荷秀眉微皺,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但大廳內卻是忽然安靜了下來,一股別樣的氣息傳蕩而來。
才剛剛落座的王天泰立馬又起身,滿臉笑意地朝著氣息傳來的方向拱手。
“見過彩雲仙子。”
許易循聲望去,目光閃爍。
雲霧縈繞間,隱有仙音嫋嫋之聲回蕩,一名容貌絕美如畫中仙的白衣女子出現在大廳之內。
而在其身周更是有不少姿色超群,放在任意一界都是傾城絕世的女子隨行,跟在其身後。
然而就是這些女子,在為首那白衣女子面前,卻仿佛也失去了顏色一般。
不少散修目光癡癡,一時忘了言語。
來人,正是百仙之一的彩雲仙子,也是這千畫宴的創辦之人。
彩雲仙子眸若秋水,頻頻一笑間便是令眾人魂牽夢縈,她蓮步輕移,來到了展台之上,目光不斷在那些佳畫之上移過。
饒是月荷在看到彩雲仙子的時候也是神色微癡,縱然同為女子,她此刻卻感到有些自慚形穢了起來,更別說那些男性修士了。
回過神來,月荷悄悄瞄了一眼旁邊的許易,卻發現他神色始終平淡,波瀾不起,仿佛根本沒有看到彩雲仙子那令天地失色的美貌一般。
這倒是令月荷心中訝異萬分,疑惑這位林道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面對如此人間絕色,竟然還能保持如此平淡的神色?
隨著彩雲仙子目光略過一幅幅畫卷,那些畫卷的主人也不免面露遺憾之色。
對方連腳步都沒有在自己的畫面前停下,顯然是瞧不上,也代表著他們沒有進入山河繪卷的機會。
最終,當看到那幅月夜垂釣圖時,彩雲仙子腳步微頓,停了下來。
她雙唇微啟間,聲音縹緲如雲煙。
“此畫倒是不錯,是何人所留?”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王衝面色大喜,急忙上前一步:“是我祖父所留!”
“你祖父?”
彩雲仙子微微回頭,看向了王天泰。
後者也是滿臉喜色,有些諂媚笑道:“正是在下。”
“不錯,若是不出意料的話,此畫應是今日第一了。”彩雲仙子螓首微點。
話音落下,王天泰和王衝大喜過望。
旁邊不少修士也在此刻豔羨地開口祝賀了起來。
王衝更是冷笑著看向了許易那邊,目光似乎在鄙視許易的話連讓彩雲仙子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然而正在他美滋滋地想著自己靠著此畫換取到進入山河繪卷的名額,順便將月荷抓來在身下肆意蹂躪之時,一道輕咦聲又是響了起來。
“咦,此畫又是何人所留?”
彩雲仙子的目光,落到了展廳角落那幅平平無奇的河山圖上,語氣竟是多有幾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