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爾敢!”
劉長老也是萬萬沒想到許易說出手就出手,驚怒之下便第一時間想要出手阻止。
但是讓他想不到的是,他面前突然出現了數柄雲霧小劍,“咻”的一聲就朝著他身體各處死穴扎去,招式凌厲且速度極快。
劉長老亦是心中一緊,急忙運轉真氣先行抵擋這雲霧小劍。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和慘叫聲卻是同時響起。
“啪!”
許易一巴掌抽在魏長的臉上,後者在空中盤旋好幾圈狠狠摔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鮮血混著碎牙飆射而出,魏長隻感到自己剛剛才消下去不少的臉龐在這一刻瞬時間又充血了起來。
他怎麽也想不到,許易竟然敢當著劉長老的面出手。
而偏偏劉長老竟然還未出手阻攔!
其實這真不怪劉長老,他此刻神色鄭重的看著面前身高還不到他腰間,右手正捏著劍訣比劃的小女孩。
剛剛的那幾柄雲霧小劍,正是由面前這小女孩發出的,而且威力雖然說不上威脅到了他性命,但也讓他感受到了一絲凝重。
他可是念合期修士啊,能讓他感到凝重的,這小女孩的實力必然不容小覷。
“長老……”
魏長含糊不清的哀嚎聲響起,劉長老回頭看了一眼,眉頭緊皺,面色也是陰沉無比。
許易竟然還敢當著他面出手教訓魏長,這無疑是打他的臉了,偏偏他此刻又不能魯莽。
“敢問這位道友如何稱呼,在我玄元山境內又是有何目的?”
劉長老對著面前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小丫頭拱手施禮、好言相問,這場景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
但是沒辦法,劉長老他半點也看不出小葫蘆的修為如何,但是就憑剛剛那一手憑空化劍的本事,就能斷定對方必然是潛修多年的修士,只是練了特殊的功法才導致變成這般女童模樣而已。
畢竟修真界奇妙的功法無數,甚至那種讓修士練了之後陰陽逆轉、雌雄互換的法術也有。
所以小葫蘆這般年紀有這般實力,任他如何也不會相信對方真的只有這麽小的。
“她與我有緣,劉長老有什麽問題嗎?”
小葫蘆還未曾說話,許易就率先開口了,一邊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塵,一邊神色淡漠的將地上的魏長一手提了起來。
“長老救我!”
魏長一臉驚恐,急忙向著劉長老哀聲求救。
劉長老面色也是青紅變幻,“許毅,再怎麽說他也是我的人,你最好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許易嗤笑一聲搖了搖頭,“我只知道,這種攪弄是非之人我許易最為不喜,我玄元山若多些這種人挑撥宗門內部關系,那距離滅宗絕脈的日子估計也就不遠了。”
劉長老剛剛孕育怒氣的眸光一愣,隨後皺了皺眉,繼續聽許易說了下去。
“為宗門大義著想,本長老沒有殺雞儆猴以震懾宵小已是仁慈,此人非但不知悔改,反而一而再的挑撥我與劉長老的關系。”
“這次還好是我,若是換成上官長老、林長老他們,恐怕此人已然令宗門兩位念合期長老反目成仇!”
許易雙眸冷漠的看著手中如拎雞仔一般被他拎著的魏長,同時渾身彌漫出冰寒的殺意,一點也不似作假。
“如此狼子野心,怕就是宗主知道了,也斷然不會手下留情!當以亂宗逆反之罪處理,扒皮抽筋,魂貶九幽,永世不得超生!”
最後一句話,許易特意加重了語氣,久久回蕩在這小院中。
劉長老沉默了,他當然知道魏長和他說的話多多少少有些誇大,但是為了面子著想他還是選擇來許易這想要為其討回公道。
如今聽許易一說,卻覺得有那麽幾分道理。
他一個長老,竟然會被一個築基弟子當槍使,來找另外一位長老的麻煩。
還好這次是許易,如果換成另外一個長老的話,說不定還真就被魏長攪和的兩敗俱傷。
在此外憂內患之際,魏長的這種行徑,說成亂宗逆反之罪也毫不為過,按宗門鐵律處理的話,也的確沒得活了。
“我只是出手教訓他,已經是給劉長老面子,如果將此事捅到宗主那,後果如何劉長老想必比我更為清楚吧?”
許易雙眸漸冷,一邊捏著魏長脖頸的手微微用力,一邊側首看向了面色變幻的劉長老。
“當然,若劉長老真要為此人出頭的話,那我也不介意與長老拚個魚死網破。”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那邊的小葫蘆就特別配合的單手捏了個劍訣,又是數柄雲霧小劍憑空浮現,鋒芒盡顯。
“嗬……長老……救我……”
魏長感覺喉嚨處的手如鐵夾一般越收越緊,心中真的開始害怕了,這一刻他才徹底明白。
許易,真的敢殺他!
劉長老僅僅只是思索了瞬間便有了決定,立馬高聲呼喝。
“許長老且慢,此事的確是魏長之過,且賣我個面子放他一馬,劉某自當承下這個人情。”
以如今的局面來看,許易已經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他若是非要一意孤行的話,恐怕真如許易所說,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倒不是他怕了許易一個區區築基期,而是許易身後的那個看似是年幼,實際修為卻是連他都看不透的小丫頭。
且要是此事鬧大到了宗主那,他也少不了要受責罰,值此外憂內患之際,他們還自己人與自己人爭鬥。
魏長隻感覺自己喉嚨一松,瞬間便再度恢復了呼吸的全力,癱軟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他看著緩緩收手的許易,滿臉恐懼雙手撐地往後面退去,就在剛才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在向他招手。
許易表情也是緩和了些許,朝著那邊的劉長老和煦一笑道:“劉長老哪裡的話,年輕弟子不知所謂實屬正常,倒是許某僭越了,本該由劉長老親自出手教導的。”
劉長老聞言心中的鬱結之氣頓時散了不少,心中暗歎此子極會做人。
“許長老言重了,此事便暫且揭過吧。”劉長老點了點頭,顯然也是不想再在這種事上多做無用之功。
許易都這麽給他面子了,他也不能不識時務。
“倒是劉某心中有一事疑惑,還請許長老告知。”劉長老微微拱手,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
那邊的魏長還癱軟在地上,半晌才從死亡的恐懼中回過神來,見著兩人笑容滿面的開始交談,哪裡還敢再多嘴說話。
“劉長老是想詢問關於燕嵐來稻滿城之後發生的事吧?”
許易自然知道對方是想要問什麽,率先開口說道:“實不相瞞,燕嵐來稻滿城之時便已經身負暗傷,最終由內門弟子龐夏出手險之又險的擊敗對方,贏下了那三轉玄丹。”
“至於之後燕嵐發生了什麽,許某卻是不知了。”
許易佯裝抱歉的搖了搖頭,他早就從尹三財那裡得知了燕嵐在此之前與玄元山的莊杏相鬥的消息,那場戰鬥兩人旗鼓相當,燕嵐也的確是贏的不容易。
至於有沒有受暗傷,其他人又怎麽會知道呢?
“原來如此,沒想到燕嵐竟然敗在了修為低她一重境界的同輩手中!”劉長老略顯吃驚的點了點頭,顯然沒料到燕嵐竟然在這裡輸了。
龐夏他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宗門築基修士本就寥寥無幾,並不難記住。
正當劉長老想要再出聲問一問三轉玄丹的下落之時,他儲物袋內的萬裡符突然顫抖了兩下,有人傳話。
“宗主有令,凶手於北邙山西北方,是我玄元山弟子,望劉長老速去追查。”
正是陳琪給他傳來的訊息,且十分緊急。
西北方?
劉長老一愣,這方向正好與稻滿城相反,看來此事的確與許易他們無關。
“宗主有命,劉某就不多留了,實不相瞞,燕嵐已死,許長老還要小心為好。”
“什麽,燕嵐死了?”
許易佯裝驚訝,瞪大了眼睛,隨後歎了口氣道:“無法給劉長老提供什麽有用的訊息的確是許某之惱,也只能在此給劉長老說聲抱歉了。”
“許長老言重了。”劉長老擺了擺手,“既然如此,劉某就不多待了,先行告退!”
“劉長老慢走!”
許易原地高聲恭送,劉長老便於此間小院消失不見,甚至連魏長都沒有帶走。
許易面色漸冷,看著那邊的魏長,眼神令人心生寒意。
“許長老,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魏長慌忙跪在地上,“咚咚咚”地連磕了好幾個頭,神色驚懼無比。
“小葫蘆,別打死了,打完了來找我拿糖葫蘆吃。”許易卻是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徑直朝著屋內走去。
“知道了,爹爹!”
小葫蘆聞言高興的一蹦,嘴角勾勒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緩緩走向了那邊的魏長。
這個人就是耽誤她吃糖葫蘆的罪魁禍首,她當然不可能放過了。
反正只要不打死,打斷手腳什麽的應該也沒事吧?
小葫蘆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向著還在不斷磕頭求饒的魏長緩緩伸出了右手,掌心有著一點點血色雷光凝集。
頃刻間,這小院內轟鳴之聲不斷,慘叫哀嚎此起彼伏,令人聞之落淚,聽之傷悲。
另外一邊,龐夏剛剛突破完築基中期,從一座山峰之內破土而出飛回稻滿城,滿面春風的感受著體內磅礴的力量。
一聲聲慘叫穿透雲端隱隱傳入他的耳中,身為修士,他自然能隱隱約約聽得見一些被陣法遮蔽的聲音。
“什麽情況,誰叫的這麽慘?”
龐夏心中疑惑,當下目光朝著慘叫傳來的方向看去,卻只見到許長老的那小院內血色雷光起伏,有一人不斷被拋向空中,而後又被一道嬌小玲瓏的人影狠狠一拳砸的嵌入地面,抓著那人的腦袋一下又一下不斷在地面磕出一道道深坑。
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僅僅瞬間龐夏就收斂了自身氣息,剛剛突破的那種自信滿滿之感瞬間消散,同時為院子裡正在遭受毒打的兄台暗自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