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感覺到有一道目光,朝著他這邊打量。
他循著那道目光看去,剛好就看見周修文,朝著他笑了笑。
周修文朝著他走過來,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這個大師,是被你押過來的?”
張恆坐在二樓,下面發生的事情,他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沒有周修文站在身後,那老禿驢說不定就跑了。
“沒錯,我早就留意到他是個騙子,一直都在注意他的一舉一動,派了個人在門口守著。”
得虧他多留了一個心眼,不然這老家夥瞞天過海,飛機票都已經訂好,現在早不知道跑到哪旮瘩去了。
不過就是一個江湖騙子,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大師的模樣。
說話一點水準都沒有,偏偏這些人還相信的不得了,甚至願意出錢出力,就是為了讓大師求雨。
做事也不長點腦子,被別人賣了還幫著別人數錢。
“你不擔心他直接跑嗎?”
張恆看著台底下的人,半天都憋不出一個屁,他如果不跑的話,就等著被這些人撕碎吧!
一人一個唾沫星子,都能夠將他淹沒。
“他沒那個膽子,我在這裡安排了人,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離開。”
周修文不擔心他跑,就怕他不跑。
這個人其他的本事沒有,這內心深處倒是挺強大的,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才能夠做到不慌不忙,確實是個狠角色。
一水硬著頭皮在下面坐,一刻鍾已經過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台底下的人睜大了一雙眼睛,生怕會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可依就是他坐在台上一動不動,只有額頭上的汗水,一停不停的往外冒著。
他現在心裡有多著急,也就他自己知道。
旁邊的兩個徒弟,已經指望不上,當務之急是要隨便找個借口脫身。
他站起來神神叨叨的念了幾句,懇求天空降雨,朝著天空重重的磕了好幾個響頭。
張恆站在二樓都能夠聽見響聲,為了錢財也真是豁得出去。
他感覺這個所謂的大師,就是一個被耽誤的演戲天才,如此逼真的模樣,世界欠他一個奧斯卡小金人獎。
一水一邊念著咒語,一邊搖頭晃腦。
他咚的一聲倒在地上,他這一個舉動誰都沒有防備。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觀察著他的情況。
一水趴在地上,朝著自己的舌尖狠狠的一咬,猛然一吸,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齒之間彌漫開來。
緊接著他慢慢的爬了起來,一口鮮血直接吐在了地上。
噗~
台底下的人倒吸一口冷氣,連大氣都不敢出。
做足了前戲的準備,一水就開始胡說八道。
“我遭到了嚴重的反噬,這一次求雨不成功,是因為有人的心不誠。”
他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在人群中掃過。
最後停留在二樓的方向,他用手指指著周修文,大言不慚的說道:“就是這個人,他心意不誠,惹怒了老天爺,所以我才遭到了反噬。”
張恆緩緩的站起身,為朋友打抱不平。
“心意不誠,跟老天有什麽關系?況且這行雲布雨的事情,不應該是龍王解決的嗎?”
他一臉反問的兩個問題,懟的對方啞口無言。
一水心裡慌的一批,迫切的想要找一個替罪羊,倒是忘記了這一件重要的事情。
利用大家夥對他的相信,整理好心思,再一次口出狂言。
“就是因為他心意不誠,所以降不了雨,我還遭到了反噬,得減少幾十年的壽命。”
他故意的誇大其詞,引來周圍人的同情。
同時將矛盾的焦點,全部都指到了周修文的身上。
看見張恆幫他說話,一水連張恆都不放過。
“你跟你的朋友一樣,心思齷齪,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凡事都隻為自己著想,不管他人的死活,有你們在這個雨永遠都求不成。”
他直接甩了一鍋,倒打一耙。
將矛盾全部都指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周修文還沒來得及開口辯解,王大陸一個跨越直接跳在了台上,聲音提高了許多。
“大師說的不錯,這兩個人心意不誠,所以才遭到了老天爺的責怪。”
為了讓大家夥相信,他還把之前的事情都扯了出來。
“這個叫張恆的人,是個開泥人店的,卻連一百塊錢都不肯捐出來,那錢又不是給大師,是讓大師幫忙給天上的神仙的。”
他的話很快引起了共鳴,張恆之前不肯拿錢的做法,引起了很多人都不滿意。
畢竟大家夥都拿就你不拿,多少顯得有些鶴立雞群。
“沒錯,我看就是因為這兩個人,才耽誤了求雨的功夫。”
“就應該把他們趕出去,他們不配呆在這個地方,省的到時候還連累大家。”
“大師減少了幾十年的壽命,都是因為要幫助我們求雨,我們應該合力把這個人趕出去,不能讓大師寒了心。”
人群中議論紛紛,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
張恆無辜背鍋,完全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這個罪名莫名其妙就扣到了他的身上。
更奇怪的是,這些人覺得籌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們願意上當受騙,自己都不配合,讓他們心裡產生了不平衡,這才進行了百般刁難。
張恆無奈的笑了起來,看見大師得意的臉,不讓他吃點苦頭,還真以為做錯事可以不付出代價。
“我會求雨,而且不需要任何儀式,也不需要向天上送錢。”
張恆站在二樓上面,聲音說的那叫一個響亮。
現場先是安靜了一會,緊接著就是哄堂大笑。
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後瞻,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只有周修文面色沉重,因為他了解對方的為人。
張恆不是那種說大話,吹牛皮的人,他說能夠求雨,說不定真的能夠求雨。
一旦雨水落下來,他們這裡也就意味著能夠重獲希望。
“我求雨過後,只有一個要求,我要他給我跪著磕三個響頭,少一個都不行。”
張恆從樓上緩緩的走了下來,他提出來的這個要求,一水隻覺得可笑至極,一口就給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