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寒思慮片刻,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副《昭君出塞圖》,心中終究有些舍不得,當即低聲問道:“理論上來說,鬥寶的內容不是要等到大會開始,才會公布出來?”
“本來是的。”吳輝點頭道。
“但是這個大鼎,情況不同。”這個時候,書房門口突然有人說話道。
“誰?”吳輝一愣,忙著轉身,他剛才和林楓寒說的種種,可是關乎到他的隱私包括他爺爺的名聲,他爺爺雖然死了,當在臨湘城,原本還是有一些名氣的。如果傳揚出去,實在是不雅。
石高風手中端著一隻托盤,把一小碗藥放在林楓寒面前。
林楓寒看著那黑漆漆的藥,不僅皺眉,問道:“這藥我要吃到什麽時候?”
“還有兩個療程,吃完換丸藥。”石高風說道。
“你……”林楓寒搖搖頭,他真的不想在吃藥了,這藥,他見著就膩煩——他又沒有病,天天哄著他吃藥。
吳輝看到石高風進來,他就沒有敢吭聲,站起來,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
“把藥喝了。”石高風說道。
林楓寒無奈,他看著他,他也不好意思把藥倒掉,當即直接喝了,說道:“我已經好了,能不能不要天天弄這些藥?”
“怎麽了?”石高風轉身看了一眼吳輝,說道,“招搖撞騙到我們家來了?”
“沒有沒有。”吳輝有些尷尬,他知道林楓寒住在落月山莊,也曾經遲疑過,但是,林楓寒手中還握著他的把柄,他又有些怕,最後一咬牙,一跺腳,他就想到了這個迂回之法。
那個大鼎已經幾度出現在臨湘城古玩交流會上,這一期自然還會出現,他們已經確定過,如果林楓寒能夠鑒定出來,他可以跟風贏一大把,如果鑒定不了,想來他以後也不好意思找他麻煩了。
吳輝一邊說著,一邊又賠笑看著林楓寒。
“你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麽?”林楓寒抬頭看著石高風,問道,“你就閑著沒事了?”
“我有事找你。”石高風說道。
“嗯……”林楓寒愣然。
吳輝忙著賠笑說道:“既然林先生有事,那麽我們過幾天在聊?”
“好!”林楓寒點點頭,叫了一個傭人過來,帶了吳輝出去。
“我剛才在門口,聽了好長一會子。”等著吳輝出去後,石高風在他對面坐下來,笑道。
“偷聽是很不好的行為。”林楓寒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向著一邊走去。
“小寒,你就不好奇,到底是什麽人,砍掉了吳輝老子的手?”石高風笑道。
“你知道?”林楓寒已經準備回房了,吳輝的生意沒有談成,那就等著古玩交流上面看看吧,希望能夠淘換都好看的仕女圖。
可惜了《昭君出塞圖》,那麽好看的美人,不能夠抱回家看著,讓他實在有些不舒服。
“當然,否則我說什麽?”石高風笑道。
“誰?”林楓寒好奇的問道。
“你想想不就知道了?”石高風笑呵呵的說道。
“這等血腥手段,倒有些像是你的行徑。”林楓寒不懷好意的看著他,說道。
“我不喜歡砍人爪子什麽的,砍下來,難道還能夠像豬蹄一樣,燉了給你吃掉?”石高風笑道。
“你……”林楓寒捂著喉嚨,想要吐。
“這種事情,只有喜歡血腥的人才敢。”石高風笑道,“小寒,你自己想想,二十多年前,楊城——誰喜歡乾這種事情,還做的肆無忌憚?”
“是……他?”林楓寒愣然。
“是的,就是你心目中,那位儒雅君子的木秀先生。”石高風笑呵呵的說道。
“你別汙蔑他。”林楓寒聽得他語氣中有嘲諷的意味,忙著說道。
“好吧,他的功過,我懶得說。”石高風說道。
“你要跟我說什麽?”林楓寒問道。
“你那個好基友的事情。”石高風直截了當的說道。
“什麽?”林楓寒愣然,然後他摸了一下子頭上的冷汗,他都不知道,石高風居然還會用這個詞。
“你和那個馬家胖子。”石高風說道,“我一直弄不明白。”
“那你就不要弄明白了。”林楓寒轉身,跑去臥房,抱出小黑,不斷的摸著。
“他的事情,你聽不聽?”石高風笑呵呵的問道。
“你說唄。”林楓寒說道,“真會吊人胃口。”
“他在臨湘也有一塊地皮。”石高風淡淡的說道,“位處風景區附近。”
“嗯?”林楓寒點點頭,馬胖子在全國各地都有圈了地皮,他是國內挺大的一個房地產開發商。
“最近在拆遷過程中,發生了一點意外。”石高風說道。
“不是你使壞的?”林楓寒本能的問道。
“我就像是那個使壞的人?”石高風看著他的樣子,差點就抓狂了,他好心跑來告訴他,他居然以為是他做的?
“很像。”林楓寒認真的點頭。
“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做的,我還說什麽?”石高風說道。
“你說說看?”林楓寒問道。
“事情倒是不複雜。”石高風說道,“那個風景區,有一家老房子,兒女都不在本市,只有一個老婆婆,八十出頭了,守著老宅子過日子。馬胖子的拆遷補貼不低,看在那個老婆子的份上,他特意讓人給她安排了一個一樓的二室一廳小房間,簡裝好的,水電齊全。”
“不錯啊!”林楓寒點點頭,感覺這個條件確實很不錯。
“那個老宅子,只有這麽大。”石高風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說道,“當年破四舊的時候,分的一個有錢人家的老房子。”
“老婆婆認為這個條件不合適?”林楓寒皺眉問道。
“是的,他認為不合適。”石高風點頭道,“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唆使的,讓她要一套帶著小花園的獨棟別墅——馬胖子自然是不乾的。”
林楓寒點點頭,任何一個房產開發商,只怕都不會同意這個無理要求吧。
“於是,那個老婆子,就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石高風說道,“和負責拆遷的人等發生了一些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