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烏老頭愣然問道,“他應該恨你。”
“對,他是恨我。”石高風點頭道,“我不死,他食不甘味,睡不安枕。反之,我也一樣,但是,我們折騰了這麽多年,相互之間彼此了解,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做,如果我就這麽死了,他如何有滅殺我的快感?老叔,這種事情,你不懂的。”
烏老頭仔細的想了想,突然笑道:“也對,我也糊塗了,你這種人,要是讓小寒用耗子藥毒死了,你算是死得其所,他媽的,君臨這輩子都得糾結死,他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終於聰明了一點點。”石高風衝著他豎起大拇指,說道,“好了,我們來聊聊別的?”
“別的?”烏老頭愣然,問道,“我就是跑來找你麻煩的,我和你,有什麽別的好聊?”
“這些年,你日子過得很是逍遙?”石高風說道。
“逍遙個屁啊?”烏老頭罵道,“老子兩個兒子都死了,老婆子受不了打擊,瘋了,沒過二年,也死了。如果說這個叫逍遙,你也逍遙一把好了。”
“媽的!”石高風揚手就是一巴掌對著他臉上甩過去,罵道,“你怎麽說話呢,你敢咒小寒?”
“他媽的,老子是咒你,不是咒小寒。”烏老頭挨了他一巴掌,一肚子的火氣,忍不住就破口大罵。
“閉嘴。”石高風被他罵得有些惱火,說道,“我正經問你呢。”
“問什麽?”烏老頭說道。
“當初,君臨跑了,魔都那邊,誰給他管事?”石高風問道,“你別告訴我,他跑了,千門就土崩瓦解?”
對於這個問題,烏老頭立刻就閉上嘴巴,一個字都沒有說。
“老叔,這個點小寒睡覺了。”石高風歎氣道,“念在故往的情分上,我也不想對你動刑,嗯,你也一把年紀了。”
“二十年過去了,你怎麽這個時候想得起來,詢問這等事情?”烏老頭皺眉道。
“原本我沒有想要管,時過境遷,沒有了君臨,千門難成氣候,不過是一些跳梁小醜。”石高風說道,“事實也一如我所料,二十年了,我沒有見千門有任何行動——但是今晚,我隱約又看到了某個人的影子啊?”
“那你去查啊,你來問我做什麽?”烏老頭說道。
“我這人做事,一向講究快狠準。”石高風笑道,“既然有著終南捷徑,何必繞彎子?”
這一次,烏老頭沒有說話。
“老叔,當年是大烏和小烏負責千門諸多事情,如果不是這個緣故,我當年也不會殺他們。”石高風哼了一聲,站了起來,說道,“你恨我,合情合理。”
“那你還問什麽,你以為我會告訴你?”烏老頭冷笑道,“諒你也不敢殺了我。”
石高風再次一腳踹了過去。
烏老頭痛的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但是,他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些年,你生意做的不小吧?”石高風說道,“你在南邊怎麽鬧,我也沒有管過……”
“你還要怎麽管?”提到這個,烏老頭一肚子的火氣,罵道,“你逼得我跑去找小寒,害得那孩子為難?你還沒有管過,你盯著我盯得還不夠?”
石高風看了他一眼,對著跟過來的祝驊使了一個眼色。
祝驊走過去,把烏老頭拉起來,然後讓他坐在椅子上。
石高風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說道:“當初亂糟糟,你接掌了千門?”
“算是吧!”烏老頭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君臨跑了,很多人都說,他已經死了……千門有一部分人出去另立門戶,你知道,我沒有那個能耐,管不住。”
“嗯,倒也是。”石高風點點頭,這個時候,他一根煙已經抽完,當即又摸出一根,點燃,說道,“你接管了一部分?”
“嗯!”烏老頭說道,“我接管了南邊的淘沙客,我本來也就是做這個行當的,不是什麽好人,於是,就繼續做了這見不得人的勾當,偷偷摸摸。”
“大部分正如我所料。”石高風說道。
他早就料到,沒有林君臨的千門,很快就會四分五散,如果那個時候,他刻意打壓的話,倒有可能導致他們為著外敵,不得不聯合起來。
那個時候,他一來也騰不出手找千門的麻煩,二來嘛,就如他所料,沒有了林君臨的千門就這麽銷聲匿跡了。
“那就是還有小部分,出乎你的意料之外?”烏老頭呵呵笑道。
“是的,還有小部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石高風倒是不在乎他的嘲諷,說道,“比如說,小寒那個孩子,就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事情。”
“你不是應該得瑟嗎?”烏老頭冷笑道。
“我這個時候確實很是得瑟。”石高風說道,“好吧,說正經的,你別嘲笑我,告訴我,你的銷售渠道?”
烏老頭看了他一眼,說道:“石高風,江南有一句土話,不知道你可知道?”
“說來聽聽?”石高風說道。
“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烏老頭冷冷的說道,“我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我認,但是這種事情,你說什麽,我也不會告訴你。”
“你不說,我多少也明白了。”石高風冷笑道,“你可真有本事,居然能夠通過那人,讓我做了冤大頭啊?”
“你當初的貨,一部分是從我這邊走了,另外一部分,就是富春山居?”石高風說道,“由於娉娉的緣故,這些年我對於富春山居的事情,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他們把事情鬧大了,我還要給他們擦屁股。”
“你既然都知道,你還說什麽?”烏老頭笑道,“就是這樣,不管怎麽說,娉娉可是我乾女兒,我要從她那邊走點貨,還不容易?”
石高風站起來,向著外面走去,雖然他心中還是有些不明白,但是,從烏老頭的口中,他算是明白了,他這邊果然也不乾淨,難怪弄出這等事情來。
“祝驊。”走到外面,石高風站住腳步,叫道。
“老板,您有什麽吩咐?”祝驊忙著說道。
“把那個老頭,連夜送回落月山莊,等著我回去後再做處理。”石高風說道。
祝驊忙著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