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學禮說話的時候,眼睛開始變得渾濁,一滴鮮紅的血淚,從眼眶中溢了出來,流淌在眼角,晶瑩閃爍紅芒。
蘇木嚇了一跳,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怎麽突然之間,就開始異變了呢?
他迅速把錢學禮翻了一個身,看到錢學禮的後頸上,有一個刺青,紋的是一朵花,但仔細一看,發現那不是花,而是細到極致的觸須。
“什麽東西這是?”蘇木納悶,伸手捏起一條頭髮絲一般細的觸須。
突然,那觸須反向回來,直接刺破了蘇木的手指,似乎想要把觸須,扎根在蘇木的手指上。
就在蘇木感覺到疼痛的一瞬間,腦海中突然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壓製!”
這一次連‘叮’一下的提示音都沒有,簡單而且粗暴。
在這聲提示音後,觸須脫離了蘇木的手指,又一次扎根在錢學禮的後頸上,顏色開始變淡,而錢學禮的眼睛中流出的血淚,逐漸增多。
蘇木不可能見死不救,立即揪住了最後一根觸須,把它往外拔。
觸須似乎很想反抗,當它想刺蘇木手指的時候,又放棄了,似乎極為忌憚蘇木的樣子。
蘇木捏著最後一根觸須,不敢松手,他不清楚,一旦這些觸須全都進入錢學禮的身體中,錢學禮會不會變得跟剛才的中年人一樣,但他怕錢學禮也異變。
聽錢學禮話中的意思,想要在太子墓取走以賽亞書,並不容易,而田伏易掌握的信息,也僅僅只能打開太子墓。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錢學禮出事。
萬一另外那兩個女人也異變了呢?
她們進入廢墟之前,可是衝的最猛、最快的幾個人啊!
觸須在掙扎,蘇木拔的也很費力。
他都已經近乎於大宗師了,力氣何其大?可拔那觸須,就跟普通人拔狗皮膏藥似的,難度簡直是地獄級別的。
不過,終於如蘇木所願,觸須被他拔了下來,在錢學禮的後頸上,有一個針灸針留下的小眼,血都沒流一滴。
當觸須脫離了錢學禮的身體後,蘇木才看清了它的全貌。
眼前所見的小東西,有點兒像長了許多觸須的水母,暴露在陽光中的時候,還有點兒精致的感覺。
蘇木見錢學禮停止流淌血淚,渾濁的眼球,漸漸恢復如常,便知道這一切,都是手中捏著的這個小東西搞的鬼。
他疑惑不解,立即在系統中兌換了一個鑒定技能,想看看這是什麽東西,怎麽還能控制人,並使人流淌血淚的呢?
很快鑒定結果就出來了,可是看到結果,蘇木更疑惑了。
手中滿是銀色觸須的小東西,居然是曇花種子,這讓蘇木感覺系統在亂扣費一樣,完全就是答非所問好嗎?
這小東西怎麽可能是曇花的種子?
錢學禮漸漸恢復神智,瞳孔聚光後,謔地一下子站起來,查看自己的身體,當看到自己全身上下,沒有少一塊肉的時候,他才注意到了蘇木手中的小東西,“我後頸上的東西,是……它?”
蘇木點頭。
一群人也湊了過來,田伏易顧不上問蘇木手中的東西是什麽,而是道:“小蘇,那個……神的使者,追著小曹跑了,咱們……”
蘇木搖搖頭,“不用,他們一旦離開廢墟,都會沒事的。”
“為什麽?”田伏易想不明白。
蘇木沒辦法細說,他看到的信息,是系統給出的,系統說曇花種子,離開通靈母根一定范圍後,就會失去控制。
而現在兩個人,早已經跑出了廢墟范圍。
系統雖然坑爹本性不減,但它給出的信息,似乎還從來沒有錯過。
眾人聽蘇木這麽說,都松了口氣。
只是看到蘇木手中的小東西,居然能輕易控制宗師,還是很讓人膽寒,這小東西太邪門。
“這是什麽啊?”錢學禮心有余悸地自語,他不時地摸一摸後頸,感覺今天要不是因為蘇木,自己多半栽了。
蘇木沒有回答,而是一松手,那曇花種子就掉在了地面上,緊接著就見它伸出觸須,扎根在了地面的石頭縫隙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開始長大。
幾乎一秒鍾的時間,長高一寸,沒多久就長了足足兩米多高,著實把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誰見過這種發育速度啊?
田伏易喜愛養花,隻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曇花?”
蘇木點頭,“是的。”
田伏易搖頭稱奇,“曇花徒長我是知道的,可是這一株曇花,似乎不是發育過旺,是發育過分了啊!這真是曇花?”
林欣道:“一直聽說曇花一現,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們看,那兒長出一個花骨朵,那萼片在變大,長得好快啊!”
隨著林欣的話說完,眾人就站在這株曇花下,目睹了曇花一現的整個經過。
那朵曇花在綻放的那一瞬間,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它的美幾乎成了世間的唯一。
但它開的快,凋謝的更快。
當曇花極盡綻放過後,整株曇花於眾人眼前枯萎,在微風的吹拂下,搖曳散落,像是走完了自己的短暫的一生。
林欣傷感道:“太美了,但太短暫了吧?”
眾人都十分認同。
但更多的是心有余悸,這片環境裡就連一株植物,都像是通了靈一般,太過不可思議。
田思思突然道:“曇花一現,你們都聽說過,但你們知道後面還有一句嗎?”
“還有一句?”林欣不懂,連忙追問。
田思思道:“曇花一現,隻為韋陀。這是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
說著話,田思思還哀怨地看了一眼蘇木,眼神中有許多複雜的情愫。
林欣愛聽故事,立馬道:“什麽淒美的愛情故事?你快講給我們聽聽。”
田思思正要開口,卻聽見他們這一側的廢墟中心方向,傳來一聲轟鳴之音。
一朵小蘑菇雲再一次綻放。
大地如水面一樣激蕩了起來,那些本來還有些房屋痕跡的石頭建築,全都在這一次的大地震動中,徹底夷為平地。
“是那個戴口罩的女人搞出的動靜。”錢學禮第一時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