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在圈裡屬於那種不好說話的，陌生人見了，能在嘴上佔了蘇木便宜的，那基本不多。

  能佔蘇木便宜的，都是蘇木的朋友。

  也只有對朋友，蘇木才會願意被佔便宜。

  可是眼前的這個老頭兒，是雷虎的師父，蘇木打從心裡就已經有了戒心，不會把他當朋友來看。

  敵人的敵人未必是朋友，但敵人的朋友，那就一定是敵人。

  就是這麽簡單！
  雷虎大聲喝斥道：“蘇木！你不要太囂張！敢這麽對我師父說話的人，都已經涼了！”

  蘇木懶得理他，直接將其無視，盯著老者道：“貴姓？”

  老者輕輕抬手給了雷虎一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再說話，而是面帶微笑道：“張！你可以叫我張老漢！”

  “張老漢？”蘇木聽了這個稱呼，突然就想起了玄悲的話。

  為了增加月神的推演成本，玄悲給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都用上了最不可理解的法號。

  眼前的這個老頭，也是為了變相增加月神的推演成本，所以起了這麽一個奇葩名字？
  張老漢道：“那石碑下的人，是你什麽人？”

  蘇木看了一眼墓碑，道：“朋友！”

  張老漢微微一笑，道：“我可以上前，給他鞠上一躬嗎？”

  蘇木更奇怪了，這老頭兒肚子裡打的什麽算盤？難道視自己為朋友？

  張老漢道：“蘇行走別多想，雷虎與你的恩怨，我是了解一些的，不過……我們並不是敵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當然……我指的不是三大家族，他們還不夠資格。”

  蘇木明白了，果然是衝著月神來的。

  他往後退開了兩步，讓馬賽克也不要那麽緊張，給張老漢騰出了一個位置。

  只見張老漢走過來，站在歐陽娜娜的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月神不愧是古往今來，最厲害的偽裝者。”

  蘇木怔了一下，他都還沒開口，這老頭兒自己就沉不住氣了？
  只是，他這話盯著歐陽娜娜的墓碑說，又代表了什麽意思呢？

  張老漢站直了身體，轉身看向蘇木，微微一笑，道：“怎麽？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麽？”蘇木突然有些驚訝。

  張老漢臉上的表情，也跟著有些吃驚，他一隻手指著歐陽娜娜的墓碑，一隻手指著蘇木，驚呼道：“你不知道她……就是月神？”

  “什麽？”蘇木愕然道。

  歐陽娜娜就是月神？

  這怎麽可能？

  蘇木全身汗毛都炸了起來，他根本不能相信，那個仿佛還在眼前的女孩子，如何能與月神聯系到一起。

  完全就不是眾人口中描述的那種人啊。

  馬賽克在一邊唱了一句佛號，便大聲喝斥道：“一派胡言！敢擾我蘇師叔的判斷？”

  說著，馬賽克手一抖，佛香在手，響指一打，火苗出現，當時便要召喚自己的智慧師兄。

  張老漢啊了一聲，道：“你這和尚！好好說話行不行？叫你師兄幹什麽？我是來求合作的，不是來求傷害的，況且，我要想影響他，會一個人來？我在冥想領域等著他，不就行了？”

  蘇木抬了抬手，馬賽克便把佛香收了。

  雷虎緊張的表情，也漸漸放松。

  張老漢這才道：“我今天來告訴你這些話，是為了合作打一個基礎，其實在你的身邊，應該還有月神的另一個‘影子’了，但是是誰，我就真不知道了。”

  蘇木感覺頭快炸了。

  自從景靈出現那一刻起，蘇木就已經開始懷疑自己身邊的人裡邊，會不會有月神的監視。

  但他還沒有把身邊人，往月神身上想。

  因為接觸自己的，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人際關系網，很容易分辨誰是誰。

  確實，歐陽娜娜的出現，除了一個冰冰姐，就只有薑妮妮那邊一條線，來佐證她的身份。

  但他怎能想到，月神會用那樣的身份，來接觸自己？

  張老漢提醒道：“你可還記得，你與李家結怨，最大的導火索，是什麽嗎？”

  “歐陽娜娜的死？”蘇木反問。

  張老漢呵呵笑了笑，背負雙手，盯著歐陽娜娜的墓碑，道：“是吧？如果不是有歐陽娜娜的死，你想要針對李家，至少不會那麽快，嗯……應該會在這個時間段，才開始真正面對吧？畢竟三大家族阻止你江南對接冥想領域，也是在這個時間段正式讓武協腹背受敵的，不是嗎？”

  蘇木在這一點上，不能不承認。

  如果沒有歐陽娜娜的死，蘇木不可能那麽早與李家開戰，整個進程至少會拖上一段時間。

  突然。

  張老漢指著歐陽娜娜的墓碑，道：“你快看，月神的照片，消失了！”

  蘇木立即扭頭看向墓碑，發現墓碑正中，歐陽娜娜的照片，真的在消失、淡化，整個過程隻持續了一分鍾，便徹底沒有了頭像。

  馬賽克也在一邊道：“真消失了？”

  雷虎在一邊，冷言冷語道：“我師父說出了真相，這裡的偽裝，自然就不存在了！”

  “你閉嘴！”馬賽克喝斥道。

  雷虎剛要炸毛，張老漢擺了擺手，雷虎感覺這股悶氣，都快要把自己給憋爆炸。

  蘇木走到墓碑前，盯著那沒了照片的墓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張老漢道：“我十年前有幸，見過月神一面，那時她還小，但看模樣與這照片，有幾分相似，但她為異能者，自十年前開始，皮膚就已經泛著光澤，晶瑩剔透，美的不可方物，你看到的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她壓製了異能，並醜化了真實自己的一面，但不能不承認，即使如此，她也長得太過好看了些。”

  馬賽克道：“莫非你也心動了？”

  張老漢‘噗’地一聲，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反瞪了馬賽克一眼，“老夫當年就六十了，你覺得我會看上一個十歲的小孩子？你當我是什麽人？”

  馬賽克指著張老漢的腳腕，“裡邊裝著紅襪子，你不是變態就是悶騷，喜歡上小孩子，是什麽稀罕事兒？”

  雷虎都怒了，“大膽，敢詆毀我師父！”

  張老漢也氣得眉頭都開始鬥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