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推開門的那一刻,不由得有些驚訝,他進入房間後,隨手關了門,便開口道:“葛先生,你這是……”
葛偉才起身相迎,道:“身體出了些問題,聽說蘇行走擅長中醫,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請蘇行走出手搭救一下?”
“可以先試一下,但不能保證一定能治好,”蘇木這麽說,主要是因為他也看不透葛偉才的狀況。
葛偉才身上的死氣,像極了當時被困在陰陽街上的謝宗超。
如果不是玄靈子為了針對自己,而設置了百鬼夜行,也無法見識到強大且離譜的謝宗超,如今謝宗超雖然離開了,但他留給蘇木的印象,可一點兒沒減少。
蘇木走上前,在沙發上坐下之後,葛偉才便已經將早已準備好的茶水,端給了蘇木,並坐在了他的對面。
“蘇行走,目前來說,你其實並不需要做簡易易容,在郊區馬場沒有暴露之前,沒人願意動你,郊區馬場暴露之後,更沒人願意動你了!”葛偉才微笑道。
蘇木怔了一下,不太明白,便開口問道:“為什麽?”
“因為所有人,都不了解真相!”葛偉才說著,還朝著窗戶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早就注意到了下面聽牆根的兩個人,但他還是沒有起身去關窗戶。
蘇木便道:“這個所有人,包括你嗎?”
葛偉才笑了笑,道:“也可以包括,也可以不包括,這要看蘇行走怎麽選擇。”
“選擇?”
葛偉才呵呵一笑,“蘇行走答應娶了紫煙,我就能想起來了,蘇先生如果不娶紫煙,我大概、有可能想不起來!”
蘇木眯了眯眼,有一種想把葛偉才當沙包打的衝動。
牆外。
趙慈恩與趙紫煙對視了一眼,他們也沒想到,葛偉才一開口,就在為趙家利益著想,這讓他們十分感動。
樓上。
蘇木泯了口茶水,把茶杯放下,輕咳了一聲,說道:“不如先來把個脈吧,我望氣的功夫不高,但也能看出你壽命無多,我即便答應你,你能看到我兌現承諾嗎?”
“這……”葛偉才也怔了一下。
他自己也知道自身狀況,如果只聽見蘇木答應了,但最後蘇木沒有兌現承諾,那他做這一切,就白費功夫了。
蘇木伸出了三根手指,看了一眼茶桌,示意他放下手腕。
葛偉才沒有伸手,而是道:“我相信蘇行走的為人,君子一言,如白染皂。況且你是帝子後人,君無戲言!”
草!
蘇木發現葛偉才這個人,還真看透了自己的本質。
自己就是因為不想輕易給任何人承諾,所以才從不輕易答應什麽,真答應了又做不到,蘇木心會不安。
看到葛偉才聽不到自己的回復,一直不伸手,眯眼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現在不能給你任何保證,因為我還沒有找到我的女朋友,現在發生的任何事情,對於我與她來說,都是我們……”
葛偉才道:“你是因為薑家有一個大宗師嗎?”
“呃……”蘇木怔了一下,道:“當然不是,我不能不考慮妮妮的感受,我們……”
葛偉才頓時瞪大了嘴巴,“帝子後人,還要考慮后宮感受?古之少見,沒想到蘇行走,居然還是一個癡情種子!”
“你這就沒意思了!”蘇木翻了個白眼。
葛偉才道:“意思是不是說,只要薑妮妮同意你開后宮,你就能娶紫煙?”
蘇木道:“大概是這個意思,所以,你就不要再為難我了,我也不……”
葛偉才微笑道:“那就好了,這個工作我來幫你做!如果薑妮妮同意了,你可不許反悔,不然有損你帝子後人的名聲!”
蘇木知道薑妮妮是不會同意的,便道:“那是自然!”
葛偉才這才伸出了手,放到了茶幾上,給蘇木把脈。
牆外。
趙紫煙聽著樓上的回答,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她變得有些失神。
旁邊的趙慈恩,很快就注意到了自己寶貝女兒的表情,低聲道:“薑妮妮一定會同意的,薑百忍欠老葛一個大人情。”
趙紫煙道:“我不是擔心這個,我只是在想,為什麽命運是這樣,為什麽不讓我早一點認識他,那樣我就能一個人獨享他的寵愛了。”
“哼!還不是怪你!”趙慈恩說起這個就來氣,壓低著聲音說道:“當初老祖宗,讓你早點回來,你偏不聽,那時候以醫學院中醫助教的身份,先接近他,先打好基礎,等他與余老搭上線,你立馬攤牌,那還有薑妮妮什麽事兒啊?”
趙紫煙嘟著嘴道:“我很反感你們的這種政治聯姻!”
“那你現在還不是喜歡上那個臭小子了?別說你當初不喜歡他,我也不喜歡,土得掉渣,除了身份在那兒擺著,要不然……根本配不上我女兒!”趙慈恩提起這個,也是一陣唏噓。
樓上。
蘇木給葛偉才把了脈後,臉色越來越沉重,“葛先生今年多少歲了?”
“你猜!”
蘇木道:“別讓我猜,這很重要,不要以脈診困醫。”
葛偉才微笑道:“一八三八年一月一號生人,到今天應該是183歲了吧,我拿手機算一下,”說著,他拿起手機,算了一下,又道:“到今天正好活了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天!”
“666!”蘇木驚駭交加,順口喊了三個六!
媽呀!
眼前的葛偉才,居然是個活了六萬多天的老人瑞,比薑百忍的年齡還大了一些,怪不得身上有著濃鬱的死氣。
這哪兒是黃土埋了半截身子,這分明就是行走的木乃伊啊!
葛偉才道:“有舍便有得!活這麽大歲數,是好事,也是壞事。”
蘇木眯眼,不想說話。
葛偉才便道:“蘇行走,我還有救嗎?”
蘇木搖搖頭,“放棄治療吧,單身一百多年,你還沒活夠啊?”
葛偉才噗地一聲笑了,道:“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蘇木便不擔心葛偉才了,他這身濃鬱的死氣,肯定與他自身的機緣有關,他知道不能摻合了,萬一再把人治死,那就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