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把電話打給了肖楠，他昏睡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聽趙紫煙說過，榮德鹿又一次消失了。

  但肖楠這邊應該還沒有松懈，追查榮德鹿這件事，蘇木曾說過，非常重要。

  雖然因為郊區馬場的事情，打亂了他們的節奏，但同樣也亂了三大家族的節奏。

  榮德鹿這個人，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謹慎。

  蘇木電話問過肖楠之後，無奈點頭，對趙紫煙搖了搖頭。

  等他掛斷了電話，范東升已經拿著采血針，回到了病房。

  他親自采了血，然後把真空采血管，貼上李明的標簽後，交給了蘇木，說道：“蘇醫生，李明的情況，會惡化下去嗎？”

  蘇木搖頭。

  范東升松了口氣，道：“不會就好，我是真怕他變喪屍啊！”

  蘇木道：“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范東升立即道：“那那那……怎麽辦？蘇醫生你得想想辦法，要不是因為余主任的關系，我肯定不能收治李明，我這裡可有小一百號人呢，病人也有三五百，他們體質都弱，如果真的出了問題，我怕我……”

  蘇木看了他一眼，“就李明一個人，還裝了這麽高規格的鋼化玻璃，你從余主任那裡，沒少拿錢吧？”

  “我……”范東升啞巴了。

  蘇木又道：“不用我說，李明那八次超大的飯量，你確定都是真的嗎？比如說把兩斤，變成了三斤，把六次，變成了八次？這些錢雖不多，但一天也能多出千把塊錢吧？還有未知的開支，你真想他現在離開？”

  范東升道：“蘇醫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表達一下我自己的擔心。”

  蘇木這才道：“如果真這麽想，就再也別給李明使用鎮定劑了，你這樣隱瞞下的報告，其實對所有人都不利。”

  “鎮定劑？”趙紫煙看著范東升，道：“你給他用鎮定劑？”

  “不不！”范東升連忙擺手，“我也是怕李明抽過去了，降低他的神經敏感度，劑量很小的，應該沒事。”

  “你錯了！錯得還很離譜！”趙紫煙把真空采血管，直接塞到了范東升手上，道：“等鎮定劑藥量過了之後，重新采血！范東升為什麽報告裡，沒提這個？”

  范東升道：“劑量真的……很……小！”

  “你知道不知道，鎮定劑針對的是人體的神經中樞，對於舒緩緊張、焦慮情緒的抑製作用，極其廣泛，病人的身體情況，太過特殊，病人喪失的社交屬性，情緒的研究，就顯得至關重要！你居然還……”趙紫煙都要氣炸了。

  那麽厚厚的一遝報告，居然連鎮定劑三個字都沒提，這才是趙紫煙發怒的真正原因。

  趙紫煙看著范東升如做賊被發現時，露出了羞愧，便漸漸氣消了，鎮定劑的作用，是個醫生都知道。

  也不知道，范東升怎麽想的。

  她把范東升喝斥離開後，轉頭看向蘇木，“你怎麽發現他用了鎮定劑的？”

  蘇木聳聳肩膀道：“沒發現啊，我猜的！”

  “你……猜的？”趙紫煙整個人都懵了，她剛才發了一通火，以為蘇木拿到了確切證據，結果蘇木靠猜的？

  蘇木道：“也不全是猜，我給李明把脈的時候，隻覺得他的症狀，與苗姐之前的無痛症，有些許相似，曾經我建議苗姐，注射過鎮定劑試其神經反應，當時曾在藥效在的時候，給她也把過脈，脈象相似。”

  趙紫煙驚歎道：“你把脈已經把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嗎？”

  蘇木無奈聳肩，他也不是自誇，他這個脈象的記憶能力，就像是學會讀書寫字一樣，幾乎成了本能，摸一下什麽脈象，就能識別出來，這對於任何一位有經驗的中醫，都不是難事。

  范東升再次回來的時候，又拿了一個詳細的病例本，這一次親自交給趙紫煙，說道：“趙醫生，這是真的病例本！”

  “真的病例本？”趙紫煙拿到這個的時候，都要懵了。

  范東升點了點頭，道：“我給余主任那邊打招呼的時候，余主任那邊的人，就給了我這麽一個任務，不能暴露真實病例本，這是我自己偷偷記錄的。”

  “余主任給你的特殊任務？”蘇木聽了也有些無語。

  范東升道：“不是余主任，是余主任的秘書！”

  “那還不是余主任？”蘇木想不通，余國清雖然想把這些事情給壓下來，但也沒必要，瞞的如此深吧？

  范東升又道：“這個鎮定劑的使用，其實是張秘書提醒我的，然後告誡我，這個鎮定劑的使用，不能寫入病例報告，因為是研究型疾病，再加上他說有前例，用也沒事。”

  趙紫煙看向蘇木，問道：“余主任的張秘書，你見過很多次了吧？這是余主任自己的意思？還是他自己的意思？”

  蘇木回想起與張秘書第一次見面的情形。

  張秘書長得斯斯文文，三十來歲，卻成熟穩重的讓人感覺像是四五十似的，剛一接觸，就讓蘇木覺得，他只是那種會上傳下達的人似的。

  但蘇木感覺，很可能他也走眼了。

  張秘書極有可能有自己的目的，他聽余蓉說過，余國清剛到江南的時候，換過幾個秘書，要麽是工作能力不行，要麽是不懂給領導減少工作負擔，要麽是其它各種不順心的因素。

  只有換了姓張的這個秘書後，余國清才算是在江南站穩了腳跟，徹底掌控了江南的局面，可以說有一個好的秘書，真的如虎添翼。

  蘇木道：“我打個電話給余蓉，我覺得這一定不是余主任的意思，他沒理由阻礙武協實驗室的研究進度！”

  趙紫煙點頭，他重新看起了范東升給她的病例本。

  蘇木走出鋼化玻璃門，在外間給余蓉打電話。

  電話大概響了沒幾下，他就聽到了余蓉的聲音，“蘇木？”

  “蓉蓉！你一會兒到檔案室，看能不能查到余主任秘書的資料，我懷疑張秘書，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超凡者！”蘇木緩緩開口。

  但這個消息，可把余蓉嚇得不輕，“超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