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一日不背叛大夏，那你就是我一日需要守護的人。

  龍嘯天說的斬釘截鐵，楚戈卻聽的心情震動。

  也許，你可以數落龍嘯天的鐵血，可以數落他的無情。

  但是，你絕對不可以不尊敬他，因為有他們，大夏才有了這麽久的安寧。

  “龍將軍一心為公，楚戈佩服。”楚戈由衷得感歎道。

  龍嘯天卻覺得這是他應該做的，他這輩子，只有這一個信念。

  “孩子很可愛，老婆很漂亮，如果你想放棄，我不讚同，但是，我理解！”龍嘯天緩緩的說道。

  楚戈點點頭，他知道他這次要做什麽事情，這件事情有多麽重要，所以，他沒有想到龍嘯天會如此深明大義。

  “龍將軍，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楚戈問道。

  “但說無妨！”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誰不願意青史留名，但英雄的下場，卻向來不太好，敢問龍將軍，這樣執著了一輩子，如若最後屍骨無存，作何感想？”

  楚戈一字一句的問道，龍嘯天的事情他聽說過，他是個好將軍，是很多人眼中的好人，但是，他也得罪了太多人。

  龍嘯天現在強勢，無人敢說個不字，但是，英雄從來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一個人，不可能一輩子風光。

  所以，如果真有那麽一天，龍嘯天，會後悔嗎？會對他忠心耿耿的大夏失望嗎？
  龍嘯天笑了笑，這個問題很多人問過他，他也無數次問過自己。

  沒有答案，不到那一天，誰也不會知道答案。

  龍嘯天喝了杯茶，眼神有些複雜。

  “楚戈，如果別人問我，我會直接告訴他，不會，但是，你問我，我隻想告訴你，我不知道！”

  龍嘯天的表情有些憂鬱，鐵血男兒也有柔情。

  “我今年四十八，無妻無子，我的親外甥當兵，找到我，希望我可以給他個職位，我給了他一把槍，讓他去了前線，然後，他死了，死在了異國他鄉。”

  “從那以後，我姐姐就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龍家只有我和她兩個人，卻形同陌路。”

  龍嘯天說的很平靜，可楚戈，卻聽出了他內心的波濤洶湧。

  “在這之前，我以為我心中只有大夏，但是，我還是感到了難過，甚至，我會去想，龍家為大夏戰死過幾十人，我龍嘯天更是一輩子奉獻給了大夏，就徇私一個人，有何不可呢？我把他放到前線，是為了大夏還是為了我那可笑的面子？”

  “大夏不缺一個外甥，所以，我也會後悔！”

  龍嘯天終於說出這句話，鐵骨錚錚的漢子也有內心的遺憾。

  “那你為什麽還要繼續做？”楚戈又問道。

  沒錯，龍嘯天近幾年仍然鐵血，他的無情無義在整個藍星都是出名的。

  龍嘯天看了楚戈一眼，臉色有些凝重。

  “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大夏外憂內患，龍某不能有弱點，否則，就是大夏的災難。”龍嘯天聲音很低，但是很堅定。

  “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龍某做不到平凡，那就去守護所有人的平凡，但是，我仍然不希望，其他人和我一樣。”

  龍嘯天說的很真心，最後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太苦了，他這一生看似光輝，實則，太苦了。

  楚戈懂了，他突然想到一句話。

  因為看到過黑暗，所以，才渴望光明。

  龍嘯天就是這樣一個人，因為孤獨的守護，孤獨的付出，所以，他不希望更多的人和他一樣。

  龍嘯天站了起來，挺拔的腰杆在楚戈的眼裡，竟然有一些淒涼。

  “事情總會有人解決的，楚戈，珍惜當下！”

  說罷，他便向門口走去，龍嘯天，一生不弱於人，無論如何，他都會為大夏盡忠職守，為大夏找出真正的大蛀蟲。

  楚戈此時卻心亂如麻，他不知道該不該叫住龍嘯天，現在的生活，他真的不願意放棄。

  果果？洛雪？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是多麽難得的幸福。

  龍嘯天走的並不快，楚戈抬頭看著他，嘴唇動了好幾次。

  “什麽時候走？”

  楚戈，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龍嘯天身形猛地一怔，有些顫抖。

  “決定了？”龍嘯天聞問道。

  楚戈笑笑:“除了我，還有別的人選嗎？”

  沒錯，除了楚戈，還有誰能引出那個人，好不容易爬到最高點，沒有天大的利益，他們怎麽可能露頭？

  “為什麽？”龍嘯天還是問道，剛才，他分明看出了楚戈的糾結和不舍，他也給了楚戈退出的機會。

  楚戈仍然笑著，他說了一句龍嘯天剛剛說過的話。

  “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呵呵！”龍嘯天也笑了，人海茫茫，找到一個同類不容易。

  “三天后，大夏會開始放出消息，你最多還有三天時間告別。”

  消息一出，楚戈就不再安全，為了林洛雪和果果，他必須離開。

  ……

  大夏邊境，周老爺子正在軍營裡和對面一個老頭子下著一盤棋。

  “哎，老周，我當年就勸你待在軍營，別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現在怎麽樣？孫子，孫子沒了，兒子，兒子也沒了，家族都讓你敗成這樣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我走這兒！”說話的老頭手執白棋，在棋盤上落子。

  周老爺子吹了吹胡子，白了對面老頭一眼。

  “我比你還大一天呢吧。在誰面前稱老頭子呢？老王頭，你不懂，我這叫欲擒故縱，不付出代價，哪來的收獲！”

  “死鴨子嘴硬，一點沒變，當年是誰被搶了女人，嘴上說沒事，晚上回去哭鼻子的？誰喊的翠花，我想吃酸菜？怎滴，翠花沒了？上這兒嘚瑟來了？”老王毫不示弱，直接放了大招。

  周老爺子老臉一紅，當年那件事被嘲笑的整個軍營都知道了，直到歲數大了才沒人說，沒想到，今天被眼前這個老不死的舊帳重提。

  “瑪德，你好，你特好，當年看了部電影，就去人家女兵宿舍喊，安紅，我愛你的是誰？人家叫安紅嗎，就喊，最後被人潑了一身洗腳水，回來還舔了舔，說真甜，怎滴，人家腳甜啊？”周老爺子豈能被人欺負，直接回懟回去。

  “呃……過去的事兒不提了，不提了。”老王也不行了，趕緊製止了這個話題。

  “不過老周！”老王臉色稍微嚴肅了一點。

  “這次你們周家可是吃了個大虧，就這樣認了？”

  周老爺子一輩子恩怨必報，這次這樣直接帶人來到軍營，不反抗，可不像他的作風啊。

  難不成人老了，不想折騰了？

  周老爺子笑了笑。

  “認，怎麽可能認？老王，你說我們這些家族，最重要的是什麽？”

  “最重要？權力？金錢？”老王有些不懂。

  “不！”周老爺子搖了搖頭。

  “是站隊，屁股坐正了，比什麽都重要！”

  “老王，我不像你，你是一個人，這輩子扎在了軍隊，我不一樣，我不能讓周家在我手上衰落，這次我基本是帶了所有的力量來到了這兒，賭的就是楚戈那小子，只要賭贏了，現在想看我們笑話的那些人，等著被打臉了。”

  老王還是不懂，他一向不擅長這些爭鬥。

  “你就這麽確定你能贏？”

  “那當然了。”周老大手一揮，一顆黑子直接落到棋盤。

  “五子連珠，你說我贏了沒？”

  兩個加起來150歲以上的家夥，下的竟然是五子棋。

  老王臉色一黑，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連成五個的黑子，一陣無語。

  “哈哈哈！”周老爺子哈哈笑道。

  “好了，老王，回去再練五年吧，不下了，咱們去找老武，讓他給咱們做炸醬面。”

  老王更慌了，看到要起身的周老，趕忙攔住。

  “老周，老周，先別去，老武可能現在不想見我！”

  “嗯？”周老眉毛一挑。

  “怎麽，他武大郎連老夥計都不認了？”

  “不，不是……”老王有些遮遮掩掩。

  “主要是，他媳婦最近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唄，有什麽關系嗎？”周老還是不解。

  “呃……”老王看周老不懂，更急了，支支吾吾半天，終於說道。

  “我住他家隔壁，我姓王！”

  周老瞪大了眼睛。

  什麽情況？隔壁老王？武大郎？武大郎媳婦也不叫金蓮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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