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撫摸稀世珍寶一樣,那一雙布滿老繭的手,在上面輕輕的劃過,帶著一絲敬畏,“這個東西,跟了我整整六十年今天我總算是可以把它交到您的手上了。”
為了完成這個使命,他拖著苟延殘喘的身子,在這個時間走走停停,不敢閉上眼睛,怕一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蘇昊將他攙扶起來,才發現他的一條腿其實已經廢了。
長時間的肌肉萎縮,受的跟根竹竿似的,完全站不起來。
再看他這滿身的汙澤,是遍地爬行留下來的。
小櫻將椅子搬到了門口,在蘇昊的攙扶下,老頭才勉強坐在了躺椅上面。
眼睛瞎了,腿也廢了,渾身上下除了傷口,全是腥臭味,帶著血絲的傷口都還沒有愈合。
蘇昊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只是看著他滿身狼狽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你大可不必尋我,應當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日子。”
老頭嘿嘿一笑,露出了已經不完整牙齒,“不行,這是父親交代下來任務,不完成我哪怕是死了,這眼睛也是閉不上的。”
他寶貝似的拿出東西,盡管已經瞎了,還是小心翼翼的摸索著打開了,裡面放著一塊白色的布,已經有些年頭了。
白色的布雖然很新,但是也微微的泛黃,白色的布一打開,裡面整整齊齊擺放著一副銀針。
這銀針觸手冰涼,比一般的銀針的溫度都要低。
老者緩緩的解釋道,“我父親說,當初就想給你製造一副銀針,只是造好的時候,您人已經不見了,他找尋了許久,都沒有消息。”
蘇昊無奈的苦笑一下,說道,“那你說怎麽找到我的?”
廢了一條腿,兩隻眼睛又全部都瞎了,能夠找到這裡,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老頭摸著木盒子,回想這幾年的日子,緩緩道來,“現在不比從前,這裡科技發達,我每天都有收聽廣播和新聞,根據那裡的提示,找到了這裡。”
這途中,他爬行了很久,別人可能只需要兩天的時間,太卻整整用了兩個月,才在大家夥的口中,得知了這個地方。
之所以能夠一下子認出是蘇昊,是因為父親曾經說過,恩人的體質十分特殊,冬暖夏涼。
剛剛蘇昊一靠近,他就感覺到一股涼氣,在這炎炎夏日,簡直不要太明顯。
小櫻看他說的很激動,給他到了一杯水,可能真的是渴極了,三下五除二就直接給喝完了。
喝完水之後,又接著介紹,“這副銀針,是我父親用煉製過的玄鐵打造,他說,你有了這個,能夠更得心應手。”
當初有個中醫,出價上百萬,父親在窮困潦倒的時候,也沒有動這個東西的主意。
在臨走之前,一味地叮囑他,千萬得保管好這個東西,親自交到恩公的手上。
眼下總算是完成了父親交代的事情,心中壓著的一塊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咳咳!”老頭突然間猛烈的咳嗽了起來,鮮血順著嘴角,低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沒有管自己的傷勢,而是著急忙慌的將東西遞給蘇昊,“恩公,快拿著,別讓我的血,沾染在上面,不乾淨!”
“咳咳……”
說話間,又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蘇昊拿出銀針,在他肺部下了幾針,緩解他的病情,這胃是因為長時間的不吃東西,才導致了現在的結果。
這老頭的病情已經耽誤了很久,如果不及時治療,可能就活不過三天了。
蘇昊用銀針封住他的幾個穴位,隨後又修補了他胃裡面的漏洞,才讓他緩過了一口氣。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悉悉碎碎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道粗獷的聲音,“人都死到哪裡去了?還不趕緊出來?”
一個中年男子身後跟著兩個人,攙扶著一個年邁的老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那個老人嘴巴裡面哼哼唧唧,臉上痛苦不已,但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誒呦誒呦的喊著
看見蘇昊給別人治病,那個中年男子皺著眉頭說道,“那個病人先放一放,趕緊過來救治我母親。”
誰知道,蘇昊連頭都沒有回,專心致志的是給老頭治病。
那中年男子顯然不願意等,直接跑到了前面,說道,“我說你這個聾子,老子讓你手裡面的事情先放一放,過來先看我媽!”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震耳欲聾,眼見著他不動,指手畫腳的就衝了過來,“媽的,真他媽有膽子,給老子裝聽不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