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底的千萬丈深淵裡,離崖頂不甚遠的一出橫出的石頭上吊著一個單薄的身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搖搖欲墜。
腳下是白茫茫的寒氣,而上方則是一張冷峻而又熟悉的臉。
“你究竟是什麽人?”寒鳶幾乎是喊出了的,長發被吹得凌亂,蒼白的臉上還濺了幾道血跡,好不狼狽,她是被她的部下追到這裡的,寧死都不想交出虎符和玉璽。
“想活,還是想掉下去。”昊天冷冷說到,很是乾脆。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從蜀山追到這裡,你究竟想做什麽?”寒鳶怒聲,沂軒說過,這家夥的目的絕對不會那麽簡單。
“回答我的問題。”昊天的聲音依舊清冷,仿佛沒有聽到寒鳶的怒聲質問。
琉璃就站在一旁,失落著一張臉,欲言又止。
“條件!”寒鳶也乾脆了,因為她發展纏在自己腰上那到力量在放松,急急抓在石頭上的手早就凍得麻煩,若不是腰上這力量,她立馬有墜落下去。
“找狄狨相助,答應他們退兵,永不相侵,要他們交出鎮族之寶。”昊天一字一句說道。
寒鳶心下一怔,狐疑道:“狄狨沒有這麽能耐。”
“他們有,答應還是不答應?”昊天依舊冷冷問道。
“你要那鎮族之寶做什麽?你究竟是什麽人,你想做什麽?”寒鳶接連問道,明明知道不會有答案,卻又忍不住問出聲。
沂軒隻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很神秘,其他的並沒有同她多說。
昊天沉了雙眸,就這時候,琉璃連忙上前來,道:“她答應!”
說著,手中一道藍色流光疾疾流竄而出,纏住了寒鳶,而此時,昊天紫流光已經松了。
寒鳶身子一墜,頓時驚得小臉更蒼白了,明白了正高高在上睥睨她的那個男人,根本商量不了!
“還不答應!”琉璃低聲提醒,這才發現這幾日不過都是錯覺罷了,這魔頭依舊是如此的不近人情。
“我答應,拉我上去!”寒鳶連忙喊道。
琉璃一下子將她拉了上來,寒鳶雖然一臉的倔強,卻是一屁股坐在大石頭上,手腳都還在顫抖著。
鬼門關前救回來一條命,怎麽會不害怕。
“喝口熱水。”琉璃連忙遞上了一個水壺。
“你……琉璃……”寒鳶狐疑著,自然也是將琉璃歸可怕而神秘的一類。
異類,不是妖,不似鬼,更不像修羅,這兩人相貌像仙,脾氣和作風卻像妖魔。
待寒鳶喝了好幾口熱水,昊天這才開了口,將狄狨的事情都說得詳細。
寒鳶聽得一驚一乍地,忍不住往深淵下看去。
琉璃沒說話,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學著,昊天身上,很多為人處事的辦法,當然,包括很多手段,都是她要好好學習的。
跟著這家夥越久,便越發地發現他的深藏不露,不管哪一方面。
要尋到相思琴弦,還真要狄狨族人開口。
那琴弦可能被下了什麽咒語,也可能藏於什麽結界中,甚至,可能連狄狨族人們都沒有見過原形,不過是代代相傳的傳說罷了。
“即便他們藏身於此,即便他們全族壯丁都在,也不足以助我奪回王位,這個時候那幫狼子野心的家夥早就宣布我病逝,不出三日,鍾離將陷入混戰之中。”寒鳶說著有些悲憤,悲的是自己的無能無力,憤的朝中竟然沒有一方勢力是擁護她的。
“他們至少能幫你把玉璽和虎符帶到月國去,邊境線上幾處駐軍至少還是認這虎符的。”昊天提醒道。
“你……”寒鳶驚了,這家夥竟然和那紅衣男子一樣,要她找沂軒幫忙。
“寒鳶,軒皇鳶後,兩國聯姻,從此天下大平,退讓一步,又如何,何況,沂軒待你不薄。”琉璃提醒道,這下子才終於明白昊天這一箭雙雕的用意了。
寒鳶遲疑著,仍舊無法下決心。
那晚上那麽魄力地說自己要嫁給沂軒,不過是一時的氣話。
權衡來去,她敢這麽做的,她可背負一身罵名,即便那些大臣們把賣國的罪名壓在她肩上,她也願意背下來了的。
可是,她不知道沂軒什麽打算。
她都怕自己會嚇到他了。
“我沒時間同你耗著。”昊天不悅地開了口,沒多少耐性。
“好!”寒鳶就這麽脫口而出了,即便還是擔憂著,可是還是答應了,卻也有了要求,又道:“你必須告訴我,你們究竟想做什麽?”
“隻為找狄狨的鎮族之寶。”昊天淡淡說道。
“那是什麽東西。”寒鳶急急問道。
“不屬於人界的東西。”昊天冷聲,身影一閃,便往深淵裡落去。
隨即,林鳶“啊”得一聲叫出聲,被狠狠地拽了下去。
琉璃靜靜地看了良久,直到寒氣遮擋了昊天的身影,這才緩過神來,急急跟了下去。
她又糾結了。
其實不是她糾結,而是那魔頭讓她糾結,是不是忙起來了,又恢復原本的樣子,不管對誰都冷清清的。
三人落在了山洞口,立馬引來了狄狨族人的警覺,幾大長老和祭司護在族人前面,皆是一臉的憤怒。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身後,族人們亦驚亦弩,都快暴動了,可見對寒鳶的恨意。
這是他們最後的藏身之地了,卻還是被找到了。
昊天和琉璃以侍從的身份站在寒鳶兩旁,皆不說話。
“寒鳶你居然找到這裡來!”祭司說話了,一把年紀的老頭,一臉的刻板和凌厲。
“有件事同你們商量,我沒有惡意。”寒鳶開了口。
祭司冷哼,道:“呵呵,我們已經一無所有的,最肥美的水草,最強壯的奴隸,都獻給了你們,你們還想要什麽?”
“北遷狄狨並不是我的主意,請你們相信我!有件大事來同你們商量,事成之後,我答應還你們冰雪高原。”寒鳶急急解釋道。
“寒鳶,山腳下硝煙已起,你不過是個亡國君王,有什麽資格同我們談條件,你是走投無路的吧!”祭司質問道。
“這兩樣東西,有資格了嗎?”寒鳶冷聲問道,終於是高高舉起了鍾離的玉璽和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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