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就落在玄青宮主身旁,看著腳下混亂的場面,唇畔勾起了一抹冷笑,視線從人群裡緩緩移開,在周遭的花叢裡掃視著,似乎在尋著什麽。
而下方,南派所有的弟子都朝穆軒圍攻而來。
穆軒一退再退,根本就沒有解釋的機會。
“凌法,你想造反不成!”玄青宮主終於開了口,這時候朝穆軒圍攻而來的弟子才都紛紛止步。
“呵呵,欺負我了迷蝶宮的人,難不成一個交待都不給嗎?恰好,到掌門面前去評個理!”凌法冷聲,說罷身影一閃,落在了穆軒身後,一把抓起了穆軒的手腕,速度快得竟然,穆軒根本沒來記得反抗!
玄青看了穆軒一眼,眸子掠過不悅,轉身就走,凌天隨即跟了上去,而凌法壓著穆軒隨後也朝須臾宮而去了。
主角都走了,圍觀者才三兩成群,議論紛紛地散了去。
墨魈拉著依舊愣著的林鳶,急得不知道為何是好。
公主這麽一張如花的容貌,就這麽毀了,他就算有十個腦袋也同鍾離子民交待不了啊!
急急一路到回屋內,不少師兄師姐都送來了膏藥。
“小師妹,那人是認識不成?”
“小師妹,你說你沒事站這麽近做什麽?”
“小師妹,你放心,長老們一定會替你討個公道的,那家夥一定入不了蜀山!”
……
任由一乾陌生的師兄師姐勸說著,林鳶還是愣住,一言不發,任由嬤嬤替她抹藥。
“你們都出去吧,去打聽打聽須臾宮那裡怎樣了。”墨魈低低開了口。
畢竟是宮主座下的大弟子,一出手,眾人便都安安靜靜的退了出去。
門一關,墨魈那嚴肅的臉頓時全跨了,欲哭無淚。
“公主,疼不,你說說話呀。”
“公主,你是疼傻了,還是嚇傻了,你好歹說句話呀!”
“公主,屬下求你了,說句話吧……”
墨魈都跪在林鳶面前了,等了良久,終於林鳶淡淡地開了口,道:“不疼。”
“公主,你放心,這傷一定不會留疤的,蜀山有的是仙藥!”墨魈連忙說道,這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貓呢?”林鳶問道,竟是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臉上的傷,仿佛不知道這件事一樣。
“什麽?”墨魈不解。
“那隻小白貓呢?”林鳶又問道,語氣淡淡道。
“剛剛被嚇跑了,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墨魈如實說道。
“你去找回來吧,親自去。”林鳶交待道。
“可是,公主,你的傷……”墨魈遲疑了,雖然知道這公主自小女扮男裝,女兒當男兒養,並不似貴族裡的小姐們那般嬌貴,然而畢竟還是個女兒家,臉都毀了,怎麽一點兒都不在意呢?
“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一會兒。”林鳶淡淡說道。
“那公主你好好休息,千萬別側臉,壓著了傷口。”墨魈耐心提醒道。
“知道了,不礙事的,去吧,趕緊把那貓找回來,別讓它闖禍了。”林鳶依舊是那淡淡語氣。
“是。”墨魈這才退了下去,心下納悶,還是覺得這主子很奇怪,不顧著自己的傷,找貓做什麽?
此時,蜀山的主殿,須臾大殿之上。
凌玄掌門高高在上得坐在主座上,南北兩派長老分列左右兩側。
凌天和穆軒皆是挺直了腰板,站在大殿之中。
“還不下跪!”玄青宮主低聲呵斥。
“為何下跪?”穆軒開了口。
“見了掌門,還不下跪!”玄青蹙眉,這才發現這兩孩子都是一身傲骨,氣質非凡,看樣子定是非富即貴之輩。
“還未拜入師門,何來跪拜之禮?”凌天也開了口,倒是同穆軒站在一邊。
玄青一時間語塞,隻不悅看著二人,沒說話了。
即便是低聲,這說話聲也落在了掌門凌玄耳中。
畢竟是掌門,並無計較這些禮數問題,隻鋝著花白的長須,慈眉含笑打量著眼前這兩位少年。
任由掌門打量,不敢是穆軒還是凌天,絲毫都沒有膽怯,更不見緊張。
好一會兒,掌門才開了口,笑著問道:“穆軒,為何傷人?”
“一時失手,無心之過,回頭定登門道歉。”穆軒開了口,聲音清朗。
掌門點了點頭,這件事似乎就這麽算了,繼續問道:“你師父是何人?”
“還未拜師,何來師父?”穆軒反問道。
“呵呵,那這禦劍術,是何人教你的?”掌門人又問道。
“花了些銀兩跟一個道士學的,純屬交易,並無師徒之恩。”穆軒如實說道。
這話一出,頓時一片沉默,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南派的長老們隱隱不安了起來,而北派的長老們卻是陰陰笑著。
“那道士的名字是?”掌門又問道,不動聲色,看不出情緒來。
“他不留姓名,我也就沒有多問,有緣的話,日後會見著的。”穆軒又說道。
“可是在座之人?”
突然,掌門人的聲音就這麽沉了。
穆軒眸中一絲冷笑瞬間掠過,還是那冷峻的表情,視線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道長,良久才回到掌門人臉上來,淡淡道:“不是。”
“可是這個人?”掌門人厲聲,捏了幾個手訣,一聲“急急如律令”,空中便出現了一副幻象,如畫像一般,是個老道長,打扮同玄青宮主相差無幾,個頭似乎高了一些。
穆軒一看,便開了口,道:“正是這道長。”
這一話一出,又是全場寂靜,南派的長老們面面相覷,而北派的長老一個個臉上的欣喜皆是難掩。
這道長不正是南派迷蝶宮的宮主凌墨嗎?
沉默了良久,掌門人並沒在多問什麽,看向了凌天,淡淡問道:“你呢?你師父是何人?”
“掌門人所贈一本典籍。”凌天淺笑著,開了口。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朝掌門人而去,所有人都狐疑了,只有穆軒,蹙眉看著凌天,心下隱隱不安了起來。
“本尊可不記得你。”掌門人亦是蹙眉,認真說道。
“十三年前,月國洛河畔,掌門醉酒落水被我竹竿所救,因緣分,送了我一本修道典籍。”凌天說著,從袖中取出了兩本典籍來,墨色的封邊,泛黃的頁面,明眼人一看不知是出自須臾宮裡的藏書樓!
掌門人蹙眉思索著,須臾驚是大喜,道:“呵呵,小子,原來是你!”
凌天笑了笑,沒說話。
如此一來,北派幾位長老更是高興了,這弟子同掌門有緣,必定是要收入門下的。
而南派長老,各個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你叫凌天?”掌門人又開了口。
“正是。”凌天答道。
“哪裡人氏?”掌門人問道。
“鍾離人氏。”凌天回答道。
掌門人思索著,看向了北派宮主,道:“玄青,這孩子我要了,就留在須臾宮吧。”
此話一出,不管是北派還是南派,眾長老皆齊齊起身,恭敬作揖,齊聲道:“恭喜掌門,賀喜掌門,終得得意弟子!”
雖然是說得雲淡風輕的一句話,但是,對於一輩子只有一個掌門弟子的蜀山來說,這便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
歷代掌門收弟子皆有理由萬千,緣分、巧合、偶遇等等,其實皆是一種說法罷了,其中自由玄機。
掌門人豈會輕易把須臾宮的修道典籍送給當年還是七八歲娃娃的凌天呢?
這必定是一場考驗吧!
凌玄掌門的喜悅之色這時候才溢於言表,走了下來,親自將宮玲送到凌天面前,淡淡道:“孩子,從此,你便是我凌玄的弟子。”
“弟子參見師父!”凌天接過宮玲,這才跪了下去。
“呵呵,平身吧。”掌門人又恢復了慈愛的神態。
這時候,北派宮主玄青開了口,道:“掌門人,既然凌天有幸入須臾宮,那麽弟子就收穆軒了。”
“等陵墓回來再說吧。”掌門人淡淡說道。
“掌門,這似乎是錯在凌墨宮主,同穆軒並無多少關系,何況,剛才……不是說了,……這是……交易。”玄青宮主怯怯說道。
掌門人看了他一眼,依舊是那淡淡的語氣,道:“他這一身修為都是凌墨所教,拜入你門下,並不妥當。”
“我凌墨,那人是南派宮主凌墨道長?”穆軒急急問道。
“正是!”凌法來了口。
“呵呵,我是鍾離人,絕不拜在南派門下!”穆軒立馬表明了立場。
“呵呵,我南派也不會收你!”凌法低聲,冷哼。
“掌門,收弟子是我們決定之事,可是拜師卻是這孩子自己的事情,不能逆了他的意願,強扭的瓜可不甜。”玄青宮主淡淡說道。
“凌墨觸犯蜀山大忌,這件事待他回來,本尊在做定奪,穆軒先主在你那裡,拜師一事延後再議。”掌門人開了口。
“是。”玄青大喜,連忙點頭。
幾句交待,凌天便侍從帶了下去,而穆軒則跟著北派子弟離開。
長老們都沒有離開,大殿之門緩緩關閉了。
掌門凌玄又回到主座上,卻是一臉嚴肅不已,淡淡道:“裡蜀山的結界一而再出現異常,這段時間,本尊不希望南北南派出現什麽內亂,還有,傳令下去,各宮弟子勤加修煉,三個月後,本尊要親自挑選出須臾宮十大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