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萎靡,實在無心到處玩,我在汗蒸室找了塊地方說要睡覺,讓他們自己去玩。
“要睡覺也別在這睡,周圍吵吵吧火的,去休息室睡吧。”付星見我實在沒精神,也不好在拉著我去玩,“白霽你也一夜沒睡,和裴沐一起去睡一覺,我和江晗自己去玩。”
白霽點點頭沒有拒絕,帶著我去三樓休息室。
我覺得應該找個機會,讓小福星別再致力於撮合我和白霽。
先不說我對他有沒有感情,就是白霽也肯定渾身不自在,何必呢。
好在休息室的人不多,我和白霽找了最裡面最安靜的地方,床挨著床,雙雙躺下。
這一沾枕頭,我就跟幾天沒睡覺一般立馬睡著,好在這一覺睡得相當舒服,沒有莫名其妙的噩夢,也沒有人來打擾,比任何時候都覺得安心。
一覺醒來不知過了多久,我看向旁邊床鋪,白霽半躺著依靠在床頭,正在無聊地看著手機。
“幾點了?”我睡得有些摸不著北,一臉懵地看著他。
他動了動:“五點。”
五點?
我居然睡了這麽長時間。
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我想起了付星和江晗:“付星也是,我睡了這麽長時間居然沒來吵我。”
“他們已經走了,中午吃完飯見你還睡著就離開了。”
“你們中午吃的什麽,一提起吃飯肚子好餓。”
“不知道,我沒去跟他們吃。”
白霽居然一直呆在這陪我,連飯都沒吃,如此用心,該不會喜歡我吧。
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自戀,大概他一夜沒睡也睡著了,沒趕上跟他們吃飯。
聳聳肩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還是少些胡思亂想:“我們也走吧,請你吃飯。”
“你請我?”他收起手機挑眉看我,“我可沒有讓異性請吃飯的習慣。”
我嘿嘿一笑,心說他還挺大男子主義:“你救了我兩次,怎麽說我也得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應該的,請客就不必了,也不用你報答什麽。”
如果付星在這,肯定會說一句讓我以身相許的話。
也幸好不在,要不我真無地自容了。
“要不這樣,反正你也要送我回家,讓我媽媽多做幾道菜,你在我家吃個家常便飯吧。”
我總覺得欠了他很多人情,請他吃飯到最後也未必是我花錢,不請又覺得過意不去。
只能辛苦媽媽,所謂子債母償,瞬間覺得合情合理。
他頓了頓似是在思考,猶豫片刻從休息床上站起來:“走吧,我在車上等你。”
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我給家裡打了電話,說是有個朋友跟我一起回去,在家裡吃個飯,讓媽媽多做些好吃的。
我只有付星一個朋友,而且經常去我家蹭飯,媽媽已經習慣了。
連連說著好,媽媽掛了電話,我心裡有些忐忑,一會她們見到白霽,萬一誤以為以為是我男朋友,笑話可就鬧大了。
不放心又給媽媽打了電話,沒接,估計是炒菜去了。
一路上懷著忐忑的心情,我連話都說得少了,直至白霽停了車把我的行李箱拿出來,我這才意識到已經到家了。
他讓我先等等,他要去買些水果當見面禮。
本來就忐忑,一說見面禮我更緊張了,還真有種帶著男朋友回家的感覺。
趁白霽去買水果,我又給媽媽打了電話,這次倒是接的快,我還沒開口,媽媽已經迫不及待催促了:“怎麽還沒回來。”
“我已經到樓下了,媽,一會來家裡的不是小福星。”
“知道知道,你們趕緊上來,菜都做好了,一會該涼了。”
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電話就這麽掛了。
當然,我也會給白霽提前打預防針。
一會兩位老可愛不管說什麽,讓他都別往心裡去。
母胎Solo二十三年,第一次帶異性回家,當初想得有多理所應當,現在就有多天真。
我後悔了。
敲門的一瞬間門被打開,我看著門裡兩位笑得開了花的老可愛,不禁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媽媽穿著剛買來準備過年穿的紅色連衣裙,奶奶更是誇張,把去年參加表哥婚禮時定製的旗袍都穿上了。
一把年紀大冷的天,光著大腿……
不對,我仔細去看,原來是穿著我新買的光腿神器。
“媽媽,奶奶,你們這是幹什麽?”
媽媽穿新衣服也就算了,奶奶這是跟著湊什麽熱鬧。
別說,奶奶穿上旗袍,氣質一下子就顯現出來。
我曾聽爸爸說過,我們老裴家在過去年代是名門望族,奶奶是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千金小姐。
後來家族沒落和爺爺背井離鄉來到黎市定居,雖然過著最淳樸節約的平頭百姓生活,可自身的貴族氣質不管過去多少年依然猶存。
“你這倒霉孩子,帶朋友回家吃飯也不早點說,我和你奶奶都來不及準備。”媽媽嘴上說著抱怨,眼睛看著白霽,嘴角都快咧到後腦杓了,“今天先簡單吃點,以後常來家裡坐坐,我多準備些飯菜招呼。”
“奶奶,阿姨,您二老不必客氣。”白霽也是尷尬,他又不善言談,憋了半天也隻說了這麽一句。
奶奶也是笑得合不攏嘴,拉著白霽就往屋裡走:“別在門口說話,進屋我們邊吃邊聊。”
說實話,我倒現在也沒明白媽媽和奶奶這是鬧得哪一出。
後來仔細琢磨才想出些門道。
肯定是我在洗浴中心打回家的電話,媽媽聽說我要帶朋友回來。
通常付星來蹭飯,我是不會特意打電話,趕上家裡吃什麽付星就吃什麽,不挑嘴也不客套,一直把我家當成她第二個家。
這次打來電話,還特意囑咐媽媽多做些菜,媽媽第一反應是我找了男朋友,要帶回來給她們一個驚喜。
所以才有剛進門的那一幕。
吃飯時間不出所料,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小白,你父母挺好的吧,你和我家小沐是同學,年紀一般大,父母應該快退休了吧。”
媽媽的這招乾坤大挪移式套話,是家長的慣用伎倆,明著問家裡人的好,實際是在摸清人家底細。
白霽夾著菜的手抖了抖,點頭說是。
“小白在哪高就啊?”
壞了,最尷尬的問題來了。
我曾問過白霽是做什麽工作的,他當時的回答是沒事可做的無業遊民。
如果實話實說,我敢保證媽媽會瞬間黑臉,她可是把白霽當成未來女婿看待,不嫌貧愛富,但至少能賺錢養家,有責任心知道上進。
要知道他無事可做,這頓飯怕是要吃不好了。
我連忙咳嗽一聲,加了一個雞腿放進媽媽碗裡:“媽,你查戶口呢,我和白霽只是普通朋友,人家幫了我的幫,我請他到家裡吃個飯,你別嚇到人家。”
“這不就是閑聊天麽。”媽媽衝我做了個別說話的表情,又一臉期待地看著白霽。
隨便瞎編個工作也好,反正媽媽也不可能去查。
我想著替他擋一擋:“媽,白霽就是個普通的……”
白領兩個字還沒說出來,白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了一句:“我在家裡的公司做事。”
他這話還真不像瞎編的,以我對他的了解,對於毫不相關的老同學家人,他沒必要撒謊騙人,還編出一個家裡開公司的鬼話。
無業遊民,開豪車SUV,倒也符合他家裡是開公司的富二代形象。
“呦,你家裡是開公司的,做什麽生意啊?”媽媽喜出望外,繼續問道。
“物流公司,快遞和產業運輸都有。”
他說得平淡且隨意,好像沒把自家的生意放在眼裡。
無業遊民是真,家裡開公司,根本不需要他再辛苦賺錢,說在家裡的公司做事,大概是不想讓媽媽再問東問西。
媽媽和奶奶相互看了一眼,十分滿意地點點頭。
一頓飯吃得奇奇怪怪,飯後奶奶吵著吃多了,想去外面遛彎,讓媽媽陪著一起出去。
我明白奶奶是想給我和白霽製造機會獨處,可外面天寒地凍的,她這麽大歲數,要不要這麽拚。
沒有兩位老可愛問東問西,家裡瞬間冷清下來。
白霽沒有要走的意思,環視著客廳,又看向端著水果走來的我:“方便去你房間看看嗎?”
這……
我自然覺得沒什麽不方便的,只是這還真不像從白霽口中說出來的話。
“方便。”我放下水果,把他帶去我的房間。
我的房間不大,收拾得還算整潔,和一般女孩的房間差不多,有很多少女心的布置。
白霽一進屋就皺起了眉,指了指化妝台,表情甚是嚴肅:“鏡子不能對著床。”
我啞然。
化妝台是我新買的,大概半個月前才送來,房間實在局促,只有對著床的牆面能放下。
我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太懂這些,你還懂風水啊。”
“還有床的正上方不能有吊燈。”他說著擼起袖子,看架勢是要挪動家具了。
“你這是……”
“鏡子屬陰,不宜對著床,吊燈壓頂,會影響健康。”他也沒管我願不願意,直接動手搬東西,“你最近連去兩處凶宅,臥室不能再聚陰了。”
合著他來我家,該不會就是為了給我看臥室風水吧。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小聲問道:“那你同意來吃飯……”
“很多事有果必有因,不會無緣無故發生,以後很多事還需要摸索。”他已經把梳妝台挪到門外,又走到衣櫃前用胳膊量著尺寸。
於此,白霽讓我感覺到的神秘感,已經到達探尋的頂點。
我咬咬牙,即便他不想回答,我也要問出口了:“白霽,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我知道。”他沒有停下手裡的活,眼睛也不看我,根本無心回答,“你的問題先留著,等我知道答案,我全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