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就擺在眼前,可她卻仍是一副抵死狡辯的樣子,眾人看了都覺得無比厭惡。
“誤會?”余晚竹冷笑著,取了一個卸妝膏打開,“你們不是說來過嗎,手上也確實拿著我給的東西,那你說說,這裡面裝的是什麽,既然來過,總不能連這都不知道吧?”
婦人心道壞了,她們是見那人要丟掉這個盒子,才要了過來的,並沒問裡邊的東西是什麽。
她乾脆白眼一翻,說道:“都過了幾日了,誰還記得裡面是什麽,你少為難人了!”
“錢我也出了,又沒礙著你什麽事,還不讓我們走,真當我們母女是好欺負的嗎?!”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不少,忽然有人認出了這兩人,訝聲道:“這兩個不是新羅巷子裡孔家的母女嗎?”
“聽說她有個侄子在衙門裡當差,余娘子,要不你還是算了吧,沒得到時候被她們反咬一口!”
那婦人見有人認出她們來,索性面子裡子都已經丟了,乾脆也不怕了,昂著脖子瞪著余晚竹。
余晚竹說:“是嗎,我倒真還是怕了,那不如便報官吧,讓大人為我做主!”
話語最後,已帶了一絲冷意。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暗中給她使絆子?
方才她問起是否有人指使之時,那母女倆神色都有些異常,這其中必定有鬼!
那婦人面色微變,她閨女卻已經哭訴起來,“娘,你就跟她認個錯吧,我不想去衙門,要是去了,那我的名聲豈不是就毀了?”
“閉嘴!”婦人輕喝,心裡惱怒不已。
她自然聽出了女兒的暗示,但是哪能讓人輕易知道,她們其實害怕去打官司?
至於背後那人,究竟是有著情分在的,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把人供出來,說不定他們見自己母女倆受了委屈,還會有所補償呢。
可若是去了衙門,她們的這些心思,定然是瞞不過上面的那些老爺,即便她有個侄子在衙門裡當差,那又能說得上什麽話?
所以,她們絕對不可以被余晚竹告上公堂!
思及此,婦人假意喝道:“咱們有什麽錯,便是去了衙門又如何,有你表兄在呢,他總會護著咱們的!”
言外之意,她們有後台,識相的就別招惹了。
余晚竹覺得好笑,她看起來就那麽像欺軟怕硬之人嗎?
正要說話,人群外忽而起了騷動。
遠遠地就聽見有人叫嚷,“打人了打人了,有店家欺負人啊!”
叫聲淒慘,引得眾人都伸頭去看,甚至有好些人都走近了去瞧熱鬧。
余晚竹也看向聲源,只見起騷動的地方,是一家名叫“粉仙齋”的胭脂鋪子門口,離得太遠,她也看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那母女見了那邊的騷動,忽而對視一眼,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別處,趕忙腳底抹油溜了。
謝冬一回頭,見這母女倆已經鑽出了人群,氣得原地跳腳,“余娘子,被她們倆給跑了,要不要我去把她們抓回來送官!”
他可記著余晚竹說過要報官討公道呢!
余晚竹擺了擺手,“罷了,跑了就跑了吧,我方才是嚇唬她們的。”
歸根結底她也沒什麽損失,更沒有確鑿的證據,就算報了官,只要那母女倆咬死是個誤會,衙門也奈何不得她們,頂多是訓斥一頓,或是判些補償就打發了。
而余晚竹卻是想揪出幕後指使之人,這樣不痛不癢的懲罰,倒是顯得多此一舉。
罷了,既然是針對自己,一兩次不成,必定還會有下一回的。
她就靜觀其變吧。
圍觀的人群一回頭見那母女倆跑了,也是氣的怒罵,又數落了好一會兒兩人,才漸漸散去。
還有一部分人,都跑去了粉仙齋門口瞧熱鬧。
余晚竹對著鄭大夫拱了拱手,“方才多謝鄭大夫替我解圍。”
鄭大夫笑眯眯地看了半晌熱鬧,這才發覺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回過神後笑說:“余娘子客氣了,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你是什麽樣的人,老夫還是知道一二的。”
“再說了,我也是實話實說,算不上什麽解圍。”
鄭大夫忽然狡猾地笑了笑,拿出一兩銀子遞給她,壓低聲音道:“方才我的診金不過一兩銀子,但老夫實在氣不過她二人所為,所以才要了三兩,剩下這二兩咱倆分了,也算是彌補下你這半日沒開張的損失。”
余晚竹:“.”
說好的童叟無欺呢?
余晚竹一臉懵,見他把銀子遞過來,忙是推辭了,“鄭大夫,勞您跑這一趟,你就收著吧,您平日看診的價格最為公道,收她們三兩銀子也不算多。”
只是沒想到,鄭大夫看著如此正派的人,也會有捉弄人的時候。
余晚竹不由莞爾。
鄭大夫見她始終不收,也沒堅持,兀自捋了捋須說:“罷了,那我便當今日是你請我吃茶了,下次若你有事尋我,老夫給你免去診金。”
說完似乎又覺得有些怪,又擺了擺手,“還是別尋我了,找上老夫,多半都是有所病痛,不好不好。”
一番話把宋小蘭都給逗笑了,捂嘴道:“鄭大夫,您真是個好大夫!”
若不是鄭大夫先前沒有道破與兩人相識,只怕那母女倆還會攀誣他們是一夥兒的。
鄭大夫見時間差不多了,就提著藥箱,慢悠悠地往回走。
余晚竹這才和宋小蘭趕緊擺好攤子,三兩下收拾完,竟都快要到晌午了。
謝冬見她們這邊收拾妥當,踱著步子湊過來,一臉思索的神情,“余娘子,那兩人真是想錢想瘋了,你們也沒得罪過她們吧?”
“連交集都沒有過,又何來得罪一說?”余晚竹搖頭。
背後必定是有人指使,只是不知,這背後之人又是誰。
余晚竹歎口氣轉移了話題,傾了傾身道:“謝兄弟,今日多謝你替我們講公道話,若不是你,恐怕我們一來就被眾人的口水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