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那兩個練家子,似乎也沒有料到余晚竹還有這等身手,愣了片刻,才趕忙上前,一左一右地將她壓製住。
其中一人笑道:“夫人,我說您何需這麽麻煩?我們手裡面多的是法子,可以讓她悄無聲息地從這個世上消失,您再添些銀子,我們便替你除了她!”
余晚竹被這兩人扣住了脈門,動彈不得。
她心說還是衝動了,自己力氣本就不足,應該留著逃命才是,便是挨了王嬌那一巴掌也不打緊,脫身後再討回來便是。
眼下她被人製住,就如同那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王嬌癱坐在椅子上,久久緩不過來,她摔的這一下雖重,雖然身上疼得厲害,卻應是也沒傷著哪,可余晚竹頂她後腰的那一下,卻著實痛入了她的髒腑,連帶著她的小腹,也隱隱作痛了起來。
她懷著身孕,在劉家唯一的依仗,便是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眼下胎兒還不足兩月,萬萬不能因此出了什麽差錯,不然,就算將余晚竹扒皮抽筋,她也難以解恨。
小腹的疼痛一波接著一波,雖然並不強烈,可依舊讓她心憂。
王嬌已經不欲多留,聞言剜了余晚竹一眼,咬牙切齒地道:“死了真是便宜她,我要的,是讓她生不如死!”
她怨憤地盯著余晚竹,那目光仿佛是一條陰冷的毒蛇。
余晚竹也被她盯得後脊一涼,便又聽她說道:“今日也叫你嘗嘗,這身敗名裂,被萬人唾棄的滋味兒!”
“動手吧!”
王嬌跟前的丫鬟,立即從身後的桌子上,端了一碗不知是什麽的黑乎乎的湯水出來,她捧著這碗湯水走近余晚竹,將其遞給了押著她的男人。
那兩個男人變換了下姿勢,改由一人將她反手押著,另一人騰出手來,端著那碗湯水,伸到了余晚竹面前。
男人皮笑肉不笑地道:“識相的就乖乖喝了。”
那湯水湊近鼻尖,余晚竹聞出了一股濃鬱的藥味,也不知是毒藥還是什麽,總歸不是什麽好東西,這讓她如何敢下口?
她抬頭看了一眼執藥的男人,露出了個心如死灰的表情,似乎是認命了,低頭就要去喝。
男人對於她的識相十分滿意,臉上的笑容也愈加邪惡,把藥碗舉得離她更近了些。
余晚竹唇瓣已經貼上了藥碗邊緣,那股刺鼻的苦味鑽入鼻腔,竟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男人低著頭,正準備欣賞她順從的表情。
卻不料,余晚竹突然猛地抬頭,將下巴重重砸向了藥碗,男人手上雖有防備,可她這一下來得突然,用力又猛,這碗藥當即被她打翻在地,黑黢黢的藥汁流了一地。
男人惱羞成怒,就勢一腳踢了過去。
余晚竹被他踢中小腿,她疼得悶哼一聲,隻覺得這條腿瞬時便麻了。
見她死到臨頭了還這麽硬氣,王嬌簡直怒火中燒,冷笑道:“好啊,余晚竹,你總是不斷地讓我意外,不過,你以為打翻了這碗藥,你就能逃脫今晚的命運了嗎?做夢!”
揮揮手,丫鬟又端了碗一模一樣的藥過來。
那兩個男人這次不再大意,一人押著余晚竹,一人死死地鉗住她的嘴,將藥液強行灌了進去。
余晚竹掙扎無果,被迫喝下了那碗藥。
她想扣著嗓子眼吐出來,可手腳都被摁著,根本無法動彈,她扭頭看向王嬌,冷聲道:“你給我喝了什麽?”
王嬌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待會兒你就知道了,這可是你最喜歡的東西。”
說罷,她便由丫鬟攙扶著出了屋子,對著那兩個男人吩咐道:“好好看著她,事成之前,可別讓她跑了!”
“夫人放心,定會把事情辦好的!”兩人應道。
王嬌走了幾步後,隻覺小腹越發不適起來,不由臉色變了變,對著丫鬟道:“回府!”
兩人隨即坐上馬車揚塵而去。
木屋內,兩男子守在門口,也不押著余晚竹,反而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打量起了她。
余晚竹喝下了那藥,隻覺得身子漸漸酸軟無力起來,一股莫名的燥熱盤旋在體內,令她無比難受。
這種感覺她並不陌生,剛穿來那晚,她就已經體驗過了一回。
王嬌竟然給她灌了髒藥!
余晚竹心中警鈴大作,忽而目光警惕地盯著門口那兩個男人,該不會.
那兩個男人被她這一看,卻愈發得意起來,一人道:“皮子,看她這樣,好似藥效開始發作了?”
此刻的余晚竹面色潮紅,眼神雖然凌厲,卻壓不住那一層盈盈的水光。
那叫皮子的男人咽了咽口水,“鳥哥,要不咱們先把她辦了吧?”
雖然只是個鄉野村婦,但姿色倒還是不賴的。
鳥哥一臉淫.笑,卻是搖了搖頭,“等等,等完事了,她就落到咱們手上了。”
兩人相視一笑,眼神猥瑣至極。
突然,鳥哥拍了三下手掌,對著余晚竹道:“小娘們兒,好好享受吧!”
話說完,兩人便從屋裡退了出去,將門重重關上。
見兩人出去,余晚竹心中緩緩舒了一口氣,王嬌給她灌的髒藥,藥效比之前不知強了多少倍,要不是她意志堅定,苦苦支撐著,現在恐怕已經神志不清了!
她勉強活動了下手腕,正想先解開腿上的繩索,突然聽到一聲咽口水的聲音。
這咽口水的聲音出現得極其突兀,可她敢肯定,自己沒聽錯。
那兩人已經離開,屋內怎麽還會有咽口水的聲音,難道?.
余晚竹瞳孔猛地一縮,忽然緩緩轉頭看向這間屋子的東面,那裡,靠牆擺著一張床。
而此時,有一個人影,正從床底下鑽了出來!
余晚竹神情驚愕,方才她進這間屋子時,已經觀察過了,可她打死也想不到,床底下竟然還藏著人?
那人從床底爬出來後,便徑直朝她走來。
他一身髒亂,衣不蔽體,還未走近,余晚竹便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竟然是一個乞丐?
這乞丐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腿也是一瘸一拐的,正一步步朝她逼近了過來。
余晚竹一直冷峻的神情,終於在此刻,出現了一絲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