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逾白點了點頭,“上次的事,對你的名聲總歸是有些影響。”
余晚竹被擄走那次,雖然並沒有發生什麽,可究竟是晚上失蹤的,還是會有那嘴碎的人在背後說閑話,他這麽做,也是要堵住那些人的嘴。
余晚竹笑道:“還是你考慮的周全。”
雖然她並不怎麽在意名聲。
宋逾白把韁繩遞給她,“試試?”
方才走了兩圈,余晚竹已經適應了在馬背上的感覺,笑著接過了韁繩,“試試便試試。”
這匹馬的性子還算溫順,她抓緊韁繩,按照宋逾白的指示雙腿夾了下馬腹,馬兒便載著她不緊不慢地走了起來。
宋逾白在不遠處看著,叮囑道:“當心些,不可太快。”
余晚竹閑散地轉了兩圈,猶不滿足,嘗試著用小腿用力敲打馬腹,想要加快些速度。
這一動果然見效,馬兒加速慢跑起來,晚風拂過臉頰,讓她覺得無比舒暢。
宋逾白卻皺了皺眉,向她靠近過去,“阿竹,你剛學騎馬,不要太快了,否則不好掌控。”
余晚竹也知不可心急,前面便是農田了,她便收緊韁繩,“籲籲”地叫了兩聲。
馬兒收到指令,猛地停了下來,余晚竹頭一回騎馬,沒有控制好重心,馬一停下,她便有些坐不穩,慣性地向前倒去。
“啊——”
她驚呼一聲,想從馬背上翻下來,免得摔著。
可她的腳卻卡在了馬鐙上,一時半會兒取不出來,只能是直直朝著地面栽了下去,余晚竹認命地閉上了眼。
從馬背掉落的瞬間,耳邊傳來了一聲悶哼,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睜開眼,只見宋逾白仰躺在草地上,雙手正穩穩的接著她,竟然是給她當了人肉墊。
余晚竹尷尬地笑了笑,“可砸痛你了?”
宋逾白搖頭,“不痛,你沒摔著就好。”
余晚竹想從他身上起來,宋逾白卻突然一把環住了她,她掙扎了下,沒有掙脫。
這嚴格意義上,是兩人的第一次擁抱,余晚竹心頭撞鹿,有些不知所措,“呃,怎麽了?”
宋逾白緊緊摟著她,許久沒有說話。
兩人貼的這樣近,彼此的心跳呼吸都近在咫尺,縱使余晚竹內心再強大,也不由臉頰通紅。
“阿竹,今天已經二月十一了。”宋逾白清潤的聲音響起。
“嗯?”
“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果然還是問起了。
余晚竹糾結片刻,決定如實相告,“能否再給我兩天時間?”
她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可面對感情,卻屬實有些拿不定主意,大概情之一字,是最讓人難以抉擇的東西了吧?
“是我讓你為難了嗎?”宋逾白的語氣有淡淡的失落。
沒等余晚竹回答,他又道:“若是你覺得我有哪裡不好,可以告訴我,我會學著做一個合格的相公,阿竹。”
我會學著做一個合格的相公。
余晚竹心中感動,大抵也是沒想到,宋逾白竟會對她動情至此。
她想了想,乾脆順從本心放縱一回,也伸臂抱著他,臉貼在宋逾白胸口,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軟,“就兩天,好不好?”
或許,從她開始回應宋逾白的時候,她的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
只是還需要兩天時間,來接受這個決定罷了。
宋逾白被她抱住,身體顫了一下,隨即便是無盡的欣喜,“好,那就兩天!”
兩人擁在一起,隻覺得兩顆心從未靠的如此近過,余晚竹嘴角噙著笑,放下了負擔,享受著眼下這令人無比安心的感覺。
半晌,她才問道:“你何日動身去京城?”
“二十五就走。”
三月中旬春闈,去京城路上也要耽擱五日,更何況開考前還要打點好些東西,二十五日動身倒也合適。
那麽,眼下離他走,也就只剩不到半月的時間了。
余晚竹心中有些黯然,剛準備好談戀愛,就要開始異地了嗎?
宋逾白察覺到她的失落,撫了撫她的鬢發道:“等我,待我在京城落穩腳跟,就把你們接過來。”
余晚竹撐著他的胸膛坐起來,揶揄道:“我還沒答應呢,現在這樣說,是不是為時過早?”
“好,那就兩日後再說。”宋逾白好脾氣地道,眼裡的光芒燦若星辰。
天漸漸暗下來了,宋逾白先把余晚竹送回家,又自己去何家還馬。
余晚竹待在屋裡,把那枝桃花翻來覆去地看,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連宋小蘭進來了都沒察覺。
“長嫂。”宋小蘭拍了拍她的肩膀,倒把她嚇了一跳。
“怎麽了,小蘭?”
宋小蘭挨著她坐下,眼含打趣,但卻不說話。
宋香傍晚回來時,早已把自家大哥要教長嫂騎馬的事,繪聲繪色地給許氏和她講了一遍,兩人聽了後都欣慰不已。
她們可都盼著,宋逾白和余晚竹和睦恩愛的那一天。
余晚竹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問道:“小蘭,家裡可有花瓶?”
宋小蘭搖頭,“咱們家哪來的花瓶啊,你是想把桃花養起來嗎,那用酒壇子成不成?”
“酒壇?”余晚竹沉吟道,“酒壇也行,若不用水養著,這花就要蔫了,那就可惜了。”
宋小蘭捂嘴笑道:“確實呢,這可是南陽寺的桃花,可不能讓它蔫了!”
余晚竹板起臉,擰了她一把,催促道:“趕緊去找壇子吧你!”
宋小蘭找來的酒壇並不大,就是有些矮了,余晚竹用剪刀修去了好些枝條,才把桃花插瓶養了起來。
深褐色的粗陶酒壇,襯著明媚嬌嫩的桃花,看著倒也有幾分意境。
余晚竹滿意地拍了拍手,把桃花擺在了桌子的最中央,她看著那截被她剪去的長長的桃樹枝,忽而又有了主意,問道:“小蘭,家裡可有銼刀和鋸子?”
宋小蘭道:“有是有,長嫂,你要做什麽?”
余晚竹笑道:“你幫我找來,我自有用處。”
不多時,宋小蘭便抱著一堆東西過來了,不止有鋸子和銼刀,還有刻刀和砂紙。
余晚竹喜出望外,這些東西正好都是她需要的,“家裡怎會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