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本就是最曬的時候,兩人有些倦了,索性並肩躺在床上,想著困了就睡會兒。
宋家人也都在家歇著,隔著窗戶還能聽見宋香在院裡自說自話的聲音,莫遠偶爾會附和她兩句。
顧仙仙還在看她的那些“香豔”的話本子。
余晚竹有些困頓,乾脆閉上了眼睛,“仙仙,明日開業,你要請的人都通知到了嗎?”
顧仙仙道:“放心吧,我早就送了帖子過去,明日她們一準會來。”
余晚竹“嗯”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正當她迷迷糊糊,快要入睡之際,院裡突然傳來一陣說話聲,似乎有陌生人到訪,沒聽清說的是什麽,但隨後便傳來了宋香的歡呼聲。
“大哥哥來信了?大哥哥是不是當官了!”
余晚竹一下子清醒過來,猛地坐起了身子,宋逾白來信了?
正沉浸於故事中的顧仙仙,被她的這一動作嚇了一跳,捂著胸口道:“呼,你不是睡著了嗎?”
突然一下子坐起來,嚇得她話本子都掉了。
顧仙仙一直在看話本,倒是沒注意到院裡的動靜。
余晚竹坐起來穿好鞋,“沒事,你接著看吧,我睡不著了,出去看看他們。”
她走出來,卻沒在院裡看見人,環顧一圈,只見眾人都圍在灶房。
余晚竹往灶房走去,還沒進門,便聽見宋小蘭激動的喊聲,“中了,中了!大哥他考中狀元了!”
許氏的聲音也難掩喜悅,“真的嗎,蘭兒,你不會看錯吧?!”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宋香踮著腳,想湊上去看信上的內容。
“怎麽了,什麽事這麽高興?”余晚竹站在門口問道。
許氏見她過來,面上一喜,“阿竹你來了,是阿白來信了,你快來看看信上寫了什麽,他果真考中狀元了嗎?”
宋小蘭把信遞給她,“對,長嫂,你快給我們念念吧,有好多字我都不認得,別是我看錯了。”
余晚竹接過信,緩緩展開,她一目十行的看完,臉上也綻放出了一絲笑容。
“宋逾白的確是中了狀元!”她笑著說道。
得到準確的答覆後,眾人的神色都是一松,接著便是無盡的欣喜。
盼了這麽久,終於是塵埃落地了。
許氏眼眶含淚,“娘就知道,阿白他一定能行,沒想到他這麽爭氣,考中了狀元,真是給咱們老宋家長臉,我就算是死,也能有臉去見你們的爹了!”
宋小蘭高興歸高興,聽了這話卻還是皺起了眉頭,“娘,大哥考上狀元,這是天大的喜事,您這是說什麽呢!”
許氏忙改口,“對對,蘭兒說得對,這是喜事,是娘說錯話了。”
宋香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疑惑的問道:“大哥哥真厲害,那狀元是什麽官呀?”
她只在戲文裡聽過,知道狀元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那一定是個大官吧?
余晚竹溫聲解釋,“香香,狀元只是個稱號還不是官,意思是你大哥殿試考中了第一名,由陛下欽點的狀元及第,他是天下學子中的翹楚。”
宋香不懂什麽翹楚不翹楚的,聽到說狀元不是官,有些遺憾,“啊大哥哥沒做官啊?”
許氏無奈地搖了搖頭,剛想訓斥,便聽余晚竹說道:“誰說你大哥沒做官?”
宋小蘭驚訝地瞪大了眼,“長嫂,大哥他,當了什麽官?”
這麽快就有消息了?
見眾人都看向自己,余晚竹也不墨跡,乾脆把信念了一遍。
和她預估的沒錯,宋逾白之所以這麽久沒有來信,是想等著殿試結束後,再一並給家裡報喜。
四月二十一日殿考,二十二日禦殿傳臚,二十三日張皇榜,二十四日恩榮宴。
二十五日,宋逾白被皇上授職為翰林院修撰。
直等到授了官職,他才寫信給家裡報喜,還說朝廷給狀元賜了府邸,等他入了翰林,一切都穩定下來之後,就把大家都接過去。
大家夥兒既高興又好奇,接連追問什麽是殿考,什麽是恩榮宴.
看著一臉喜色的眾人,余晚竹嘴角也忍不住上揚,耐著性子一一解釋說:“殿試是在保和殿舉行的,由陛下親自主持,入了殿試,他們便能稱作是天子門生了。”
“宋逾白是陛下欽點的狀元,待皇榜昭告天下之後,陛下會設宴於禮部,來招待這些新科進士們,然後他們還要進宮謝恩.”
余晚竹頓了頓,又說:“還有那朝廷賜下來的狀元府,是個三進的大院子,足足有十來間屋子,十分寬敞,一大家子人都住得下”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宋香和莫遠,兩人臉上都滿是向往。
許氏忽而問道:“阿竹,阿白他做的這個什麽翰林院修.什麽,是個什麽官兒啊?”
雖然她只是一介農婦,對官場上的事情一竅不通,但她作為母親,也想知道自家長子入了官場之後,肩上挑起的這份差事好不好做,為不為難,會不會得罪人。
“是京官!”
余晚竹笑道,“翰林院是天下文人心中的聖地,最是清要不過,又是天子近臣,宋逾白日後定是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