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倒是都不情願,但”
架不住身邊有個虎視眈眈,輩分還極高的徐老,從中一直勸說啊。
雖然眼下兩人都無此意,可若是小徐大夫抵不住師命,對余姑娘展開攻勢,那自家大人不就危險了嗎?
宋逾白打斷他,“無妨,這件事往後你別再說了。”
梁全偷瞄了一眼他的臉色,見自家大人神色淡淡,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不由撇了撇嘴。
甕聲甕氣的說:“大人,您越是這般,可就越是將余姑娘推遠了,余姑娘這樣好的女子,難不成,您還看不上她?”
宋逾白淡淡瞥了他一眼。
梁全自知多嘴,忙跪下請罪,“小人失言,請大人責罰,可小人也是為您著想!”
見他還敢說,一旁的曾山嚇得面色大變,也一同跪下,“大人恕罪,梁全他就是嘴碎,絕不是冒犯您的意思,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宋逾白無奈揉了揉眉心,“起來吧,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兩人站起來,梁全面上卻還是有些不甘心,曾山暗暗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別再當著大人的面多嘴。
宋逾白瞧見這兩人的眼神官司,竟然破天荒的解釋道:“行了,你們不必費勁想著要怎麽勸說我,余.姑娘的性子,我尚且知道一些。”
“她既說了對小徐大夫無意,就絕不會輕易應下這門親事,我心中有數,你們不必跟著操心。”
梁全和曾山都是一喜,“原來大人您早有打算!”
宋逾白沒說話,揮揮手讓兩人下去。
待人都走後,他才悵然歎了口氣。
他若真的心中有數就好了,該怎麽樣,才能讓阿竹回心轉意呢?
宋逾白自醒來後,身子便恢復得極快,又養了幾日,就能由人扶著下床走動幾步了。
胡太醫把完脈,十分欣喜地說道:“宋大人,眼下您的身子只是還有些虛弱,再多將養些時日,便就能痊愈了,如此,老夫也能去和陛下交差了。”
“只是不知,醫治好您的是何方高人,宋大人能否將他的名號告知老夫?”
“若是陛下問起,老夫也好作答。”
胡太醫語氣十分客氣,畢竟在這位高人的醫術面前,他也自愧不如。
若能與之結交,也算是一樁好事。
宋逾白頷首致歉,“胡太醫有所不知,在下雖得這位高人出手相救,但他再三叮囑,不得將他的名號說出去。”
“若是陛下問及,您便說這是城門尉柳將軍,為在下引薦的大夫。”
聽見這話,胡太醫縱然滿心好奇,也隻得按捺下來。
他語氣有些遺憾,“既如此,那也強求不得。”
說罷拱了拱手,指向一旁的藥材,“宋大人,這是陛下得知您身子恢復,特命我送來的補藥。”
宋逾白對著宮城的方向拱手,“多謝陛下體恤!”
又對著胡太醫拱手致謝,“有勞胡太醫這些日子的照料。”
胡太醫擺了擺手,“誒,老夫並未出什麽力,還是多虧了那位高人,只可惜老夫無緣與之結交。”
他站起身來,“宋大人如今身子既已無大礙,明日老夫便不再過來了,還請宋大人好生歇息著。”
宋逾白拱了拱手,“辛苦胡太醫。”
又看向梁全,“梁全,備車,你親自送胡太醫回去。”
胡太醫站在一旁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狀元郎禮數周全,年紀輕輕卻不驕不躁,倒是個人才,難怪陛下看重他。
待胡太醫走後,徐老與徐堪從另一間屋子走出來。
“這老東西,竟然還想打聽老朽,若是被他知道是我,只怕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宋逾白驚訝問道:“徐老與胡太醫認識?”
徐老白他一眼,“好好養你的病,老朽的事情少打聽!”
他現下已經知道,宋逾白是跟自己搶徒媳婦的人,因此對他沒有幾分好臉色。
宋逾白被他嗆了也不惱,點頭說道:“既然徐老不願說,晚輩不問就是。”
徐堪有些尷尬地打圓場,“宋大人,您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還虧空得厲害,方才我聽那位胡太醫似乎送來許多補藥,不知可否拿來讓我瞧瞧。”
“我列出些藥膳的方子,用於食補,這樣也可好得快些。”
“有勞小徐大夫。”
宋逾白一個手勢,曾山便把所有藥材,都搬來了徐堪面前。
晌午,余晚竹剛在屋裡吃完飯,就見許氏過來找她。
許氏臉上喜氣洋洋的,“阿竹,小蘭她們快到了!”
余晚竹也高興起來,“真的嗎,小蘭人呢?”說著就要往外走。
門外站著的人卻是何芳,她見余晚竹出來,連忙行禮,“見過余姑娘!”
他們早已得了吩咐,對余晚竹要改變稱呼,如今轉換過來,倒也還算自然。
見只有她一人來,余晚竹臉上有些疑惑,“小蘭她們呢?”
許氏趕忙解釋,“阿竹,是這樣,小蘭和阿香乘坐的騾車,走到城外車軲轆就壞了,修車需要些時候,她便讓何芳先來給咱們報信了!”
“原來如此!”余晚竹瞬間了然。
“那還等什麽?快讓梁全去接她們過來!”
許氏搖頭,“梁全去城中辦事了,還未回來,我叫阿遠跑這一趟就行。”
說罷,她眼神落向了別處,有些不敢看余晚竹的眼睛。
“阿竹啊,我也有近一月沒見小蘭和阿香了,娘實在想她們的緊,所以,娘也想跟著一道去接她們回來,你留在府中等我們,這樣可好?”
余晚竹:“.”
她看向許氏,卻見後者怎麽也不肯跟她對視。
余晚竹心下了然,心中默默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點頭,“乾娘,都依您。”
許氏的心思她明白,又將她和宋逾白孤男寡女的留在了府裡,無非就是製造些說話的機會。
可是,她馬上就要離開了。
她與宋逾白,又還有什麽好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