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王閱女無數,卻從沒見過沈銀謠這等烈性的,還記得在牢房裡,踢中關鍵部位那一腳,簡直來的又穩、又準、又狠,他相信,如果他用強,她寧死也不會從的。
對付這等女子,自然要用非常手段!
從腰間摸出一包粉末,十八王得意一笑。
“這藥性頗為霸道,沾上一點,便可以折騰一整晚,到時候我要看你求我,跪著求我,哈哈哈哈!”
眼看月亮已經升起,他把藥粉撒在酒裡,將酒壺遞給自己的侍女,
“去,跟銀姑娘說,是雪姬娘娘特意送的,喝了可以助眠。”
“是。”
銀謠並沒有在帳中,聽說謝星瀾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她還以為能睡個好覺,結果是興奮的完全睡不著,她乾脆不乖乖睡覺,營帳外找了個土坡,準備對著月亮喝酒,身邊只有一隻踏雪陪著。
十八王的侍女找到她,送了酒,就回去了。沈銀謠看著地上放的兩個酒壇子,一時間不知道先喝哪個好。
雪姬送的,肯定是好酒,好東西要留在最後!酒壇子隻比拳頭大不了多少,她自信喝完這兩壇不是問題,於是拿起自己帶的那壇一口一口喝起來。
心裡難受又激動,只有對著月亮的時候才感覺好一點,聽雪姬說,謝星瀾是被囚車關著,上面蒙了一層黑布。
狗皇帝!要是他少了一根毫毛,我一定饒不了你!
漸漸地,一壇酒就喝到了底,她也已經臉頰酡紅,拿酒壇的手晃晃悠悠,她乾脆往土坡上一躺。
喝多了,除了臉上酡紅,身體也越發的燙,還感覺腦子有點重,心跳也加快了,她呼吸變得不均勻,躺在那微微吐氣,雪姬送的那壇酒怎麽也喝不下去了。
“我還以為自己酒量不錯,怎麽一壇就不行了?
“因為酒裡有好東西啊!”
土坡下面傳來十八王的聲音,沈銀謠沒有理會。
等候多時的十八王走上坡來,看著臉頰酡紅,氣喘籲籲的沈銀謠,眼裡止不住的激動,立刻來到她身邊,
“美人兒,外面冷,不如我們去氈帳裡?”
沈銀謠忍著頭暈,看了他一眼,自覺地挪動身體,給他騰了個位置。
怎麽就這一個小土坡,他也要來搶,要不是頭暈,非給他一拳!
土坡上的小風吹的她非常舒適,完全不想回氈帳。
十八王看她給他騰了個位置,立刻會意,
“你……你想要在此處?”
她果然不是尋常女子!還從未嘗試過在野外,特別是這麽冷的時候,不知道會是什麽感覺!
哈哈,今天我就舍命陪美人!
“銀謠,我來了!”
他脫了大氅,立刻一股冷風灌進來,瞬間凍得打了個寒噤,心想還是太冷了,但銀謠那副迷離的樣子,又看的人心癢癢,乾脆一咬牙!
十八王看了眼旁邊,還有一壇沒開封的酒!
“天助我也!”
他趕緊拿過來,兩下扯掉封紙,狂灌了幾大口,感覺熱辣辣的勁兒往上竄,身體如同乾柴遇到火焰般燃了起來!
沈銀謠感覺清醒了些,被風吹著,頭也沒那麽疼了,就想起來回去,實在是她不喜歡十八王,他在一旁,她覺得很吵。
斜眼看他,這二貨不知道在抽什麽風,把個酒灌了兩口就扔了,酒壇子摔得稀碎,那可是雪姬送給她的!他憑什麽浪費?
“你有病吧?”
她脫口而出,卻發現他越來越不對勁,他開始眼神迷離,脫自己的衣服,一邊脫一邊喊熱,全身都在顫抖,她皺著眉頭起身,站在冰天雪地裡看他“表演”。
那真是……有點……變態……
傳聞中,十八王風流不羈,有草原第一美男子之稱,他高大威猛,俊逸非凡,再加上從小在馬背上長大,一身的野性,又欲又野,是無數草原女孩心目中的男神。
此刻她們的男神……
沈銀謠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眼前的景象,堂堂草原十八王,赤著上身,在雪地裡拱來拱去,他一手拉著自己的衣服,一手……摸著重要部位,嘴裡發出奇怪的叫聲,好像被人打了。
他渾身顫抖著抬起眼皮,一下子看到了她,他不動了。
兩人對視了約莫幾秒,他忽然像瘋狗一樣爬起來,朝著她嗷嗷大喊!
沈銀謠看著這如同鬼上身一樣的情景,竟然有一絲害怕,趕緊跑向踏雪,縱身一躍,兩腳踢著馬肚子,一人一馬風馳電掣而去。
十八王瘋狂在後面追,一邊追一邊把衣服塞進嘴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他整個人紅彤彤的,在白色雪地裡好像一團翻滾的西紅柿,跑著跑著,他又開始脫褲子,一半邊的褲子吊著,沈銀謠一回頭,以為自己看到了火烈鳥。
踏雪似乎也被嚇到了,帶著沈銀謠瘋狂往回跑,把十八王遠遠地甩在身後。
直到回了氈帳,鎖上門,她還在後怕,十八王那個樣子,好像要吃人,真是不正常,他到底怎麽回事?
應該是惡作劇吧?十八王性格很奇怪,一會好一會壞的,估計看我跑遠了,也就沒心思惡作劇了。
她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洗了把臉就準備睡覺,喝點酒確實有助於睡眠,只是可惜了雪姬的一番心意,這一晚,她借著酒勁,睡得昏天黑地。
可是氈帳外幾裡地,羊圈倒了大霉。
草原上經常有狼出沒,他們成群結隊,還有一隻頗為聰明的頭狼帶領,專門打牛羊的主意,所以牛羊都是用結實的圍欄圍住,還會養幾隻猛犬看守,狼多的時候,每晚都有專人值夜。
這一晚,值夜的小哥被嚇個半死!
羊圈不知道怎麽被撕開一條口子,以往都是狗洞般大小,最多擠進去半個人,今天卻是一個人那麽大,難不成進去的是頭狼?
草原上弱肉強食,只有最大最凶猛的狼才能成為頭狼!可是頭狼隻負責指揮,一般是不會以身犯險的。
守夜的小哥顫顫巍巍往羊圈裡走,手裡提著的蠟燭燈忽明忽暗,氣氛十分詭異。
一聲聲養兒的慘叫傳來,小哥攥緊手中的大木棍,實在不行,就只能拚了!一定要在死前叫來同伴!
黑暗中,他看到了那個黑影,一聳一聳的,好像是在撕扯羊肉!
“該死的狼!拿命來!”
小哥狠狠揮著木棒,砰地打在了那頭“狼”身上。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上了年紀的人睡不著,早早起來放羊,昨晚守夜的小哥都這個時辰了,怎麽還不回來?眼看一會要吃飯了。
難道……
老人心裡咯噔一聲。
頭狼的聰明之處,可不光是破開羊圈那麽簡單,他會指揮狼群,躲過狗的鼻子,挑最肥的羊,不吃小羊羔,也不驚動人,把肥羊悄悄拖走,帶回領地享用。
如果途中被人看到,就咬死那個人!而且專門咬喉管,這樣人就發不出聲音,就招不來同伴,羊還是照樣吃。
老人趕緊往羊圈走,還沒進去,就看到好大一個缺口,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走進去一看,羊好像沒少。
數了數數量,確實沒少,小哥呢?
巡視一圈,最後在靠裡面的位置找到了小哥。
小哥正在角落裡瑟瑟發抖,頭上不知怎麽弄得,鼓起了個老大的包。
“爺爺?爺爺!我,我看到狼人了!”
他嚇壞了,起身撲進老頭懷裡,老頭聽到“狼人”兩個字,也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草原上的傳說。
每隔千年,草原上的狼王會選擇一位人類女子為妻,他們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叫做“狼人”,人身,卻長了一身灰毛,眼睛是血紅色的,叫起來不像真正的狼,而是像人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狼人的出現,預示著草原將迎來大難,是不祥之兆。
老頭深吸一口氣,決定把這件事趕快上報!
與此同時,十八王回到了氈帳,他一身狼狽,灰頭土臉,呼吸之間全是羊糞味,他狠狠地脫去衣衫,跳進沐浴的大木桶裡,氣到渾身發抖。
昨天自己在羊圈裡旋轉跳躍的事,他是有點記憶的,憑著最後的理智,他才躲過那小子的木棍,還奪過來打暈了他,也不知道他看沒看清,如果被人認出來,他這堂堂草原十八王,在別人羊圈裡乾那個事,祖宗的臉就算是被他丟光了!
“銀謠!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雪姬帳內。
梅花鏢小隊的黑衣頭目匯報完畢,昨晚的事情他們全程看在眼裡,沈銀謠雖然沒意識到自己在危險邊緣,但無意中救了自己,這件事實在是幸運,如果她喝錯了酒,昨晚便是另一故事了。
當然,有著雪姬的保護,她絕對不會有危險的。
雪姬一口茶水差點從鼻子裡噴出來,嗆到眼角流淚,一旁的十六王則是眉頭緊皺,氣得不行。
“大王……大王別氣著身子。”
她趕緊安慰,卻找不出什麽話,十八王這個舉動,簡直是太離譜了。
十六王一把掀飛了桌子,碗盤碎列一地,他從沒如此動怒過,同胞弟弟做出這等荒唐事情,他是忍無可忍!
不用想了,一早來報的那隻“狼人”就是他無疑。
十八,你真是太讓我心寒,如此荒唐,怎麽能繼承王位?隻盼雪姬肚子裡是個男孩,否則,我就要對不起列祖列宗了!
“把十八帶回他自己的地盤去,關禁閉三個月,沒我的命令哪都不許去。”
下人領命離去,雪姬什麽也沒說,默默抱了抱她的男人,十六王也回抱住她,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個擁抱,就是最大的安慰。
“愛妃,不管是為了我們的孩子,還是為了十八,我都想再次進攻關口,你覺得如何?”
三王帶領十萬大軍回來,進攻關口的事情,可以從長計議,上次吃的那些虧,也算得了些經驗,十六王相信,再來一次,他有八成的把握!
雪姬卻不這麽想,五王六王剛被當眾處死,三王便在這個時候回來,分明是想興師問罪,以他最終兄弟情誼的性格,再出兵怕要過了這一關才行。
“大王,五王六王的事,若是三萬問起,你當如何回答?”
十六王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既是整個草原的王,生殺大權自是掌握在我手中,那兩個只會巧言令色的,殺就殺了,三王也知道他們的德行,絕不會為難我的。”
見他如此自信,雪姬也沒有多想,她雖然嫁過來有一段時間,但不是對所有王都了解。
她永遠也想不到,過不多久,她就會因為自己的不了解而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