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檢查得很是認真,哪怕是指甲縫都仔仔細細看過了。
沒多久,他歎息一聲抬起頭來,“沈大人,恕在下才疏學淺,實在看不出他們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沈清淵並不意外這個結果,他跟著他們一口氣,苦惱地擺了一下手,仵作很自覺地退去,屋子裡只剩下他們三人。
楚音知道他想說什麽,上前一步,取過一旁的一張帕子,包在手上,隨後用手去撥弄那五人的屍體。
南宮湛眉頭緊皺,走過去將她攔下,“你要做什麽就告訴本王,本王來就是了。”
看著楚音在自己面前去摸其他男人,南宮湛心裡頓時不爽。
楚音無奈地看著他,“王爺,我不過是想檢查一下罷了,人死為大,我是為了案子,你不要計較這麽多。”
話雖如此,南宮湛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暢快,可這確實是為了案子,他沒辦法過多阻攔,便只能神色難看地看著楚音檢查屍身。
楚音自然不會去檢查明面上的那些東西,相信之前的仵作都已經查看過了,要有什麽問題早就該發現。
她檢查的都是那些仵作注意不到的地方,這一查,還真讓她發現了問題所在。
她將一個死者的鼻翼翻開,瞬間就發現了不對勁之處,連聲音都忍不住激動起來,“王爺,沈大人!你們過來看看,他的鼻子裡面是不是不對勁?”
兩人立刻靠上前,果真見到那個死者的鼻子之中不知被什麽堵著。
不用楚音提醒,他們二人立刻去查看其他幾具屍體,果然都發現了同樣的症狀。
“快去把剛才的仵作叫回來,讓他好好查查這是什麽情況!”沈清淵忙對外吩咐。
剛才的仵作本來就沒有走遠,很快回來檢查了死者鼻翼部分,驚奇地說道:“他們就是鼻翼腫大導致的窒息而死,喉嚨處也有同樣的症狀,這到底是毒還是病?實在太奇怪了。”
仵作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南宮湛只能進宮去找來一個太醫。
被找來的那個太醫是專門研究疑難雜症的,看完五人的屍身以及剛才他們發現的情況,立即感歎道:“王爺,王妃,還好來的人是老臣,但凡換了一人,必定不知道此毒!”
見事情有突破,他們已然迫不及待,沒耐心聽太醫多說廢話。
南宮湛開口催促,“常太醫,你就直說這到底是什麽毒?”
常太醫摸了一把胡子,緩緩道:“此毒名為頻息,老臣也是早年遊歷時才知道的,最奇怪的是,這毒並不是沾上就會發作,而是需要契機,遇到火才能發揮出藥效。”
說罷,他再歎道:“此毒惡毒至極,早在幾十年之前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不知為何如今就會再次出現。”
他們沒心情在聽常太醫後面的感歎之言,聽到要用火點燃,楚音瞬間明白了,凶手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能悄無聲息地殺了這五個人。
楚音看了南宮湛一眼,若是她沒猜錯,死的這五個人應該都是帶著火把前來的。
帶燈籠的那些百姓是無法直接接觸火,從而導致中毒。
南宮湛也想到了這一點,看來事情的關鍵還是得從那些百姓之中去找。
“王爺,該去審審那些人了,不用把他們分開,押關在一起吧,我也方便問一些。”楚音神色肅然。
她擁有測謊能力,當然有底氣說這樣的話。
沈清淵立刻去安排,南宮湛和楚音在停屍房之中又說了一會兒話。楚音還對著常太醫詢問道:“常太醫,不知這毒在什麽地方能買到?”
長太醫毫不猶豫就回答,“此毒所需要的毒草眾多,大多需要在氣溫寒冷之地種植,昭南的氣候並不適合種植這種毒草,所以基本上沒有賣的地方,就算有,老臣也不得而知。”
氣候寒冷之地?說的不就是北雲國嗎?楚音心生懷疑。
只是她沒有直接一竿子打死,不管怎麽說,證據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到牢房之中,那些百姓們已經被沈清淵關押在同一間牢房裡,正在交頭接耳。
還有人不斷謾罵,在他們的謾罵聲中,南宮湛和楚音不慌不忙地走了進去。
那些人頓時炸了鍋。
“你們到底要把我們關到什麽時候?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只是想要回我們的孩子,難道連這也要被殺頭嗎?”
楚音淡然輕笑,“諸位放心,大理寺將你們抓起來,並不是要你們的性命,反而是要保護你們,剛才我們已經查明,害你們的凶手就在你們中間!”
這話就是楚音故意說給他們聽的,她想看看這些人會是什麽反應。
她這話說出之後,一眾百姓憤然不已,還有人質疑地看著楚音,“你有什麽證據?我們這些人都是來為孩子討個公道的,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殺我們?又怎麽能做到悄無聲息地殺了這麽多人?”
說話的是一個大嬸,她條理清晰,楚音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對於她這個問題,楚音也回答道:“如果真的是來為孩子討公道的人,自然不會引起這樣的騷亂,若是害你們孩子的幕後黑手假扮成你們之中的人再來害你們呢?”
場上沉默片刻,緊接著又是一陣陣議論的聲音。
楚音沒有打斷他們,也示意南宮湛和沈清淵不要打斷,他們就在一旁耐心地等著。
百姓的沒有討論出一個所以然來,只能停下來繼續看著楚音。
有人詢問道:“那你們查出來是誰了嗎?”
楚音搖頭,“沒有,所以才會來找你們,希望你們能把知道的情況如實告訴我們。”
有了楚音前面那些話,百姓們此刻還算配合,不少人都表示願意如實回答。
楚音對他們也不像是對待犯人的態度,友善地詢問道:“首先我想問一下,你們之中有誰是帶著火把前來的?”
百姓們疑惑不解,這算是個什麽問題?
不過他們都很配合,紛紛回答了自己帶來的東西,無一例外,他們帶來的全都是燈籠。
有百姓感到奇怪,“能住在京都之中的大多數人家條件都是不錯的,有錢打燈籠很正常吧?”
他們覺得這並不能作為抓捕凶手的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