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皇后這邊，伺候的人一個個縮著脖子，不敢去觸霉頭。

  五皇子府。

  入夜後，春蕊從廚房端著熱粥出來，踏步走進院子內，抬眼見到拐角處一道黑影閃過。

  她忙輕手輕腳地跟上去，借著月色發現是桂嬤嬤，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一路跟隨著桂嬤嬤到了後門，見她悄聲無息地溜出府門，春蕊想起楚音和南宮湛去書房了，連忙抬步跑開。

  春蕊急匆匆地到了書房門口，見到門邊守著的冷晉，急切地追問，“冷晉，王妃在裡面嗎？”

  冷晉的眼神轉向她，點了點頭，從懷中抽出手帕遞給她，“在地，擦擦汗。”

  春蕊接過手帕擦了擦汗，對他道謝，才抬手敲了敲房門，抬步走進屋內。

  楚音放下卷宗，看著急切的春蕊，心下奇怪，“怎麽看上去這麽著急，發生什麽事了嗎？”

  春蕊把粥碗放在桌案上，退後兩步，神色有些著急，“王妃，奴婢剛才瞧見桂嬤嬤偷偷溜出去了，她會不會已經準備動手了？”

  楚音挑了挑眉，看來林皇后終於要用上桂嬤嬤這個棋子了，潛伏了這麽久，也該物盡其用了。

  就是不知道林皇后打算怎麽動手？

  她偏頭看著南宮湛審視卷宗的模樣，湊上前去，嘴角噙著笑意，“王爺近日疲憊，有沒有興趣看場戲放松一下？”

  南宮湛將視線從卷宗上離開，看著她眼眸帶著笑意，“聽你這麽說，本王倒是有些興致了。”

  楚音拉著他的手站起身，邊走邊說道：“那我們就回屋等一會兒，說不定等會兒就能看一場精彩好戲。”

  南宮湛任由被她拉走，二人走到院中，感受著微風愜意，身影被月色拉長。

  皇宮內，桂嬤嬤跪在堂下，瑟瑟發抖，眼裡滿是驚懼。

  林皇后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看上去已經和桂嬤嬤聊了一會兒了。

  “你既然什麽都不知道，本宮留你還有什麽用？”

  桂嬤嬤驚恐地跪在林皇后面前，慌亂求饒，“娘娘饒命，老奴一定會盡快打聽到有用的消息的！”

  她在五皇子府被看得嚴，這也怪不得她啊！
  林皇后的目光狹長深邃，語氣森冷，“這麽久都沒辦成，看來是真沒拿本宮當回事。”

  她一揮手，身邊的宮女領命，抬步走到桂嬤嬤身前，重重給了她幾巴掌。

  桂嬤嬤被扇倒在地，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嘴裡濃濃的血腥味蔓延，心中驚恐至極。

  她看著林皇后的臉色，頭止不住地往地上磕，“求娘娘饒命，老奴日後定會更加賣力的。”

  林皇后撫了撫鬢角，宮女上前兩步，站在桂嬤嬤面前，從托盤內取出小瓷瓶遞給她。

  桂嬤嬤以為林皇后要賜死她，唯唯諾諾的不敢接，往後退了退，眸子裡盡是哀求。

  林皇后端起茶杯輕輕吹拂著熱氣，漫不經心地開口，“怎麽？這就不聽話了？”

  桂嬤嬤隻好接過了瓷瓶，咬牙把藥丸咽下，已經閉上眼等好了死亡到來。

  誰知她一點兒事都沒有，有些驚訝。

  看著裡面還有剩下的藥丸，她才強扯著笑容，對著林皇后詢問道：“娘娘，這裡面是何物？”

  林皇后眼神都沒給她，慢悠悠地開口，“毒藥，反正這次不是要南宮湛和楚音的命，就是要你的命，你給他們每日下毒，一月後本宮給你解藥。”

  見著桂嬤嬤臉色驚變，林皇后繼續說道：“退下吧，本宮乏了。”

  桂嬤嬤心底滿是苦澀，卻也隻好領命退下，一路失魂落魄地回了五皇子府。

  她坐在床榻上，拿出小瓷瓶摩挲著，完全沒注意到暗處監視的人。

  她決定趁早了結此事，但又苦於無法近身伺候。

  她和春蕊是住在一起的，也方便春蕊監視她，抬眸看著春蕊的床榻，桂嬤嬤計上心來……

  春蕊忙完回房間，開始整理床榻，卻摸到滿手的涼意。

  她低頭才發現床單被褥上都是水，頓時驚詫萬分。

  側目見到熟睡的桂嬤嬤，心中想起了楚音的囑咐。

  她歎了一聲，整理著被子，心情低落，“怎麽被子濕了？得拿出去晾晾……可王妃說還有事要命我做呢。”

  果然，一旁的桂嬤嬤裝作幽幽轉醒，“春蕊，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先替你去王妃那裡回話。”

  找不到機會下毒，那就自己創造機會。

  春蕊順勢道謝，目送著桂嬤嬤離去的身影，眼底不禁露出笑意。

  王妃吩咐自己的事情總算是完成了。

  桂嬤嬤走進院子，見到楚音正坐在太師椅上吃蜜餞。

  她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行了一禮說道：“王妃，春蕊的被子被打濕了，老奴過來替她一會兒。”

  楚音喝下一口茶，瞧著她的目光緩緩說道：“本王妃去瞧瞧看，好端端的怎麽會打濕？”

  桂嬤嬤行了一禮，“王妃，那老奴留下替您收拾屋子。”

  楚音點頭，邁步離開了屋子，桂嬤嬤見她走後，毫無顧忌地進了臥房。

  她四下瞧了一眼，拿出瓷瓶，考慮該把毒藥放在什麽地方，身後悠悠傳來腳步聲。

  她連忙把瓷瓶塞進懷裡，裝著整理床單的模樣，抬眼見到來人是楚音，她心中驚詫。

  她斂了驚訝的神情，上前行禮，“王妃，您這麽快就回來了，老奴還在整理房屋呢。”

  楚音抬眼一掃，慢悠悠地開口，“桂嬤嬤在往懷裡放什麽？”

  桂嬤嬤心裡一驚，臉上仍帶著笑意，“王妃，老奴聽說你睡眠不太好，所以想給您放些安神的藥包。”

  楚音緩緩落座在椅子上，抬手接過丫鬟遞來的茶杯，看著桂嬤嬤，眼眸裡的情緒深不可測。

  桂嬤嬤被她看得心中發慌，謹慎地站在一旁，強扯出一個笑容，實則顫動的指尖已將她的心情出賣。

  她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開口，“王妃，您是有什麽事嗎？”

  楚音搖了搖頭，淡笑著起身停在她身前，“你把安神藥包拿來給本王妃瞧瞧。”

  桂嬤嬤眼神一慌，心中懊惱為什麽用了這個借口，也沒想到楚音還要刨根問底。

  她忙乾笑兩聲，為自己開脫，“王妃，老奴忘了，今日沒帶安神藥包過來。”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