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如我們跟去看看?”楚音看見老七離開後,蠢蠢欲動地想跟出去。
南宮湛沒有意見,只是在出發之前,也讓人去通知了沈清淵。
他讓沈清淵帶著人一起,從暗中跟上。
他自己則帶著楚音一同走出了衙門,遠遠地跟著前方的老七。
老七行過兩條街,向著一個宅子走去。
走過一個拐角,楚音停下腳步,四周一望,抬眸便瞧見了眼前的懷遠酒坊。
“他怎麽又來這裡了?此處不是已經轉移了嗎?”
楚音的疑問剛問出來,下一刻,就見老七翻身進了院牆。
二人對視一眼,利落跟上。
他們走到牆根,聽到屋外的談話聲傳來。
一道沉穩的中年男音傳出,“沈清淵近幾日一直跟在我左右,應當是發現了一些端倪,說不定我也快暴露了。”
老七一改唯唯諾諾的形象,他的聲音變得萬分冷酷狠辣,“暴露了就及時斬草除根,別讓他們發現。”
對方歎息一聲,語帶擔憂,“我已經想好後路了,可你準備怎麽辦,要繼續埋伏在南宮湛身邊嗎?”
“我……”
老七話音未落,忽地就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沈清淵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林大人,你怎會在此和五皇子手下的人見面?你們二人之間還有什麽交情可言?”
楚音和南宮湛對視一眼,也即刻走了進去。
見到面前那人竟然是三河鎮的縣丞林仁埔時,他們心中萬分詫異。
沈清淵的目光放在了眼前的老七身上,見到對方傻愣的表情,不由得嗤笑一聲,說道:“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嗎?”
南宮湛的臉色冷了冷,臉上的危險之意絲毫不遜色於沈清淵,“林大人,不如隨本王回衙門詳談?”
楚音冷眼看著他們,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她倒要看看,他們今日會如何狡辯?
不過,他們並未狡辯,老七冷笑一聲,似乎對此早有預料,並不覺得驚訝。
“既然被你們發現了,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不過你們知道的也就僅限於此。”
楚音聽此,覺得他話有蹊蹺,再結合他們之前的對話,想來應該還有隱情。
林仁埔被帶回,案情進展得十分順利,他對一切罪證都供認不諱,有一種慷慨赴死的感覺。
“林仁埔,你可是一方父母官,你在自己管的地盤做出如此不堪之事,絲毫不覺得羞恥嗎?”沈清淵見他面容平靜,憤憤不平地質問。
林仁埔不屑地撇撇嘴,緩緩說道:“我這等不堪之人就應當遭報應,秋後處斬都不用等,不如將我斬立決好了。”
“不知悔改!”
沈清淵接過他畫押的狀紙,罵了一句,面帶惱怒地徑直離去。
房內,楚音接過狀紙看了看,不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來這背後的確有一條大魚,如今推出林仁埔,就是為了堵住我們的嘴。”
南宮湛合上手上的卷宗,站起身瞧著窗外,眼神肅穆:“本王會順藤摸瓜找出幕後主使。”
楚音從架上拿出那份白骨案卷宗,指著上方的線索,疑惑道:“這白骨案有他的一份,那些人失蹤後,他拒絕百姓幫忙去找,助紂為虐,這一條也夠他定罪。”
說到這裡,楚音又頓了頓,接著道:“但是老七又是怎麽和他牽扯上的?”
越說下去,楚音眼底的迷茫就越深。
南宮湛皺了皺眉,面容冷峻地看向一旁的冷晉,對他吩咐道:“派人去林仁埔的祖籍看看,追查他祖上三代的關系。”
冷晉應聲後,徑直離開。
如今只有等查到消息,再去審問一番,看看還能不能有新的線索。
他們坐下看了一會兒卷宗,卻在此時,一個衙役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對著三人行了一禮:“王爺,門外有許多百姓前來致謝,感謝王爺替他們抓到凶手,都鬧著讓您出去呢!”
南宮湛並未因此欣喜,而是皺著眉,站起身來,眼神帶著些許殺意,“誰傳的消息出去,不是說先別透露嗎?”
楚音眼神微眯,露出警惕之意,心中已然明了,只怕他們身邊的探子不少,想讓他們盡快結束此案的人也不少。
沈清淵聽到外面的喧鬧聲,人也坐不住了,站了起來,對南宮湛說道:“我先出去看看,你們別出來。”
南宮湛點頭,回頭瞧見楚音此時拿起了那個包裹,正在細看。
抬眸見他視線傳來,楚音指著包裹,緩緩道:“王爺,你看這像不像一張地圖?”
南宮湛仔細瞧了瞧,心中駭然,驚訝開口,“還真是地圖,這到底是何意?”
“不過這好像不全,要不再搜搜酒坊那邊?我想親自過去看看。”楚音將包裹翻來覆去地看,怎麽都連不成一條路線。
南宮湛答應下來,本想叫人備馬車,此時,沈清淵從外面回來了。
“外面的百姓還是堅持要見你。”沈清淵一攤手,無奈地開口。
楚音見他糾結,也不讓他為難,笑了笑,語氣輕緩,“王爺,你先去吧,我帶著冷晉一起去酒坊便可。”
此時也只能如此,南宮湛不放心地叮囑幾句,這才同沈清淵出了屋子。
楚音則帶著冷晉,一起去了懷遠酒坊。
待要走進酒坊時,冷晉突然回頭盯向拐角處,一道黑影瞬間跑開。
“此人跟隨我們一路,王妃,屬下去追,您在此稍等。”事態緊急,冷晉匆匆交代一句,迅速離去。
楚音沒有在意,而是在原地四處打量起來。
此時的懷遠酒坊已經大門緊閉,被上了封條,四周人跡罕至。
楚音走上前去,拆開門上的封條,掃了一把灰塵,走了進去。
她直接去了後院,想再去那處暗室瞧瞧。
暗室外,楚音看著那些谷物有被翻動過的痕跡,剛要蹲下身查看,就聽到身後傳來破風之聲。
她反應很快,頭一歪,往旁邊閃去,躲過了冷冽的劍勢。
她順手撿起地上的未燒毀的木條,擋住對方襲來的劍,她被震得退後幾步,抵在牆上,抬眸見四目相對。
“你是何人?”
楚音面色警惕,手中木條已斷,只能緊握住袖間藏起來的匕首,準備暗中蓄力,給他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