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心悅抬眸,見到南宮湛的目光,會意,忙低頭行了一禮,側身落座,不去打擾二人。
南宮湛這才看著楚音的眼睛,輕咳一聲,語氣柔和許多,“前幾日去雍州耽誤了太多事情,這些天都在忙著處理。”
見楚音冷著臉不說話,他伸手拿起糕點往嘴裡放,目光裡帶著笑意。
鄭心悅在一旁,余光看著他們二人的身影,在光線的映透下,宛如金童玉女一般。
冷晉端了熱飯菜上來,南宮湛在楚音的眼神注視下,不得不動筷。
楚音的臉色這才好轉,冷晉也松了一口氣。
天知道他勸了王爺多少次,王爺仍然不吃,還是王妃有招。
一個衙役拿著畫押的供詞,進了正屋,把案卷雙手遞給了南宮湛,“王爺,王大已經交代了,不過他們夫妻二人口供不一致。”
楚音接過卷宗掃了兩眼,越看心中怒氣越勝,轉頭看著南宮湛追問:“你該不會就是在煩心此事吧?”
南宮湛揉了揉額頭,無奈地道:“這只是近日比較棘手的一件案子,本王得親自去看看。”
楚音喝了一口茶,看著他開口,“我也去看看。”
南宮湛點頭,二人並肩就要去牢房,鄭心悅忙站起身,期待地看著楚音,“楚姐姐,我可以去嗎?”
楚音停了腳步,回頭看她,目光裡有些為難。
雖說大理寺牢房沒太多的局限性,只是依著鄭心悅的性子,也許會害怕,到時會給南宮湛添麻煩。
南宮湛看見楚音糾結的神情,知道她們關系好,緩緩開口,“王妃決定就好。”
聽他這樣說,楚音也點頭應了下來。
鄭心悅欣喜地點頭,“多謝楚姐姐,我一定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她自覺走在楚音身側,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既期待又緊張。
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到牢房呢!
一行人走進牢房,鄭心悅一路瞧著各式各樣的犯人,有凶神惡煞的,也有暗自神傷的,但更多的是麻木不仁,她的神情也隨之不斷變換。
一路走到關押王大的牢房前,楚音抬眼見著牢房裡悠然自在的王大,不由得皺了皺眉。
鄭欣悅跟在身後,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詢問,“楚姐姐,這是什麽案子啊?”
楚音盯著眼前的王大,想起看見的卷宗,語氣淡漠,紅唇吐出幾個字眼,“販賣私鹽。”
鄭欣悅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不禁開口呢喃,“販賣私鹽可是死罪……”
楚音看著南宮湛在皺眉沉思,上前一步,在他耳旁說道:“王爺,讓我來試試吧。”
南宮湛點頭,獄卒上前打開牢門,楚音和南宮湛並肩走進牢房內,見眼前的王大眼神飄忽,不禁勾唇冷笑。
王大見二人不說話,心裡有些慌,“你們這是做什麽?我不是已經交代完了嗎?”
楚音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抬腳走到一旁的長凳坐上,“你說你什麽都不知情,事情全是你妻子王劉氏所為是嗎?”
王大討好的笑笑,如搗蒜般點頭,“對對對,要不是你們問小的,小的至今都不知道那賤人居然敢販賣私鹽!”
【叮咚!判定對方說謊!】
楚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平和地看著眼前的人。
王大看著她的目光,感覺全身都不自在,心裡還有些毛毛的。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難道其中還有什麽隱情?”
楚音冷言否認,似笑非笑地道:“沒什麽隱情,就是在想這王劉氏的有多厲害啊,連朝夕相伴的枕邊人都能欺騙這麽久。”
王大露出極其別扭的笑容,乾笑兩聲附和:“是啊,都是這賤人的錯!”
【叮咚!判定對方說謊!】
楚音沒再搭理他,而是招了招手,讓獄卒把王劉氏帶了進來。
二人一見面,王大惡毒的目光逼得王劉氏怯懦地後退了兩步,垂眸不敢看他。
楚音起身,看著王劉氏,語氣平和,“聽你丈夫說,這販賣私鹽之事是你一人所為,對嗎?”
王劉氏眼中出現驚慌之色,連忙跪在地上,渾身顫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王大頓時大聲呵斥,“你這賤人背著我做出如此罪不可恕之事,還不想認罪嗎?”
【叮咚!判定對方說謊!】
王劉氏抬頭驚訝地看著他,目光裡湧動著悲愴哽咽著開口:“當家的,你……你說什麽呢?”
王大提高聲音,怒斥道:“我還說錯了不成?這些事情不是你一個人所為嗎?你最好是考慮清楚了再說話!”
【叮咚!判定對方說謊!】
話裡的威脅之意讓王劉氏身形一顫,牢房內回蕩著她低低的哭聲。
楚音上前一步,擋在王大身前,眼眸裡殺意濃濃湧現,“這裡是大理寺,不是你耍橫充狠的地方,沒讓你說話就閉上嘴!”
王大被她的氣場震懾,張了張嘴,卻不敢言語,隻好往後退了兩步。
楚音遞了一塊手帕給王劉氏,見她哭聲漸漸平緩,才開口勸道:“你百般維護的人竟如此對你,你還要繼續維護下去嗎?”
王劉氏擦乾眼淚,看著王大凶狠的目光,心中隻覺得悲傷,也徹底對眼前的丈夫死心。
她吸了吸鼻子,抬眸看著楚音,心中十分委屈,“民婦冤枉!這些事都是王大一人做主,民婦只要違背他的意思,就動手打我。”
王劉氏說完這番話,便崩潰大哭,似乎要將心中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楚音輕輕點頭,回頭看著王大,聲音更加冰冷,“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王大眼神瞬間變得凶狠,對著王劉氏開口威脅,“你這個賤人,老子打死你!”
還未等他上前,就被楚音一腳踢飛,撞到了牆上。
楚音用的力氣很大,他跌落在地時,還嘔出一口鮮血,疼得他滿地打滾。
連枕邊人都能推出去,楚音對他毫不留情。
而後,楚音轉頭看著驚慌的王劉氏,“既然你是被人威脅,那只要說出他的供貨商,將功補過,就可以走了。”
王劉氏往牆角縮著,想了想,才小聲地說道:“應該是東大街的米糧鋪,家裡並不缺糧,可他經常過去,民婦覺得應該是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