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兆然毫不在意,笑著回答:“我小時候家窮沒見過銀子,登上高位之後便受不了野心的熏陶,接下不少賄賂,這就是銀子的來歷。”
【叮咚!判定對方說謊!】
都不需要楚音開口提醒,南宮湛當即便是冷哼上前,滿臉質疑,“你在位不過短短兩年,就收集了如此龐大的一筆數額,你覺得誰會相信?”
孫兆然忽地笑出聲來,片刻後,才盯著南宮湛說道:“那看來是王爺沒有收過賄賂了,不然就我這點銀子,王爺應該是不會放在眼中的。”
“這點銀子?看來吏部侍郎的胃口大得很啊。”南宮湛冷笑一聲,淡淡開口。
孫兆然放聲大笑起來,沒再繼續說話。
楚音與南宮湛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此後,不管楚音是苦口婆心,還是咄咄逼人,孫兆然都一言不發,只是望著她笑,情況棘手不已。
楚音站起身來看著他,見到他眼裡的諷意,不由得長歎一口氣。
孫兆然緩緩閉上了眼睛,完全不將二人的反應放在眼裡。
南宮湛瞥了他一眼,拉著楚音向外走去,“先出去再說,等找到了具體證據再來審問。”
感受到他牽著自己的手,楚音心情複雜,不過還是乖乖地跟著他離開了這裡。
沈清淵默默地跟在身後,莫名覺得自己又被撒了狗糧。
到了大理寺的院子,沈清淵去處理案件了。
楚音則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端起杯子把玩著,翻著關於此案的卷宗,想找出孫兆然的突破口。
南宮湛就在一旁默默陪伴,一言不發,也不去看她,兩人間的氣氛怪怪的。
陽光撒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倒影交織在一起,一切仿佛都靜止下來。
突然,一個侍衛從門外進來,對著兩人行了一禮後說道:“王爺,門外有一名公公,說是奉了皇上的口諭,讓王爺入宮回話。”
南宮湛站起身,理了理袖袍,把相關卷宗拿在手上,看了一眼楚音,“不要太疲憊,本王進宮去看看。”
楚音按了按眉心,抬眸看著他,點頭應下,目送著他離開了這裡。
宮門外,南宮湛從馬車上下來,徑直去了禦書房,一進門便見到南宮巍在批閱奏折,而南宮宸正跪在堂下。
“兒臣參見父皇。”南宮湛行了一禮,從袖中將卷宗拿出:“這是此次前去三河鎮的詳細經過,請父皇過目。”
曹公公從他手中接過了卷宗,遞給南宮巍。
南宮巍打開卷宗,略掃一眼,便放於桌案上。
“此事朕已知曉,你做得不錯。”皇上淡然點頭,接著話鋒一轉,緩緩說道:“朕聽說孫兆然收受賄賂,得了一大筆銀子,此事可有下落了?”
南宮湛知道他的意思,認真地答道:“銀子都已悉數追回,存放於大理寺內,不日送往國庫,孫侍郎也對此供認不諱,隻待父皇發落。”
皇上捏起茶杯,左右看了看,才將目光鎖定在南宮宸身上,“朕早前聽聞這孫兆然可是跟著太子的,不知太子在堂下跪了這麽久,可有想起來此事?”
南宮宸心裡一驚,知道南宮巍是在懷疑,連忙說道:“父皇,兒臣冤枉!孫侍郎的為人大家有目共睹,兒臣只是覺得他為人清廉,才略微結交了一下罷了。”
南宮宸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的,好似真的是冤枉的。
南宮巍盯著南宮宸,眼眸微微眯起,散發著質問的眼神。
半晌後,他面無表情地開口,“太子的意思,是有人汙蔑孫侍郎了?”
“孫侍郎收受賄賂一事,經過五皇弟的審查,的確不假,兒臣並不敢說汙蔑二字。”南宮宸口上說著不假,實則一把將南宮湛也拉入戰局。
南宮湛臉上露出冷峻的笑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關於孫侍郎一事太子說不假,那麽關於孫侍郎在獄中說是為太子做事的話,太子又有何看法?”
南宮宸聞言,頓時惶恐,對著南宮巍著急的解釋:“兒臣不知,請父皇明鑒!”
而後,他怒極反咬一口,想要將南宮湛徹底拖下水,“你為何要說出這番話來誣陷本太子!你就這麽容不下本太子嗎!”
南宮湛見他如此行為,便知自己的推斷是對的,但苦於沒有證據。
隻好扯了個笑容,看著他說道:“太子殿下何須如此在意,我也只是隨口一說,畢竟此事還在查證中,只希望本王從宮裡回去的時候,不會收到他已自盡的消息。”
空房間內沉寂了下來,誰也沒有先開口打破此僵局。
南宮巍輕咳一聲,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片刻後,他揮揮手,“行了,都先下去吧,此事盡快查明。”
兩人應了一聲,行禮退下,路過南宮湛時,眼眸泛著冷意,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
南宮湛眼裡閃過不屑,拍了拍肩上的灰塵,似乎在驅趕什麽髒東西般嫌棄,而後慢他半步,出了殿內。
南宮宸忍著怒火,回到了太子府之中。
此時,洛王爺已經等在書房。
“太子,臣有要事相商。”洛王爺一見到他,便上前去,對他恭敬地說了一句。
“洛王說吧。”南宮宸本就在宮裡窩了一肚子的火,此時對洛王爺的態度並不好。
洛王爺本就是有事找來,沒有在意他的語氣,在心裡組織了一番措辭之後,才開口對他說道:“太子殿下,鶯兒從南華寺回來後一直都在禁足,吵著要見您。”
“本太子去看她做什麽?婚期在即,她還是老老實實在府上呆著吧。”南宮宸靠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在桌面上敲動著。
說完,南宮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繼續開口:“別說她了,你派人去大理寺查一下孫兆然的情況,必要時候動手將他了結。”
洛王爺只能答應下來,至於洛鶯兒的事情,眼看著南宮宸不想提起,也只能拖一拖了。
另一邊的大理寺之中,南宮湛此時還未到這裡,楚音看完了卷宗內容,還是毫無頭緒,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準備回府再說。
她剛走到大理寺門口,就見著沈清淵腳步匆匆,往府外趕去,連楚音在一旁都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