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楚音一直站在南宮湛的身後,剛開始還有心情觀看中間的舞女們跳舞,之後已然麻木。
腳疼得不行,但還不能動彈,一眾皇子都看著,皇帝也還沒走。
南宮湛暗中觀察著楚音,發覺她眼底的疲憊,上前站起來,故作不適,手邊靠著頭,“父皇,我有些醉了,想暫時先出去散散酒氣。”
“去吧。”
南宮巍招手。
南宮湛走了出去,楚音和冷晉跟在身後。
“冷晉,把王妃先送回王府。”
到了一處假山,見四下無人,南宮湛摸了摸楚音的頭髮,輕柔哄著,“你先走,我之後便回去。”
楚音正好很疲憊,連連點頭,跟著冷晉走了。
在皇宮裡也不會出什麽事情,她很相信南宮湛。
一路坐著南宮湛安排的馬車,楚音心中百感交集。
白傾歌現如今不知道怎麽處理的,若是可以,她真想好好跟她做朋友。
還有那狼孩,之後便再也沒見到他了,不知道他過得怎麽樣。
正當思索著,馬車突然一陣顛陂,楚音差點沒坐穩,下意識抓住了一旁的窗簾杆子,眉頭緊皺。
過了一分鍾,馬車隨即恢復了平穩,楚音掀開簾子,“怎麽回事?”
冷晉神情嚴肅,轉頭看向楚音,“回稟王妃,好像撞了人。”
楚音懵懂,頓時要下馬車,“誰?我看看。”
說著,她抬腳已然跳了下來,面前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女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畫著清純的妝,手中還拿著一個鑼鼓,臉上帶著一串小簾子,下面的面紗已經飄落在地上。
身體傾倒坐在地上,臉上驚慌失措,像隻受驚的兔子,還沒回過神來。
一群百姓在旁邊嘰嘰喳喳,全然都在討論這場馬車事故。
“你怎麽樣?”楚音友好伸出手,關切看著面前的女人。
女人抬頭,她隨之愣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神似白傾歌,但一個妖豔,一個清純。
那次白傾歌跟她表明心意離開後,自己再也沒見過她。
就連大戰的時候,白傾歌也沒有出現,不知所蹤。
“謝謝你。”
楚音的聲音拉回她,女人張開細白的手,放在楚音手上。
她順帶著一拉,女人也跟著用力,隨之站起來。
“跟我回府檢查一下如何?只見你身上的皮外傷,內傷看不出來。”
楚音注意女人胳膊上的擦傷,從口袋裡拿出來手帕,小心翼翼擦拭上面的血跡。
“不……不用。”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退後擺手,臉上頓時紅透,像是紅蘋果。
“沒事,這是小事情。”
楚音將手帕遞給女人,目光安慰,心中有種親切的好感。
“你叫什麽?”
白傾歌對她而言終歸是個遺憾,若是可以,她想跟這個女人做朋友。
“願祈,我是異域來的,第一次來到京城。”
願祈俏皮吐舌頭,葡萄般的眼睛裡帶著希冀。
“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楚音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真的可以嗎?我在這裡迷路很久了,”願祈頓時驚喜不已,“我要去五王爺府邸。”
五王爺府邸?
楚音呆住。
難不成願祈是南宮湛哪個親戚?
先帶回去再說。
“我也要去五王爺府邸,上馬車,我們一起。”
楚音踩上馬車,再次伸出手,願祈心中直呼幸運,跟著她上了馬車。
“是不是迷路好久了?”
剛上馬車,願祈氣喘籲籲起來,楚音逗著她。
“是的,父鵝說要鍛煉我的獨立能力,就讓我不帶侍從過來,結果剛到就不知道就暈頭轉向了,後悔不已。”
父鵝?侍從?
權力似乎很大,難不成是什麽異國公主?
“願祈,你是從哪裡過來的?”
願祈心思單純,想也不想道,“我從西域來的,我父親想跟皇上聯姻,我便過來了。”
還真是公主,難不成是跟南宮湛找側妃?
可依照這願祈的身份作為側妃有些不合,或許是跟自己一起的正妃?
“你父鵝說過讓你跟誰聯姻嗎?”見測謊儀並沒有動靜,楚音知道她沒有說謊,面色有些異樣。
“沒有,他讓我選皇子,我還沒想好,父鵝聽說五王爺立了大功,聽皇上說是個能依靠的人,便讓我暫住五王爺府,慢慢選。”
願祈苦惱得拍拍自己的腦袋。
聽到不是與南宮湛聯姻,楚音松了口氣,“怎麽還煩惱上了,這不是很好嗎?能自己挑選夫婿。”
“我倒想成為男人,想跟父鵝一樣奔馳世間,在大草原上自由自在著。”
願祈腦中都是幻想,像是一個小孩。
和白傾歌真像是兩個人。
楚音盯著兩人相似的神顏,突發苦澀。
若是可以,誰希望兩個真心實意的人最後不得已變成仇人呢?
“你怎麽這麽憂傷?”
願祈注意到楚音的神情,拍了下手,將她弄回現實,困惑不解。
“我之前遇到了跟你長相相似的女人,她跟你性格卻是天壤之別,只不過再也見不到了。”
楚音感慨說著。
“那就去見,我還沒見過和我長得差不多的人,可以帶我去嗎?”
願祈期待的望著楚音,眼睛裡似乎能發射出來星星。
“她已經不知道在哪裡了,或許死了,或許苟延殘喘,或許好好活著。”
楚音沉默一會,心中五味雜陳。
北雲國已經消失了,兩國勢必要追殺她,她現在還能好嗎?
“怎麽會這樣?我從來沒見過人這樣。”
願祈張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
“噗嗤。”
楚音咧嘴笑,“你沒見過人被餓死之類的嗎?”
“餓死?這世間還有餓死的人?”
願祈愣抬眼對視楚音。
“是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楚音沒有繼續說下去。
看來這願祈被保護得很好,太過於天真無邪了,連有餓死的人都不知道。
“父鵝跟我說過外面的世界很可怕,要是他們都來我父鵝這裡就好了,我帶他們吃遍那裡的各種美食。”
願祈一瞬間鬱悶起來。
這些人也太可憐了。
“我們到了。”楚音笑笑隻覺願祈可愛,拉開窗邊的簾子,南宮府的牌匾映入眼簾,她轉頭衝願祈說著。
願祈連忙跳下車,急慌慌道,“剛才你拉了我那麽多次,這次我要拉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