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會不會已經逃走了？”楚音問。

  男人淡淡回答：“不會。”

  “為什麽？”楚音追問。

  “一是為藏身，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二是為救人，斷青城與她情誼頗深，她不會見死不救。”

  經南宮湛這麽一提醒，楚音想明白了。

  “那你多久能抓到她？”

  南宮湛比了個一。

  “一周？”

  “一天。”

  聞言，楚音驚訝不已：“一天就能抓到？”

  “那是自然。”

  “好厲害，是我小看那些侍衛了。”楚音說著鼓了鼓掌。

  南宮湛聽著這話有些不對勁，合著先前這女人一直看不起京城的侍衛？
  好大的膽子，她怎還敢當著他的面承認？
  楚音察覺到南宮湛臉色不好，連忙解釋：
  “哎你也不能怪我這麽想，那先前陸老八在宮裡殺了多少侍衛，你又不是不知道？”

  言外之意，還是宮中侍衛實力不夠。

  “那不一樣。”男人冷著臉說。

  涼州青山派高手如雲，陸老八又是青山派天師級別的人物。

  別說宮中侍衛了，就是冷晉這種高手，都不一定打得過陸老八。

  “哎，你能打得過陸老八嗎？”楚音好奇道。

  南宮湛皺起眉頭，一個女人家，怎麽總對這些事感興趣？

  “無聊。”

  “無聊就不要聊，嘁。”楚音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不過跟南宮湛聊了兩句，心情好似輕松了一些。

  夜幕降臨。

  大理寺傳來消息，紅袖抓到了！
  南宮湛晚膳都沒吃完就要動身，楚音聽說後，也忙換好衣服趕來。

  “你不用去。”

  天都黑了，南宮湛不想讓女人如此奔波。

  “不行，我要去，我要聽聽那個紅袖怎麽說。”楚音一再堅持道。

  南宮湛沒時間跟她掰扯，煩躁地答應下來。

  沈清淵已經在大理寺候著了，看到熟悉的馬車進來後，連忙迎了上去。

  “人呢？”南宮湛人還沒下車就開口問道。

  “回王爺，已經押入大牢了。”沈清淵神色凝重。

  “去看看。”

  南宮湛說完，帶著楚音和沈清淵一行人進入大牢。

  牢籠裡，一個身著樸素紅衣的女子坐在草堆上，面上有傷痕，神色冷豔。

  “把她帶出來！”南宮湛厲聲道。

  侍衛們立即打開牢籠，進去架起了地上的女子。

  “別碰我！”紅袖傷得不輕，眼神依舊凌厲。

  “把她押到斷青城那邊。”楚音突然開口。

  眾人皆是一愣，南宮湛眸光一沉：“按她說的做。”

  “放開我！放開我！”紅袖掙扎得更激烈了。

  一行人再次來到審訊室，斷青城看到紅袖後，目光猛然縮緊，氣血湧上大腦。

  “放開她！”他不顧一切地吼道。

  “你們不是不認識嗎？”楚音一邊觀察兩個犯人的神情一邊問。

  紅袖一雙負起的眸子有些泛紅，顯然被渾身是傷的斷青城觸動了情緒。

  “哼！”斷青城怒哼一聲，對楚音厭惡到了極點。

  若不是這女人，大理寺怎可能會發現紅袖在京城？
  “現在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麽要滅戚家滿門了吧？”楚音冷著臉問。

  一旁的南宮湛將目光投向她，心下忍不住想：如若楚音是男兒身，恐怕早就成為國之棟梁了！

  “他們該死！”紅袖近乎在咆哮。

  “還嘴硬！”南宮湛怒道，然後看向侍衛，“上刑！”

  “是，王爺！”侍衛領命，然後拿起了鞭子。

  楚音眸中閃過不忍，著急地看向斷青城：“快說啊，難道你真要看著紅袖受刑？”

  “斷青城！不要說！”紅袖尖叫道。

  緊接著啪啪幾聲，粗壯的鞭子狠狠落在了她身上。

  “不要打她，不要啊！”斷青城著急大喊。

  但南宮湛不喊停，事業救不了紅袖。

  又是啪啪幾下，紅袖噗的吐了血，南宮湛這才開口：“停！”

  侍衛退下，紅袖一身衣裳被血染成了暗紅色，衣服被抽爛的地方露出了染血的皮膚。

  斷青城一雙瞳孔快要凸出來，憋得滿是紅血絲。

  “不要說，不要說……”紅袖奄奄一息，還執著於保守秘密。

  “讓我來問，好嗎？”楚音走到南宮湛面前，聲音有些顫抖。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女犯人受刑，多少有些受不了。

  “你確定你能問得出？”南宮湛有些不相信。

  眼前兩個犯人為了保守秘密死都不怕，儼然是要把秘密帶進棺材裡。

  “我試試吧，實在不行，再用你的方法行嗎？”

  楚音的話讓斷青城眼中多了些複雜之情。

  不知道可不可以理解為，楚音其實是在幫紅袖。

  南宮湛看了楚音半天，終究答應下來，再次帶人離去，把楚音和兩個犯人留在了審訊室。

  不過他並沒走遠，就在門外候著。

  萬一楚音出了什麽危險，他還能第一時間施救。

  他可不想楚音再因為審訊犯人而受傷了。

  “不要說……”紅袖還在喃喃自語，被抽了拿了多鞭，意識已然不清醒了。

  楚音皺緊眉頭，脫下外衫披在了紅袖身上。

  斷青城見狀，眸光亮了一亮。

  “你再不老實交代，他們真的會打死她。”楚音壓低聲音說。

  斷青城掙扎著撇過頭去，沒好氣道：“少在這兒假惺惺。”

  “所以你願意眼睜睜看著她被活活打死？”楚音又問。

  斷青城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但神色有所松動。

  楚音看得出，他內心在掙扎。

  “只要你們交代實情，我保證不再讓他們動刑。”楚音繼續勸說。

  斷青城仍舊不說話，神色越來越複雜。

  “我知道你們不怕死，但繼續上刑，她的衣服就會被抽爛，身為女子，她也不願別人看光了身子，對吧？”

  楚音最後說的這句話，終於打破了斷青城的心裡防線。

  他再次看向披在紅袖身上的外衫，終於下定決心，決定道出他們殺人的緣由。

  橫豎都是一死，生命最後，他至少要保證心愛之人死得有尊嚴。

  哪怕下到黃泉被她責備，也在所不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有好幾次斷青城說到一半，哽咽的說不下去，眼中滿是憤怒。

  一旁的楚音聽了他的話，雙拳也不由得捏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