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辰的屍體。很長一段時間後，他脊背變得柔軟。淒然一笑，以其猙獰的聲音說：“確實，暗辰所犯罪行，如果賜以死亡，那真是廉價下屬啊！”

  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了暗辰，“你看這張紙上寫有幾個字，要我們去看看……”

  “什麽？叫‘賜死還生’？把拳頭捏緊，狠狠地錘擊幾下。暗辰把手打的血肉模糊：“我該生不如死了吧！”

  百裡鳳燁冷笑。素白指尖順著鳳目滑落：“鳳燁還沒有開口就讓你死心前，暗辰別攔著鳳燁！”

  停頓一下，百裡鳳燁方才又大笑起來：“這股血腥味太濃，鳳燁看不過去！”

  她的目光掃過對面的桌子，對面坐著一個人，是那個男人。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裡卻透著一絲堅定。“你要怎麽做？”

  百裡鳳宇問。對著對面椅子揚頦，百裡鳳燁招呼暗辰再坐下。

  “好的！”

  “你知道嗎？我在這裡面住得時間長了，身體裡都染上了一層汙穢。”

  暗辰邊說邊用手搓著身上的髒物，嘴裡還不停地說：“好惡心啊！暗辰俯首看著身上沾滿血汙的屍體，還微微皺了皺眉，如此肮髒的他，果然與風華絕代之人磕頭不相稱，暗辰急得爬起來。

  地上，暗辰剛跪好的位置已是血跡斑斑，他伸衣袖徹底抹去地上的血漬，才又恢復到坐椅上面。

  “暗辰！”

  “什麽事？”

  “我的名字叫百靈鳥。”

  “為什麽？你不願意告訴別人嗎？”

  “因為我有個秘密。”

  “什麽秘密呀？百裡鳳燁把頭轉過來：“生不如死？那.你對鳳燁說：怎麽樣才算得上是生不如死的人？”

  在這樣的眼神裡，暗辰不自覺地一陣內疚，現在的自己已不畏懼這世間任何一個地方煉獄般的煎熬，憶冰樓刑部同門為自己用盡刑具，自己絲毫不動？
  現在但在百裡鳳燁一抹帶點失望的眼神裡感到羞愧，自己12歲時就被前樓主吩咐要守護這個小自己7歲的男人，這麽多年來，這紅衣男人已成為自己的信念，成為憶冰樓眾人的棟梁。

  暗辰就像大家一樣抱有絕對忠誠於自己樓主，只可惜有的甚至不願再負。於是，暗辰暗下決心：一定要讓她知道我是誰！為了不讓自己的心被傷害，為了讓她明白，我的存在就是為了你！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絕不讓任何人發現！遙想當初紫衣言笑，暗辰心如刀絞，把手背那隻黑色蝴蝶掩檔。

  吞口水時，暗辰盡最大努力也不在乎百裡鳳燁對自己的辜負，嘶啞的聲音緩緩吐出一切自己認為最狠的懲罰：“樓主，您可打斷下屬的手筋和腳筋、廢掉下屬的武功、讓下屬瞎了眼.把下屬放進水牢裡，絕不放走，至死方休！”

  說到這，暗辰口氣十分平和，這刑法聽來並不顯得最毒。

  然而年年如此，月月如此，無盡的時光中，那真是比死亡還要恐怖.就連一旁看守的人們也打了一個冷戰，由不得多瞧暗辰一眼。

  “暗辰！這就是你所認為的最狠的刑法嗎？他對她說，“我要殺了你！”

  “為什麽？”

  “因為我愛上了一個人！”

  百裡鳳宇正沉浸在自己的甜蜜中，突然聽見身後一聲尖叫。百裡鳳燁淡淡眯了眯鳳的眼睛，眨巴眨巴眼睛的看著暗辰。

  微微動了動嘴角，暗辰慢慢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些許絕望，但口氣特別堅決，似乎擔心百裡鳳燁會不服氣，暗辰迫不及待的解釋：“下屬們並不害怕刑具。

  樓長還沒上位，下屬們就已培養出了承受痛苦的本領。再強的刑具都只是暫時的傷痛，下屬們都受得住。因此.對於屬人來說，最狠的刑法莫過不知年月日時吧！”

  “倒是老實！”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跟你說話嗎？我覺得你太溫柔了！”

  “我也這麽認為。”

  “那就請你把話說完吧！”

  “好啊！不過要小心一點哦！百裡鳳燁也不否認，自然堅信暗辰的話是真的，輕輕敲擊著桌子上的指尖忽然一頓，百裡鳳燁鳳眸陡然一厲，四周頓時便涼了半截，仿佛陽春三月忽然就葬身冰雪。

  刻在骨子裡的清涼令人恨成瞎子，這也就無從探知那紅衣的目光，只是聽到百裡鳳燁以很溫柔的口吻道：“鳳燁這也有辦法，暗辰您不妨仔細聽聽，再和您講那辦法好比一下吧！”

  “.“暗辰垂眸：“求樓主指教！

  “樓主？”

  冷笑一聲後，百裡鳳燁將一旁的燭台上的蠟燭取出，並隨手將燭台邊上的剪子拿走。“鳳燁，你怎麽這麽笨呀？”

  他在燭台邊歎道，“你知道嗎？我已經把自己關得緊緊的！”

  “那是不可能的！”

  她搖搖頭。輕輕剪斷燭芯：“鳳燁這法子是讓再不張嘴就喊鳳燁樓主的！”

  暗辰瞪著眼，身體劇烈的波動著，百裡鳳燁的意思是要把他逐出憶冰樓的大門，“樓主.”

  暗辰叫道，因太興奮。

  那聲音聽上去那麽熟悉，卻也帶著一股讓人窒息的感覺：我知道你一定很難過吧？你為什麽這麽難過呢？

  “你為什麽會覺得傷心？身下那把椅子已被它生生以蠻力捏破，許多碎屑沿著暗辰指尖刺進它的肉體，十指相連，再鑽一鑽，只可惜.暗辰並不知道這疼意來自血肉模糊的指頭，也還是想再別喊它樓主！
  “急什麽！”

  “你是在說我嗎？”

  “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不知道！”

  暗辰手掌心的黑色蝴蝶開始顫動起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和沮喪。

  百裡鳳燁輕描淡寫地訓斥了一句。口氣悠然地又啟唇說：“當然啦。以後再也不允許你喊樓主前.”

  百裡鳳燁眼睛盯著暗辰手背那隻黑色蝴蝶，接著說：“這以前鳳燁可能還會讓別人剜掉你雙手的刺吧！”

  暗辰全身都已凝滯，視線隨之移向那隻黑色蝴蝶，聯想到完全相同的另一隻紫色蝴蝶時，暗辰忍痛閉上了眼。

  百裡鳳燁呵欠。“你是誰？我怎麽會認識你呢？”

  他有些疑惑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哦，我就是那個被稱為‘鳳裳’的女人。把蠟燭又放回到燭台上：“暗辰，你說說看，鳳燁這法子跟你比，誰更厲害！”

  一股血氣湧上我的心頭，接下來的時刻，暗辰的嘴裡有腥味。

  把那心頭血都往肚裡吞，暗辰淒然笑出聲來，本以為他的辦法已足夠毒、足夠狠，然而二者一比，暗辰卻發現那些遠比把他趕出憶冰樓、剜去他與紫硫之間僅有的關系還要高明！

  “樓主！”

  一聲巨響。黑暗中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他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的刀。我被嚇得一愣：這家夥怎麽又來了？
  難道要殺我們兄弟嗎？暗辰慢慢啟了啟嘴唇：“下屬生在憶冰樓，死在憶冰樓！”

  ““我想.暗辰啊，快跟鳳燁說說你為什麽說謊，那個單子你怎麽會造假呢，而你失蹤這幾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還記得我嗎？”

  百裡鳳燁在電話那頭小聲地說道。“我不知道。”

  “你怎麽知道的？我和她是好朋友呢！”

  “我們是好朋友嘛！到現在百裡鳳燁也是第一次張口問話。

  暗辰喉中咕咕叫了兩聲，幽暗的地下室，別人很容易就可以察覺到這個男人的疼痛，對某些人而言，肉體的疼痛絕不會急壞了心裡之苦一分又一分，暗辰就是這麽一個男人。。。。

  “下屬.下屬說不出話來！
  還沒等人注意，他已把桌子上的茶杯打碎，話音剛落，暗辰就兩手指捏著碎瓷片以十成之力割破動脈處，他這下可真是快得不得了，電光火石之間，竟只有一抹持續不斷的虛影存在！

  照理說，就暗辰武功而言，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達到如此之快，可如今，自己竟然做得如此之好，足見求死之志何其之堅！暗辰是一個人。

  他不願意放棄自己，也不願意放棄那個人。他想放棄自己，是因為他害怕失去那個人。

  他既不願離開憶冰樓又不願負上那個男人，然後.暗辰能想得出來的兩全之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在百裡鳳燁逐走他前，殺了自己！
  今天，若與暗辰相對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那，這下，暗辰肯定死定了，遺憾.眼前的恰好是百裡鳳燁！

  暗辰出手前一瞬間，百裡鳳燁似乎有所察覺，現在就先下手為強出來阻止暗辰吧！

  “樓主！”

  暗辰垂眸不忍多見！

  百裡鳳燁比女還白三分的雙手此刻已因為暗辰搞得髒兮兮，雙手心早已沾滿鮮血，這一握間，暗辰雙手碎瓷片早已脫落，自己手腕卻已捏得粉碎。

  “.“輕輕歎了口氣，百裡鳳燁語氣中有些倦意：“暗辰.這麽說吧，反正你也不說，對嗎？

  “.“心裡咯噔一下。暗辰捏著拳頭：“樓主你放我一條生路！
  聞聽此言，百裡鳳燁大怒，反手打了暗辰一耳光，這一拳絕不輕，暗辰那隱忍已久的血氣又噴薄而出
  那些鮮血，百裡鳳燁本可以躲開，然而他一動不動.有一些黑鮮血灑在紅裝之上，竟然還看得到，百裡鳳燁揚起眉毛。“是啊，我怎麽會中了毒?！”

  “你是不是吃了什麽藥？”

  “我只是覺得這東西很好吃而已，'百毒不侵'嘛！“你中了毒嗎？”

  秦紫幽不知何時已從高處走到地下室：“好！”

  他笑著說，“我知道你一定是個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