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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閑少東家》第一卷_第31章  殿前三才子之一
  段大雄話一出口,便帶著濃濃的火、藥味,似乎並不怎麽給張三峰面子。

  張三峰的臉上微微頓了頓,顯然亦是有些不快了。

  這一切都落在了林景雲的眼中,他心中頓時竊喜。

  今天張三峰是秦老請的客人,而這又是秦老設宴,段大雄惹得張三峰不高興,這不是明擺著找不自在麽?
  自己一會兒想個法子,讓這父子倆出出醜,博得張三峰大人一笑,搞不好便能搭上這條船。

  現在混個臉熟,等到明年春闈自己高中,再請姨夫幫忙出個面,若是讓這張大人在吏部幫自己稍稍運作,說不定可以盡快補個實缺。

  就在林景雲心中暗思的時候,秦風舉起了桌上的酒“張大人乃是殿前三才子之一,在座的各位都是我望江才俊,今日請大家聚在一起,不為別的,隻為以文會友。”

  剛才秦風介紹張三峰的時候,說的是吏部侍郎,元德三十五年的狀元郎。

  這裡的都是文人,文人有文人的思維。

  吏部侍郎的官雖大,可是畢竟是京都的官員,在望江這種小地方的影響不是特別大。

  充其量,就定義“這是一個大官”而已。

  狀元郎雖然是文人的驕傲,可是從前朝到大順,年年都有狀元郎出現,雖然值得敬佩,卻也不是特別稀奇。

  可是,這殿前三才子之一的稱呼,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殿前三才子之名,曾經響徹整個大順。

  聽聞此言,在座的眾人頓時變得異常激動起來,紛紛讚捧敬酒起來。

  張三峰亦是十分得意,頻頻跟眾人舉杯。

  段文俊仔細搜索著這具身體腦海的記憶,隻記得這殿前三才子有一個叫文哲言的,並不知道張三峰這個名字。

  殿前三才子之名的響亮,不是因為他們的詩作得好,而是因為當年與漠國那一次交鋒。

  元德三十三年,漠國使團出使大順,為首的是漠國太子耶律八荒。

  先帝著鴻臚寺設宴,親自招待使團,並讓幾位重臣作陪,以彰顯上國天恩。

  只是不料,宴會伊始,耶律八荒便言一直仰慕大順文風,想要請教一番,以彰文事。

  大順繼承前朝遺風,文壇昌盛。

  漠國,卻是以武道為尊。

  漠國太子耶律八荒,提出請教文事,此乃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先帝明知耶律八荒其心不善,可想到坐下幾位重臣皆是大順飽讀詩書之士,自然欣允,不想讓漠人小瞧了大順。

  先帝本是在詩文上碾壓耶律八荒,讓他知難而退,以護大順威嚴。

  可是沒有料到,耶律八荒卻出了一副對聯。

  據說,耶律八荒的上聯十分囂張跋扈,更是在隱射大順的國事。

  這已經不僅僅是文事的問題了,而是有關兩國之國政。

  半炷香時間,在場那麽多大儒上官,一時間都未曾想出合適的下聯。

  就在耶律八荒洋洋得意的時候,太師文天達的身後走出一個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朝先帝拜了拜道“陛下,在場的各位大人都是浸淫詩文數十年的前輩,可是太子年幼,若是長輩對答,會讓太子殿下覺得我大順以大欺小,以文欺人。學生已在國學院求學兩年,莫不如讓學生試試?”

  先帝低頭看去,乃是宰相府長孫文哲言,年僅十三。

  而且,文哲言這番話,很有意思。

  這麽多大人在這裡,未曾對出下聯,不是對不出,而是擔心對出來讓你覺得是以大欺小,辱了我上國的形象。

  而自己不過是才在國學院求學兩載的學生,故而試上一試。

  耶律八荒看到走出來的少年,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自然暗暗心驚。

  他也聽說過大順的國學院,據說是大順皇帝創辦的學院,大順皇子都是在此求學。

  不知道眼前的這少年,又會對出什麽樣的下聯。

  文哲言說出了心中的下聯,精彩無比,讓耶律八荒心服口服。

  這,還沒有結束。

  隨著文哲言落座,席間又出來了兩個少年。

  他們都跟文哲言年紀相仿,同在國學院求學,亦是給出了極為精彩的下聯。

  耶律八荒感慨大順的文風昌盛,當場請求,希望能夠留在了大順,去國學院求學一年。

  先帝自然應允。

  而且這一年,耶律八荒還讓漠國國主派出了一百多名漠國才子前來上梁求學。

  據說從此以後,文事在漠國亦是開始慢慢昌盛起來。

  只是,當年耶律八荒出了個什麽上聯,那三個少年又對出了何種絕對,沒有人知道。

  因為在場的人,都緘口不言。

  先帝將文哲言和另外兩個少年,譽為殿前三才子。

  所以,這稱號是先帝取的,不僅僅代表的是他們文才,亦是有關國體之事,自然十分響亮。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林景雲率先站起身來“秦老,今日既是以文會友,豈能無詩?景雲久仰張大人才名,不知……”

  “哈哈,不怕各位笑話,本官對對對聯還行,這作詩嘛……”張三峰哈哈一笑,擺了擺手,轉頭看向段大雄的方向“段兄之才華,可是深受老師看重,莫不如,段兄先請?”

  張三峰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段大雄身上。

  他們沒有覺得張三峰矯情,倒是覺得他是在謙虛。

  而且,也在好奇,段大雄真的會作詩麽?
  這麽多年,可從來都沒有人聽說過段大雄會作詩……

  在他們看來,這是張三峰對剛剛段大雄之無禮有些不滿,想要讓他出醜罷了。

  段大雄,不過是望江的一個小商人,怎麽可能會作詩呢?

  即使他在四海學院學過幾年,即使那時候會吟上幾句,又怎麽可能比得上殿前三才子的張三峰?

  而且,這些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種了十幾年地,做了十幾年生意,即使有那麽些許才情,恐怕早就被磨光了。

  段文俊也看向了段大雄,難道自己這胖老爹,之前還真是大才子不成?
  段大雄皺了皺眉頭,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看了張三峰一眼道“作詩?作詩有什麽屁用?一作不得飯吃,二當不得衣穿,三換不了錢。這種無用之事,早忘光了。”

  此言一出,張三峰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尷尬,目光不由得朝雅間後面瞟了過去。

  他料到段大雄肯定不會作詩,自己也正好趁機埋汰埋汰他。

  可是他沒料到,這段大雄變得如此粗鄙起來,居然拿詩文跟衣食,跟錢財來比較……

  這,能比麽?
  商人終究就是商人,登不得大雅之堂。

  簡直就是,有辱斯文。

  段文俊看著段大雄,卻是笑了。

  胖老爹這話,很在理!

  而且,很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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