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風這疑心狗自然不相信容祁說的那些,特意派人去調查,確實是否如同容祁所說的那樣。
結果派去調查的死侍來報,平南王與朝中大臣們沒有任何密切來往,反倒是朝臣的妻女來往密切。
所謂的來往密切無非是平南王推薦的女性好物姨媽巾。
蕭南風不信邪,怎麽也不肯相信蕭南嶼放棄了皇位之爭,從而走上了賣姨媽巾的道路。
蕭南風對平南王賣姨媽巾這件事耿耿於懷,因為想不通蕭南嶼為什麽轉性子了,以至於冥思苦想。
導致一整日坐在禦桌前,捧著腦袋,不能接受的拔頭髮。
曹幼檸已經一日不見疑心狗了,端著清神養腦湯來了禦書房。
皇帝身邊的太監進了禦書房通報,結果被疑心罵得狗血淋頭。
曹幼檸被晾在外頭,足足一個時辰,紅潤的小臉蛋瞬間白了幾分,好似常年躺床上的病鬼,病歪歪地踉蹌了下身子,被身邊宮女給扶住了。
“娘娘您還好吧?要不我們回寢宮吧?”
曹幼檸搖了搖頭,堅持要等。
這時候鍾粹宮的小宮女連翹匆匆來了,跟疑心狗身邊的太監說了幾句話,還塞了一錠銀子。
太監歡喜地藏了銀子進了禦書房通報,這一次疑心狗出來了。
蕭南風出來後,冷冷淡淡的看了一眼曹幼檸,然後直接無視越過。
曹幼檸臉色變了又變,見蕭南風要走,立即出聲喊道:“皇上!”
蕭南風腳步一頓,並沒有轉身看曹幼檸。
事實上曹幼檸這個女人蕭南風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女人冷冰冰的像人常說的高嶺之花,只能遠觀不能褻玩。
更是可惡就是躺在他身側做夢喊著蕭南嶼,怎了?他蕭南風不配跟她湊一對?
蕭南風打小就不如蕭南嶼,先帝在的時候還拿他跟蕭南嶼做對比,說他蠢笨不堪,難當大任。
貶低他之後轉頭誇蕭南嶼聰明絕頂,乃天降奇才。
怎了?同是一個爹生的他就成了弱智?
蕭南風就是很不服氣,打小就愛跟蕭南嶼比,希望看蕭南嶼一蹶不振,月月吃敗仗。
興許是他每月扎小人的有了奇效,他終於等到了蕭南嶼戰死的消息。
哦吼,蕭南嶼的時代過去了,他蕭南風的時代來臨了。
結果……納了一個天天惦記蕭南嶼的狗貴妃,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有被綠的嫌疑。
嗯,準確來說蕭南風一點也不好看曹幼檸,這個女人讓他感到討厭。
蕭南風陰沉著臉,眼神冷凌凌地看著曹幼檸,沉聲道:“曹貴妃有什麽事嗎?”
濃情蜜意的時候一口一個愛妃叫得情深意切,讓曹幼檸覺得自己遇到疼惜自己的男人。
得到了就拋之腦後,毫無夫妻情分,可以說是冷血無情。
曹幼檸白著臉看著他,扯了扯嘴角,勉強揚起一抹笑道:“臣妾做了皇上最愛喝的湯,等候皇上多時,皇上可願意賞臉品嘗。”
蕭南飛皺了皺眉,沉聲道:“陳賢妃病了,朕得去探望,無暇品嘗,貴妃還是帶回去自行品味。”
這話落下蕭南飛甩袖就離開了,曹幼檸整顆心都拔涼拔涼的,一時間無法接受皇帝的冷漠,眼眶氤氳了淚花。
身邊的宮女替曹幼檸感到不值,沉聲道:“那陳賢妃妖裡妖氣,整日跟皇上眉來眼去,勾引得皇上日日都去賢妃宮裡,可真是可惡。”
“住嘴!不可妄言。”
曹幼檸白著臉訓斥身邊的宮女,收起滿腹心傷,轉頭回了宮。
夜裡曹幼檸因寢宮悶熱出了寢宮,她沒有帶任何宮人,獨自一人遊逛禦花園。
一個人的寂寞一個人的傷痛,獨自一人治愈。
她抬眼看皓月,低頭看地上殘敗的花骨朵,花骨朵被人踩歪了枝葉,她莫名覺得自己與這花骨朵的處境相似,自憐自艾後蹲下身子想搶救下。
結果這時候來了一陣腳步聲,只聽女聲嫵媚中透著一股子嬌媚,嗲嗲地喊著:“皇上,你真是壞死了!”
曹幼檸當下身子僵了,不知站起身還是藏起來。
蕭南風摟著陳賢妃的肩頭,與陳賢妃調笑了幾句,然後惆悵地歎息。
“皇上今日這是怎麽了?怎麽頻頻歎息。”
“還不是因為蕭南嶼。”
“平南王?聽說平南王在練兵場上售賣女性用的姨媽巾,皇上知道嗎?”
“朕能不知道嗎?還找了三品以上的大臣夫人,推薦大臣們夫人買姨媽巾。更好笑的是找朕題寫匾額,說是他幫一個朋友求的。”
“也是好笑得很!內務府的管事往臣妾寢宮送了不少,還別說這小小的一片倒是精致,而且方便易丟掉。”
“愛妃喜歡便好,朕還擔心買了些廢物。”
“臣妾知道皇上日理萬機,想為皇上分憂解難,早就調查過了。這平南王最近與一女子來往密切,還給女子買了四合院以及鋪子,看樣子平南王是對這女子動了心。”
經陳賢妃這麽一說,蕭南飛皺了皺眉,回想上午召蕭南嶼來禦書房,兩人對坐發自內心地長談了一番,好像蕭南嶼有提到一個朋友。
“難不成平南王這一株鐵樹還準備開了花?”
兩人說說笑笑,離開了禦花園。
一直保持一個姿勢躲著的曹幼檸聽後頓時丟了魂魄,恍恍惚惚回了宮。
不知怎麽了,悲從心生,想著想著就哭了,哭著哭著就笑了。
一個人在自己寢宮哭如同午夜來覓食的女鬼,令人毛骨悚然。
宮裡的事宮外的蕭南嶼是不知道,他現在的任務就是整日監視容祁,怕容祁未經過他的允許做些出格的事情。
推銷了幾日姨媽巾,這東西在一眾女性身上換來了好評,用得不錯的人會向下午茶姐妹們推薦這款好物,三品以下的官員夫人主動會來找容祁購買。
平南王府的管家平日裡只需要分配好王府事務,管理好手底下的人,現在還有了一個繁重的任務,那就是登記姨媽巾箱數。
而容祁這幾日也沒去找蘇慕瑤,認認真真在府上搗鼓蘇慕瑤畫的設計圖。
每天院子裡都能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府上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們都小瞧了平南王爺,不打仗的王爺不僅有股子親和力還喜歡做些木匠。
沒事鋸鋸木頭,釘釘板凳,那架勢比木匠還木匠。
蕭南嶼依舊陰鬱著一張臉,每天一問,沒有一天不落下。
“你什麽時候把本王的身體還給我?”
“找到凶手,找到瑤瑤她爹後我自會把身體還給你。”
“既然有目標有方向為什麽不去做,你現在又在幹什麽?每日敲敲打打,咚咚鏘鏘,我堂堂一王爺成了木匠,你覺得合適嗎?”
容祁沒回話,根本沒把炸毛蕭南嶼放在眼裡。
蕭南嶼非常生氣,每次生氣到自己不氣為止,因為沒有人替他買單。
他是被動的存在,並且對霸佔他身體的資本者毫無辦法。
他認栽並且沮喪地說:“我還有很多事要做,真的等不起。”
容祁停下動作,然後看著蕭南嶼道:“你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做你要做的事,可我不行。我是抽出一縷神識來救你,自損神力還會遭反噬。我這一回去,不知何年馬月才能恢復。我怕修複時人類界已過了百年,那時我如何兌現我所承諾的。”
蕭南嶼張了張嘴,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
他救了他就可以胡作非為,利用他的身體與別的女人你儂我儂,毫無下限嗎?
“你太自私了。”
容祁聞言皺了皺眉,須臾之後道:“自我降生之後,我爹娘便不在我身邊。父母不在身側,也無人教導。身邊之人不曾教我如何做神,更無人教我做人。你指責我自私,本神不承認。若是本神自私,你大概早已投胎從新來過。”
“……”
“本神此等品行乃無私奉獻之精神,是該被稱頌。你等凡人不懂便莫要妄言。”
蕭南嶼很服氣,氣得給容祁鼓掌,他毫無脾氣並且虛心說道兒:“你說的不錯,你是對的。”
容祁得了蕭南嶼的肯定,挑了挑眉道:“莫要在一旁聒噪,實在受不了我會一揮手將你擲飛在牆上。”
蕭南嶼聞言憋屈的抿嘴,那種感覺他體會過,輕飄飄地砸在牆上,不痛不癢還能飄起來。
他是個沒有脾氣的幽魂。
容祁非常認真地打了幾個板凳,然後磨平了桌板,用雕刻刀雕刻了吉祥如意的圖案。
他是個追究藝術的木匠雕刻家。
蕭南嶼看著院子堆積的桌子椅子板凳,長凳,高凳,桌板,不得不說容祁是個實力與速度並存的男人。
這樣的產值能抵上三個木匠和雕工師。
等全部搞定好容祁第一時間就想去找蘇慕瑤邀功,蕭南嶼能從容祁發光的眼神裡看到急於被認可的光。
興許蘇慕瑤一句【你真棒】【你好厲害】【你是最崇拜的男人】會讓這個男人高興一日。
可能戀愛中男人是沒有腦子的,白癡中帶著一絲絲小可愛。
蕭南嶼是真的不想跟著容祁了,跟著的結果就是得承受兩人甜蜜暴擊。
於是他飄進了皇宮,他唯一的執念好像也就剩下了曹幼檸。
容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為了讓蘇慕瑤對他的崇拜如同滔滔江水,他去的時候給蒙上了一層紅色的厚布條。
蘇慕瑤這幾日都在忙著裝飾鋪子,她自己畫圖塗漆,一遍遍地嘗試。
盡管很累但是非常滿足。
閑暇的時候也會想起容祁,她會想容祁在做什麽,容祁有沒有好好吃飯。
雖然想但是沒有頭腦一熱的去平南王爺找他。
他是王爺,身份尊貴的王爺,她是平民,土裡土氣的村姑。
無論什麽身份,兩人都不合適。
想要配上他只能自己努力,自己變得優秀。
蘇慕瑤就是靠著這股子信念才忍住不去想容祁的。
她發了一會呆,這時候隔著窗,傳來一道聲音,男性低醇的嗓音,像一隻古老的塤。
“噯~瑤瑤。”
蘇慕瑤順著聲音看去,他就雙手枕在床欄上,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並沒有長在蘇慕瑤審美上的他,這一刻卻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他眸光有笑,像無數閃爍的辰星,一閃一閃間都是璀璨星河。
嘴角上揚的笑,似有若無,似笑非笑間一股子自命不凡的風流勁。
有那麽一刻蘇慕瑤覺得容祁就是那個令她很心動很想要抓住的男子。
她回過神,下意識地垂眼。
她擦了擦手故作淡定,其實內心卻是洶湧澎湃的。
他來找她了,讓她開心地想飛起來。
蘇慕瑤走向容祁,然後隔著窗欄,擰著眉問:“你怎麽來了?”
“怎麽?你難道不想我?”
這話容祁非常自然的說出口,惹來蘇慕瑤的瞪眼。
“少在那不正經。”
容祁聞言輕輕哦了一聲,然後笑說:“猜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麽東西?”
“什麽?”
“你猜啊!”
蘇慕瑤皺眉,隨即搖頭道:“我可沒閑工夫跟你猜謎,你要說便說不說拉倒。”
這話落下,換來容祁的低笑,他換了個姿勢,懶洋洋地背靠著窗欄,胳膊肘抵在窗欄上,面朝人群,淡淡道:“你可真是不解風情,枉我一腔想與你風花雪月之情,唉…終究是錯付了。”
“!!!!”這是個什麽神經物種,滿口流裡流氣,全是不正經。
容祁見蘇慕瑤擺著一張臉,咳咳兩聲站直身子。
他吹了下額前細碎的發,淡淡道:“不與你鬧了!出來瞧瞧。”
蘇慕瑤懷著好奇的心出了鋪子,到了容祁站著的地方。
看著被紅布遮蓋的一推車東西,蘇慕瑤皺了皺眉。
容祁伸手掀開,含笑說:“看!我為你做的工藝物件。”
“……”
蘇慕瑤嘴角一抽,桌子凳子桌板圓桌……工藝物件?
行吧!他說是就是吧!
容祁見蘇慕瑤看傻了,挪了幾步子,站在蘇慕瑤身旁。
他低了下頭顱,然後輕聲道:“送我香包做什麽?你們女兒家這點心思我能不懂?大方點,直接點,我喜歡簡單粗暴的。”
“!!!”
蘇慕瑤嘴角一抽,大概知道容祁的意思。
他在告訴她別搞什麽花花腸子,他不懂。
她要嫌他招蜂引蝶不守男德,直接明了地命令他,他會照辦。
哦吼,可他忘了每個女人都有一顆少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