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洺道:“辰時了,您還要回去嗎?還是直接去縣衙?”
安諾萱直接回道:“去縣衙,不回去了。”
閆太醫和宋本松也沒意見。
周洺看了他們幾眼,說道:“那我們現在就該走了”
幾個人洗了洗手,安諾萱一一把幾個小孩子叫了過來,小孩兒都很依戀親人,十分不舍得離開,哭爹喊娘的,聽的讓人怪不落忍的,安諾萱卻是沒有縱容,直接拽著就走。
家長們也都明事理,知道這裡不能多待,都跟著趕孩子。
“我想找我娘!嗚嗚,我不走!”
“你放開我,爹!”
“娘你跟我一起走吧!嗚嗚”
安諾萱一手拉著一個,周洺和其他幾位士兵也是如此,挨個把孩子拽了出來。
小孩子們使盡了力氣想要掙脫,卻無法掙脫開,只能哭嚎著。
“唉,明明是好心,現在壞了吧!”宋本松在一旁說著風涼話:“你看他們還有幾個感謝你的?現在都恨你不讓他們留在那裡呢!”
幾個小孩拳腳上陣,有的還用上了嘴。
閆太醫輕聲道:“安姑娘年紀還小,心腸軟。”
宋本松嗤笑了一聲,心腸軟?裝模作樣吧!
安諾萱並未理會他,把人拉了出來,而後松開了手,厲聲道:“我帶你們進去,不是為了讓你們留在那裡的,那裡面全部都是傷患,你們也想生病嗎?”
小孩子們都哭了起來。
安諾萱雙眸冷冽,面無表情:“還想進去的,盡管進去,我就不管你們了!聽話的!乖乖回家,以後也許還能帶你們進去看兩眼家人!”
有小孩兒跑了過去,卻又被士兵扔了出來。
還有人站在原地,哭到抽搐。
也有小孩兒流著眼淚,默默的轉身離開。
“公子,你們怎麽現在才出來?”旬鷹從樹下走了過來:“我想要進去,人家還不讓,唉!”
“送回那老人去了?”安諾萱便往回走,便問著:“等半天了?”
“送回去了,那老頭也是可憐,家中有個兒子,前些天參軍了,正好趕上匈奴來襲,剛上戰場就死了,兒媳婦被房梁壓死了,家中還有個小孫子,也就兩三歲吧。”
旬鷹說著語氣沉重了不少:“那老頭家裡本就窮,現在更是一窮二白的,每天去縣衙口領一碗米湯給他小孫子喝,唉,兩個人都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了。”
眾人一時間都有些沉默,明城的狀況他們都看到了,這老者一家可以說代表了現在城中大部分的百姓!
“那兩個人被我打怕了,不敢再去鬧事了,他們也是餓的沒辦法,都是城裡的百姓,把自己口糧剩下來給了兒女,餓的不行了就想著搶別人的,說到底,還是那地動鬧的!”
“莊稼都毀了,鋪子也塌了,人也死的死傷的傷。”
“如今城中米價不斷上漲,其他糧食價格也隻高不低,還有藥材,更是千金難求!”
“尋常老百姓都吃不起飯了,我回來的時候,還看到許多人在嚼著樹葉,樹皮都被刮掉了,還有人吃觀音土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