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西走,路越偏僻,看到的人也越多,不過都是如同珍兒這般衣衫襤褸膚色黝黑的貧民和小孩兒!
驢車上躺著十來個人,疊羅漢似的壓著,男女都有,趕車的捕快手上拿布子捂著口鼻,鞭子甩的飛快。
煙塵飄起,驢車便跑出去了上百米!
閆太醫道:“這些人都是病患?”
老兵在一旁回道:“應該是的!”
閆太醫皺起了眉:“以前也這麽多嗎?”
老兵還未回答,珍兒便道:“以前也有的,只是沒這麽多,捕快也不會看到誰生病了都帶走,可是,自從地動之後,就變了,凡是有點病的,去找郎中拿過藥的,都被帶走了!”
珍兒很像快步走到善堂,想要去看看她的母親,只是,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即便到了善堂,也是進不去的。
如果裝病的話,善堂那麽大,她也不一定能見到母親,但是跟著這幾位看著就身價不凡的人,也許能夠見到呢!
“地動,死傷的人多嗎?”宋本松問著;
珍兒不住的點頭:“很多很多,好多人都被送到善堂去了!”
老兵也道:“地動來的突然,好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壓死了不少。”
這一路走來,聽到了不少哭聲,安諾萱心中歎氣,眼角余光瞥過了宋本松,卻見他一臉喜色,心下狐疑:“宋太醫,您在笑什麽?”
“嗯?”宋本松霎時間便恢復了正常:“安姑娘,你看錯了吧?我哪裡笑了?城中百姓死傷慘重,我悲傷都來不及,怎麽還笑得出來?”
“哦,那是我看錯了。”安諾萱淡淡道;
閆太醫看了二人一眼,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什麽。
旬鷹深深的看了宋本松一眼,嘴角勾起抹玩味的弧度,安諾萱只是瞥到了一眼,他卻是一直盯著他來著,笑沒笑,誰都沒他看的清楚!
安諾萱則想著,宋本松為何發笑,百姓死傷慘重,對他也沒什麽好處,不,還是有的,身為醫者,收攏民心還是容易的!
一路沉默無言,直到,快到縣衙了,才熱鬧了起來。
“大家都別擠,人人有份!都別擠啊!”
“別搶,別搶,搶人家的,下次就不給你們發了!”
“給我一碗!給我一碗!”
嘈雜的聲音遠遠的就傳了過來。
珍兒看他們都望了過去,解釋道:“是城中大戶們在施粥。”
閆太醫點了點頭,一臉欣慰:“雖說地動損失慘重,但這些富戶也還算仁道,善心可讚啊!”
珍兒嘴角動了動,卻是沒敢說出來。
一旁的老兵就沒那麽多顧慮了:“閆前輩,你說錯了,這些商人可都是奸猾的主,要不是知府派人圍住了他們的家,城中的幾位富戶,才不肯布糧施粥呢!”
“還有這事?”閆太醫一臉驚訝。
“是啊!”老兵眼中帶著憧憬:“要不是知府大人,城中百姓還不知道能不能過下去呢,前些日子安南和裕城打起來,咱們沒少支援,糧食都送過去不少,本來還是能支撐到秋天的,哪想到來了地動,莊稼死了,家也沒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