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然顯明站在天葬台旁等了許久,可算等到了儀式開始。儀式開始後沒多久,然顯明便看到周圍突然出現了兩個黑白無常。
然顯明目不轉睛的看著屍體的方向,有意躲避無常,其實他心裡還是不想跟那倆無常交手,要是正面撞上被他們發現也是麻煩事。
也就好在他之前經歷得多,沒少見過那些那些奇形怪狀、味道衝天的腐屍。
不然見到今天這副景象,估計然顯明之後幾天幾夜都會睡不著覺吧?
那視覺衝擊力,簡直比他見過的那些,眼珠子彈在外面,身上爬滿蛆的屍體還嚇人。
正念著清心咒的時候,只見幾個喇嘛將屍體運了過來,弄好之後便後退讓開一條小路,一個略微年長的喇嘛走到了屍體旁邊。
祭祀台外的禿鷲早已經排在天葬台十米范圍內,就等著天葬師一聲令下大快朵頤。
看到屍體的那一刻,整個禿鷲隊伍向前移進,不到幾分鍾就已經接近屍體。
可由於天葬師還沒有處理好屍體,便由其他的喇嘛去控制這些禿鷲,讓它們不再靠近。
然顯明順著禿鷲的木瓜膏看向屍體,那屍體是被捆綁卷曲起來的,頭屈向膝部,像一個嬰兒在母親肚子裡的形狀一般。
天葬師用他那枯木一般的手解開捆綁的繩子,隨後又在屍體的胸口點燃經文。
緊接著又拿出佛教特有的降魔杵掛在了脖子上,就在這時,然顯明手中的天機震動了一下。
然顯明瞳孔微縮,打開手中的天機,果不其然,上面出現的圖像就是那天葬師帶著的金剛降魔杵。
看來就連這塊沒有思想的龍石,最終還是逃不過這命運。
“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青邱打斷茅子元的話,隨後走到了一邊,全程表情都沒有什麽變化,數秒之後掛了電話又走了回來。
“找到了,一會動手。”
“動手?”茅子元皺了一下眉頭“沒必要吧。”
不就是一塊龍石嗎?現在不是法制社會嗎?有必要殺人越貨嗎?
“你想哪去了?”
青邱沒好氣的對著茅子元翻了個白眼,雖然他是個狐妖,可也沒做什麽太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道長該不會是以為要殺人吧?那可是會被記錄在命格裡損修為的。
這邊然顯明並沒有急著動手,繼續觀看著天葬儀式。
只見天葬師舉起刀,將屍體從後背的脊椎處沿線剝開,此舉在他們天葬師眼裡看作是釋放靈魂。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黑白無常掏出勾魂索,將飛出來的靈勾了回來,接著便消失不見。
然顯明站在旁邊,自然是將這一切收入眼底,背在後面的手開始掐算了起來,算完見沒什麽異樣,便收心繼續觀看儀式。
然顯明看著天葬師按照程序肢解屍體,將屍體分解成若乾小塊。屍塊拌上特定的酥油,隨後灑到了天葬台周圍的石頭上。
周圍早已經虎視眈眈的禿鷲們一擁而上,將這些屍塊迅速吞入腹中。
在天葬師的熟練操作中,死去的軀體仿佛是無數幸福的花朵,融入天邊的雲彩,被無數的禿鷲帶向極樂。
禿鷲還沒食完,那天葬師便轉身跟後面的喇嘛交代了幾句,隨後岣嶁著他那乾枯的身體離去。
然顯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著急,想要通知計彥秋可手機在進場的時候就被收了上去。
眼下也只能祈求這群禿鷲快點吃,他好混入人群快點跟上天葬師。
然顯明又看了一眼那幾個留在這裡的喇嘛,如無其事的摸了過去。
“這位小哥,我想問一下剛剛那個天葬師去哪裡了?怎麽不見到他來主持?”
被叫到的小哥抬頭看著然顯明行了個禮。
“老天葬師中午可能吃壞了肚子,去廁所了。剩下的由我們來主持,也是一樣的。”
許是怕然顯明不信任他們,幾個小喇嘛還再三保證著。
“有您在我自然也是放心的,那我就先離開了,我還要去給逝者家人一個交代,剩下的就拜托您了。”
然顯明一臉悲憫,說完便拿著天機出了這地方,向廁所的方向奔去。
“老板,拿到了。”
青邱接過手下拿來的降魔杵,吊在茅子元面前展示著,樣子看起來跟普通的降魔杵好像沒有什麽區別。
但這降魔杵周遭的氣息青邱能感覺的到,於是脫口而出:
“是那個,是當初我讓王倫他們去找的那個龍石。”
茅子元看著金剛杵上泛著的一層光澤,想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還沒靠近便有一點灼熱的感覺。
“確實有龍氣。”
然顯明趕到洗手間的時候早已經沒了人影,喊了幾聲也沒人搭理他。
就在他以為沒人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當機立斷回去一個一個的隔間翻看著。
找倒最後一個隔間的時候,然顯明看到了那個已經昏迷不醒的天葬師。
剛剛那聲音就是天葬師從馬桶摔在地上發出來的。
然顯明伸出手,按住了天葬師脖頸的大動脈上,感受到跳動的脈搏之後松了一口氣,隨後又伸手掐住了天葬師的人中。
老者猛地吸了一口氣,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來的人是然顯明之後開口道:
“施主,你先出去一下。”
雖不知道天葬師是什麽意思,但然顯明還是照做了,隨後站在外面的然顯明便聽到了不可描述的聲音。
門外的然顯明一臉黑線,好家夥,果然是壞肚子了。
“那個天師,我有一事相求。”
雖然然顯明也知道現在說這個不大好,但時間緊任務重。
“你是來找降魔杵的吧?”
老者說完,一陣抽馬桶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是!”
然顯明憨笑的看著老者的隔間,盡量讓自己顯得和藹可親一些,既然對方知道那這個事情,那自己乖一些,應該就好辦很多。
“雖然我不知道這降魔杵為什麽比其他的降魔杵珍貴,可師父生前將它托付與我,讓我好生保管,師父告訴我未來有一天必有大用。”
老者並沒有出來,而是在裡面講起了故事,聲音中還帶著一些解脫。
“可它現在已經不在我這裡了。”
“什麽?”
然顯明以為對方在騙自己,腳步不自覺的向前邁了一步。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難道說眼前這個天葬師並不像把降魔杵讓出來?
“就在剛剛,有一群人將我迷暈之後便把它拿走了。”
哈?這麽簡單就能被人拿走的嗎?這種東西不是應該放在很隱蔽的地方嗎?
“您”
然顯明剛想出口指責,話到嘴邊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你是想問我,這麽重要的東西為什麽要拿著它招搖過市,對吧?”
老者說完之後又是一陣衝馬桶的聲音。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其實是這麽多年,也沒見到這降魔杵有什麽大用,藏起來又老是不記得這東西放哪裡,最後只能將東西放在身上比較安全。
然顯明想想,他這句話好像也不是不無道理,心裡又想快一點將情況與計彥秋說明,便沒再耽擱。
“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然顯明走後,那天葬師還沒有從隔間裡出來,一直在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哈哈哈哈。”
聽完青邱的計劃之後,茅子元不厚道的笑了出來,在人家飯裡扔瀉藥這事青邱還是真做的順手。
“走吧,我們去會會那些家夥。”
左佳安看到然顯明垂頭喪氣的回來,就知道事情多半是搞砸了,龍石沒有拿回來。
“被算計了。”
果不其然然顯明一開口,就認證了左佳安的猜測。
“沒事,還會再碰到的,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了。”
聽到這話別說然顯明了,就連左佳安也愣住了,這可是計彥秋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安慰。
雖然不是說給左佳安聽的,但左佳安也要拿小本本在心裡記住這平和的下午。
然顯明沒說什麽,打開門坐了上去,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還不睡?”
左佳安起夜回來看著計彥秋盤腿坐在床的另一邊,這姿勢還是跟她睡覺前看到的一樣。
“在等人。”
計彥秋淡淡開口,但於其中已經有了一些不耐煩。
“哦?”
聽到這話左佳安瞪圓了眼睛,困意瞬間少了許多。話音剛落,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左佳安看了一眼計彥秋的眼神乖乖的去開了門。
“你?”
看到然顯明那穿著考究的蠶絲睡衣,左佳安真是槽多無口。
然顯明沒有理會邋遢的左佳安,直徑走了進去,四周觀察了一下,隨後又輕車熟路地出手貼了幾張符紙。
自打然顯明進來,也是一句話沒說,一直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樣子也像是在等人一樣。
左佳安剛關上門準備回來找點樂子,門再一次被敲響了。
“王安?”
打開門之後,左佳安便看到了那個站在門口,曾經找她看事的年輕人,後面還跟著一個她沒見過的生面孔。
“好久不見~”
青邱說著伸出手打了個招呼,隨後帶著身後的茅子元奪門而入。
茅子元走進來後同樣是觀察了一圈,隨後又多貼了幾張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