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一場遊戲而已?小七不用這麽較真,高興就行。”岑嘉自顧自將酒杯放了,流觴曲水繼續。
“小七也不用自暴自棄,你能在丞相府作出讓眾人驚豔的詩句,又怎麽會是資質平庸呢。”岑嘉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她的眼睛,沒有漏過她任何的情緒。
岑嘉在宮裡是見過這個七妹妹很多次,印象中,她每次都是躲在人後,神情怯怯,完全不像是一個公主,甚至連宮女都比不上。
但是這次回京城之後,岑嘉聽說毫無存在感的七妹妹嫁給了聞人深,心裡好奇,就找機會來倚竹園看了看。
岑姝的一連串表現和雲止戈說的話,讓岑嘉對印象中的七妹妹產生了懷疑,要要不是長得一模一樣。甚至覺得那都不是同一個人了。
岑姝感覺到岑嘉在打量她,不過她沒有回頭,專心看著這一場詩會。
“死人了。”“死人了。”此起彼伏的叫聲,讓他們都慌不擇路,完全沒有剛才的雅致。
岑嘉倏然起身,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又回來囑咐岑姝說,“現在太亂了,小七留在這裡不要走動,我去前面看看情況。”
“我和六哥一起去。”岑姝不由分說跟在他後面,岑嘉無奈,只能由著她。
“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倒在地上不動了。就像是遇到了鬼似的。”死者旁邊的人說完,其余人不由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難道真的是鬧鬼?都說荒郊野嶺很多精怪之類的,”
越說越覺得是鬼魂作怪,膽子小的聚在一起,害怕的哭了起來。
這裡身份最高的就是岑嘉,他呵斥了那些胡言亂語的人,維持住混亂的場面,“去報官,交給官府來處理。”
岑姝擠到前面,看了一眼死者的面孔,驚訝道,“是他?”
“小七你認識他?”岑嘉皺眉問道,將她拉到旁邊,小聲說,“這個時候,你可不要亂認。”
岑姝覺得他有時候做事實在不像是皇室出來的,隨時都透露著稚氣未脫的感覺。
“是在上山的時候,又過一面之緣,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瞞不住的,六哥。”岑姝說道。
“我想起來,匡衡平時為人友善,從未有過仇人,只有今天在山道上和七公主吵架了。”有人將矛頭指向了岑姝,“這事白小姐也知道。”
“還沒有找到證據之前,也未必就是七公主做的,我們還是冷靜一些,等待官府來人。”白清羽看似在幫岑姝說話,其實是默認了她和死者有爭執,讓更多人誤會了。
岑嘉護著妹妹,神色不悅的看著眾人說,“你們覺得是小七做的嗎?她和這個匡衡不過是見過一面而已,就想把她當成殺人凶手?”
“殿下,我們也不想啊。”死者好友面色難看,“但是匡衡莫名其妙死在這裡,凶手只有可能在我們當中,和他有過節的就只有七公主了。”
“六哥,清者自清。”岑姝冷靜極了,“等官府查清楚之後,我們就知道誰才是凶手了。”
“聞人大人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剛剛還圍在一起的人自動讓出道路。
聞人深身穿官服而來,目光只在岑姝身上有過微微的停頓,隨即很快就走向死者,“何時死的?”
“半個時辰之前,突然倒地,然後就沒氣了。”好友惴惴不安的說。
聞人深讓仵作驗屍,他繼續盤問,“生前可有恩怨?”
好友悄悄的看了岑姝一眼,在聞人深冰刀子似的眼神下,緩緩開口說,“匡衡甚少和人吵架,只有在上山的時候得罪了七公主。”
“是嗎?”聞人深丟給他兩個字,就走向岑姝。
在場都聽說過聞人深的冷漠,只要是落在他手裡的人,絕對沒有好的,無論誰求情都沒有用。
現在最可疑的是岑姝,那個人還是他的妻子,也不知道他會把人帶入大牢,嚴刑拷打,還是假裝沒看見呢。
“公主和他有過節?”只聽見聞人深清冷的聲音問道,
“聞人深,這是我妹妹,你的妻子,她是什麽樣的人,你還會不清楚嗎?憑借其他人的幾句話,就認定她殺人了?”岑嘉大聲嚷嚷,聞人深施舍他一個眼神,提醒道,“六殿下回京城一事,陛下已經知道了。”
“什麽?”岑嘉瞪大了眼睛,不敢再說話。默默地想進宮要怎麽辦去了。
聞人深寒冰似的眼神再次回到岑姝身上,還是剛才那個問題。
岑姝如實點頭,“確實有過口角之爭。不過我沒有殺他。”
“凶手就藏在我們當中,我知道是誰。”岑姝說完後,聞人深的眼神有了些許的溫度,“看來公主早就發現了?”
“每個人做過什麽事情,總會留下一點痕跡的。”岑姝說道,
“好,公主便跟著我,直到找出凶手為止。”聞人深撤回目光,繼續去詢問其他人。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呆住了,他們都以為按照聞人深的性格,就算不把她壓入天牢,至少也會將她帶走審問的,誰知道就說了幾句輕描淡寫的話,然後就放人了。
莫非成親之後,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嗎?眾人疑惑不已。
“死因是什麽?”仵作已經驗完屍了。
“死者有心疾,有人在他吃的東西裡面下了藥,誘發心疾,導致去世。”仵作簡單的說了死因。
聞人深看著周圍的人,包括剛才那個誣陷岑姝是凶手的人,“知道死者有心疾的,應該是非常親近之人,凶手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才能順利下藥。而且還不是毒藥,不容易被發現。”
他的話一說完,其余人都知道了,凶手肯定不是七公主了,畢竟兩人今天才剛認識的,不可能神通廣大到知道他有心疾的。
“所有的人都不準離開倚竹園,否則的話,便壓入大理寺大牢。”聞人深說完後,有人心裡不滿,小聲抱怨,“我們又沒有殺人,憑什麽把我們關在這裡,他哪裡來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