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深給她的侍衛看起來很是魁梧,非常沉默寡言,這一路上別說是說話了,連個腳步聲都沒有。
害的岑姝總要停下來轉頭看一眼才能確定他跟著。
“聞人深說你會聽我的,我讓你做什麽你都肯嗎?”
阿黑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弑君不行。”
岑姝:……
這不就把天聊死了嘛。
她索性放棄了跟阿黑搭話,開門見山道:“你跟我去找岑蓉,將她按進水裡清醒一下,不用鬧出人命,行嗎?”
阿黑點了點頭。
顯然,只要不是弑君在他心裡都沒有大問題。
按著記憶,岑姝在禦花園的琉璃亭尋到了岑蓉,這是她常來的地方,雖然岑蓉和皇帝也不是一母同胞,但皇帝對她比對岑姝好多了,直接將這亭子給了岑蓉,旁人都進不來。
“你來做什麽?”
岑蓉見了她沒有好氣道:“真是晦氣,好好的琉璃亭被你的腳踩過就髒了,還不滾?!”
“那你叫一聲這琉璃亭看它理你嗎?”
岑姝堂而皇之坐在了岑蓉的對面,往日裡她欺負原主可不是小打小鬧便能帶過去的,最嚴重的一次便將原主捆住手腳扔進了池塘,寒冬臘月裡險些要了她的命。
哪怕是現在,這具身子也比常人要弱上幾分,全拜岑蓉所賜。
“賤人!何時輪得到你這宮女肚子裡爬出來的賤種同本公主這麽說話?!”
岑蓉眼睛瞪的溜圓,惡毒的話脫口便出。
“哼,”岑姝嗤笑,“聽你談吐便知你母妃也高尚不到哪去。”
“賤人,賤人,賤人!!!”
岑蓉何時受過這種氣,翻來覆去就那兩個詞,狠狠將石桌上的東西全掃在了地上,一手指著岑姝道:“來人,快來人,還不給我狠狠的掌她的嘴,讓她胡說!”
“是。”
跟在岑蓉身邊的嬤嬤膀大腰圓,早就做慣了這種欺負人的事,擼起袖子就朝岑姝逼近過來。
“阿黑。”
岑姝小聲喊了一句,還好聞人深的人沒有在這種時候掉鏈子。
在場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那嬤嬤便摔飛了出去,別說是扇人巴掌了,連起來都費勁,只能哼哼唧唧地叫疼。
見狀,岑蓉沒忍住瑟縮了一下,但很快跳腳道:“真是反了,岑姝你怎麽敢?!”
“我有何不敢?”
岑姝底氣十足道:“合著只有你欺負我的份,沒有我反抗的份是嗎?都不是皇后生的公主,誰比誰高貴啊?你若是現在就跟我道個歉,我便不與你計較。”
誰都不是泥人捏的怎麽可能沒脾氣?
更何況,前世岑姝也是千嬌萬寵著長大的,憑什麽穿越過來就得低伏做小?!
“跟你道歉?憑你也配!”
岑蓉此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盡管身邊的嬤嬤被打了,她卻依舊梗著脖子怒目而視。
“很好,”岑姝微微一笑,“阿黑,還記得我剛剛跟你說什麽嗎?”
“嗯。”
阿黑非常冷酷地點了點頭,然後徑直走向岑蓉一把將人給提了起來。
連岑姝都沒想到這人下手這麽利落。
岑蓉被整個提起來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對著阿黑拳打腳踢:“你這奴才想做什麽?放開我!快放開我,不然我扒了你的皮!我要讓皇兄誅你九族……!”
可不管她說什麽,阿黑都不為所動,直到聽見了‘誅九族’這句話突然停下了腳步,聲音沙啞對岑蓉道:“早就已經誅過一遍了。”
聞言,岑姝一怔,半晌才意識到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難怪他沒有名字,是因為家族被趕盡殺絕的戴罪之身嗎?可為什麽會聽聞人深的話?
沒給她什麽時間思考,回過神來,岑蓉已經被整個扔進了池塘裡,阿黑甚至很有閑心的守在池塘邊上,只要岑蓉一冒頭就將人按進去。
倒是不會要了她的命,不過嗆水的滋味也不好受就是了。
岑姝走到池塘邊上,對岑蓉道:“記住今兒的這種滋味,那都是我曾受過的,從今往後,你別再來招惹我,否則我絕對對你不客氣!”
“我……咕咕咕咕……放我……咕咕。”
岑姝站直身子:“把她弄上來吧。”
阿黑將人從水裡提出來放在地上,道:“這就完了?”
岑姝算是明白了,這人可能跟皇室的人有仇。
什麽叫‘這就完了’?
那難不成她還敢在宮裡把岑蓉殺了嗎?
岑姝輕歎了一口氣,朝阿黑招了招手帶著人出了琉璃亭。
“你先回聞人深那裡吧,我這暫時沒什麽要你幫忙的了。”
阿黑點點頭,但從剛才開始他似乎就對岑姝有些不滿。
直到要走了,他才簡短道:“不可直呼主子名諱。”
說完,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挺忠心的……”
岑姝嘟囔了一句,也沒放在心上,聞人深也不可能因為一個稱呼就跟她過不去,嚴格來講他們現在屬於互惠互利的合作關系。
岑姝住在最偏僻的落月台,她生母只是一個小宮女,生下她後便血崩而亡,當時先帝指派了一位宋嬤嬤來照看她,那人是個貪得無厭的,總是搜刮岑姝的份例,更是對她十分不客氣,好幾次原主想湊到先帝面前表現自己都被她生生攔住了。
現在換了她來,不難想象這位宋嬤嬤是誰的人。
因此她不是很想回落月台便在宮裡逛了逛,天色漸晚,她才往落月台的方向,可沒走兩步就被人攔住了。
正是聞人深。